作者 | 笼七
来源 | ONE文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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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传喜讯,我又有两个高中同学在一起了,而且预计年底就会结婚。我一边感叹自己可以少交一份份子钱,一边嘀咕这两人是怎么在毕业这么多年以后,又勾搭到了一起?但我突然发现,老家的那些朋友们,开始热衷于在校友群里找对象了。在小城市和高中同学谈恋爱,到底是友情的升华还是爱情的捷径?当我把这个问题抛出的时候,正在准备和高中同学拍结婚照的娜娜说:反正要嫁人,嫁谁不是嫁?“在我们那个地方,28岁还不结婚,就会变成全家人重点关照对象。”家里的催婚压力让娜娜在生活中遇到任何一个异性,都会在心里掂量一下和他们步入婚姻的可能。大学毕业的她回到老家顺利上岸,虽然被分配到了乡镇的银行,但她很快在同期的同事中找到了恋爱对象。本以为自己拿到了完满的人生剧本,结果人家一纸调令进了城。重新进入婚恋市场之后,娜娜以为以自己的条件找个优质的结婚对象不难。但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找对象的标准已经细化到了是农村户口还是城镇户口,是独生子女,还是家中的老二。“我爸妈虽然不是公务员,但我家也不穷,我弟弟虽然经常找我要钱花,但我也不是扶弟魔。”不愿意被挑选的娜娜从25岁单身到了28岁,周围人都结婚生子,剩下的人一批不如一批。在体制内,是娜娜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但也把她绑得死死的。认识的人都在同一体系,大家握着差不多的牌,但都想靠着找一个更粗的大腿,把牌变成王炸。直到娜娜在高中同学聚会上遇到了现在的老公,对方当了老师,工作稳定,还没有发福。和不愿意被挑选的娜娜不同,相亲市场上的钉子户小王,一直在选择和被选择中频繁失利。“当时我在相亲,他也在相亲,我们的桌子相距不到一米,我能听到他跟那个女孩讲他大学参加学生会,讲他回家创业,再讲他创业失败。”印象里班里倒数第一排的中二少年,变帅了,也变健谈了很多。而此时的小王在国企的外包公司打零工,正在努力二战教资。她感觉自己在相亲局上最大的作用,就是给相亲对象增加自信。“他们喜欢否定我来显示自己的成功,比如我年纪比他大,学历没他好,工作没他稳定,反正每个相亲对象都能找到打压我的点。”“你再这样下去,没人给你介绍对象了。”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让小王的择偶标准降得一低再低。可就是这样,对面那个200来斤说着上大学无用出来还是给他打工的富二代,小王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境地。
没过几天,小王就收到了老同学的消息,问她相亲战果如何,得知小王相亲失败之后,对方主动约小王出来见面。关上了相亲对象的门,小王觉得高中同学或许能成为她的另外一扇窗。几顿饭的时间,两个人一起回忆上学的趣事,吐槽坏脾气的老师,让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和他在一起,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我们都是相亲市场上的淘汰品可以互相取暖。”和他们聊完我发现,和高中同学在一起既不是友情的升华也不是爱情的捷径。只是那些回到老家的人,看清了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有多难。其实在2021年,豆瓣“我发现个规律小组”就有人讨论过这个现象。不过也有人表示,知根知底存在弊端:高中同学那德行,你们也能看得上?菲菲现在还会拿他老公高中早恋被叫家长的事情开玩笑。不过比起那个嫖娼又出轨的前任比起来,这些事情完全算不上什么道德瑕疵。“我和我老公的朋友几乎重叠,这么说吧,他说晚上要出门喝酒,我都能猜到大概的人员配置。”知根知底也代表着,犯错的成本增加了,县城巴掌点的地方,谁都认识谁,反而为婚姻关系加了一层约束。当然这种僵化的婚礼现状并非只降临在女性身上,但有一些困境,仅限于女性。大飞最近和他高中时期的女神打得火热,最重要的是这段关系是女生在主动维系。原因无他,因为女神曾经和别人同过居,甚至还打过胎。“如果在大城市,以我女朋友的条件,肯定不会看上我。”但在大飞生活的县城,一个没有编制的舞蹈老师,一个风评不好的大龄女性,生活处境十分艰难。实话实说,在和他的对话中,我确实能明显感受到大飞同志有点飘飘然。对于他来说,女神的自卑,让不自信的他,在某种程度上拔高了自己。是的,在小县城很难去屏蔽外界的声音,两性关系里的鄙视链让很多女性寸步难行。在狭隘闭塞的环境里,她们被反复折叠,会随着年龄“贬值”,会被隐形道德体系绑架。她们一边承受着找不到心仪伴侣的压力,一边还要承受来自熟人社会的舆论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身边有草就挺好。关于小城市的人为什么要和高中同学在一起,我原本以为会有一些浪漫的答案。但很遗憾,在这些朋友心中经济实用型伴侣才是婚恋的终极目的。当“高中同学”变成了一种符号,代表着知根知底,门当户对,更符合择偶标准的群体。当恋爱的渠道变得越来越窄,门槛变得越来越高,婚恋市场也陷入了“内卷”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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