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埃利达尔·梁赞诺夫
编剧:埃米尔·布拉金斯基 埃利达尔·梁赞诺夫
主演:丽萨·弗雷因德利赫 安德烈·米亚赫科夫 斯维特拉娜·涅墨耶娃 埃利达尔·梁赞诺夫等
上映日期:1977-02-03(苏联)
片长:159分钟
前苏联时期,莫斯科某统计局女局长洛德尼拉·伯洛哥菲耶夫娜·卡卢金娜业务能力极强,事业为上,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她的私人生活,爱情之花迟迟没有绽放。对于这个表情肃穆古板的上司,职员们背地里叫他“冷血动物”。相貌老成的统计员安里多勒· 耶里姆多维奇·诺瓦谢利采夫于青年时代便才华横溢,虽然独自辛勤抚养两个孩子,却为人乐观,颇受同事喜爱。对于“冷血动物”,诺瓦谢利采夫自命清高,不愿自贬身价求助卡卢金娜。而在卡卢金娜眼里,诺瓦谢利采夫唯唯诺诺,能力平庸,毫无闪光之处。适逢轻工业处处长职务从缺,诺瓦谢利采夫有心补位,却不得不面对这个难缠的“顶头天敌”。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样性格有着天壤之别的两人,奇妙的爱情竟在彼此心间萌生……
经典台词
男(张云明配音):我……我来是……我来是为了,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昨天是中了什么邪了
女(冯宪珍配音):是的,我领教过了
男:我像断了链子的疯狗
女:这么说还差不多
男:就是说链子断了
女:好了,坐吧
男:我不能坐,不……要死还是站着死好
女:昨天……坐下,您说我丝毫没有……没有人的感情!
男:昨天我全是胡诌,您不必把我的话当真……
女:您总是支支吾吾的!
男:我没支支吾吾……
女:我没法摸透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干嘛要摸我?别摸我……
女:您说我铁石心肠!
男:哪的话……豆腐心肠!
女:说我冷若冰霜!
男:不!您热情奔放!
女:说我没心肝!
男:您肝胆俱全!
女:说我干巴巴的!
男:不!你湿乎乎的!
女:住嘴!请您不要再挖苦我了……
男:我们都很爱您,我们全局的人都很敬重您,打心眼里边……爱您,真的……从心眼儿深处里……我们都很……敬重您
女:深处,在很深的深处以致我无法感觉到!
男:不……应该感觉到……真的
女:您闯进我的……办公室里,对我……又胡言乱语了……
男:您哭了……您不要哭,您的职务不该哭呀……
女: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我看成一个怪物!
男:说实话,我绝对没有想冒犯您……只是您这么一哭,使我感觉到您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深为震惊……
《办公室的故事》出自苏联喜剧电影大师梁赞诺夫之手,他的《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命运的捉弄》《两个人的车站》也都曾在中国风靡一时。这位以“命运三部曲”风靡中国的老人家,获得过苏联国家荣誉勋章,俄罗斯国家荣誉勋章以及苏联人民艺术家等一大堆重若泰山的头衔,足以说明其在祖国受到的推崇,以及当之无愧的大师地位。每年的新年前夜,俄罗斯电视台都会播放梁赞诺夫的《命运的捉弄》,就好像美国人民在新年时看《西雅图夜未眠》,中国人民在过年的时候看春节联欢晚会一样,已经成为了一个文化事件。
梁赞诺夫的电影是绚丽浪漫的苏维埃电影拼图里不可或缺的一角。如果说《战争与和平》是大气磅礴的史诗,《雁南飞》是悲情曲,《镜子》和《牺牲》是天问,那么你在梁赞诺夫的电影中寻找到的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七八十年代苏联都市里普通人的声音。
1927年,梁赞诺夫出生于伏尔加河畔的古比雪夫,父亲是经济学家,作为大清洗运动的受害者,有20年时间在监狱中度过。和他那个年代的多数人一样,梁赞诺夫经受了太多今天的年轻人无法想象的考验:寒冷,饥饿,逃难。难得的是,他后来没有丢掉对生活的热爱,还有看待生活的古怪眼光。16岁那年,他被苏联国立电影学院导演系录取,成为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梁赞诺夫1950年从苏联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爱森斯坦在给他的一本书上留言:“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坏蛋艾利达尔·梁赞诺夫"。显然这是戏言,梁赞诺夫的作品情感充沛细腻,无论叙事技巧,故事节奏,电影元素都经得起细细琢磨。《两个人的车站》中三个时空的交叉剪辑玩得娴熟精彩花样迭出,绝对是对爱森斯坦的蒙太奇的发扬光大,是功底扎实的苏联导演才有的独门绝活。《狂欢之夜》女主角后来又演了《两个人的车站》
拍了五年的纪录片后,梁赞诺夫被莫斯科电影制片厂厂长相中,29岁那年单独执导了一部贺岁片《狂欢之夜》(1956年),结果一炮而红,从此成为苏联人民喜闻乐见的喜剧导演。《命运的拨弄》剧照
梁赞诺夫创造了一种他称之为“悲伤喜剧”的电影类型,灵巧地暴露党员和普通人的小缺点,在挥动手术刀时又能不伤政府体面。梁赞诺夫的喜剧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纯喜剧,如他的开山之作《狂欢之夜》《没有地址的姑娘》《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等。这些电影中一些天才的爆笑情节现在仍然令人记忆犹新:《意大利人在莫斯科的奇遇》中,狮子在深夜追赶几个偷珠宝的人,那几个人慌不择路,而狮子却乖乖地在红灯前面停下。
还有一类是悲喜剧:《被遗忘的长笛曲》《你好,小傻瓜!》《老马》和我们熟悉的《两个人的车站》等。俄罗斯人性格中的忧郁、感伤哪怕在喜剧大师的作品中也挥之不去,就像果戈理喜剧中也有深刻的悲剧因素。随着戈尔巴乔夫上台和苏联解体,文化政策的松动给了梁赞诺夫更多创作自由,对于他来说,这意味着不仅有更多的喜剧题材可供选择。1988年,在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时,他回顾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并说了这样的话:“对我来说,自由还是来得太迟了。”1991年苏联解体后,他承认了自己对苏维埃政权的恐惧。“每当我开始为电影工作时,不得不把自己身体里的奴隶赶跑,克服对苏联官员的恐惧。”他在2008年接受某日报采访时这样说。作为俄罗斯电影的一部分,梁赞诺夫有苏联电影的共同特点,就是无论他是如何逗笑,但决不轻浮单薄,永远不会像许多好莱坞的喜剧,表面的热闹下面是一个空架子。深厚的底蕴来自于苏联人不那么轻松的生活,来自于一个民族的血液里对灵魂的热爱,换言之,那是一种饱经沧桑的开怀。《两个人的车站》片场,导演与女主角
梁赞诺夫酷爱文学,他出过诗集和中短篇小说集。此外,他还担任了几乎自己每一部影片的编剧。
梁赞诺夫的喜剧借助一些喜剧经典板斧。比如《办公室的故事》《两个人的车站》中男女主人公相识相爱走的是“欢喜冤家”的路数,男主人公最后一定会爱上原本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女主人公,而她的缺点自然也会渐渐剥落,最后显出美好如金子般的心灵来。艾利达尔·梁赞诺夫(1927—2015)
晚年的梁赞诺夫仍然被人喜欢,只是很遗憾,当年那些张开双臂希望与他合作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和很多俄罗斯的高龄导演一样,拍完2000年的《老马》之后,他越来越难再找到投资。梁赞诺夫后期的电影变得唠唠叨叨,几乎变成了闹剧,不太好看。但关于他,我们过滤后的记忆只有墨绿色的皮革门与鲜脆欲滴的玫瑰的映照,还有老旧笨重的办公室中,刻薄而身材干瘪的女人,最后开出妩媚的花。
那是一个质朴无邪的年代,那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年代,然而同时也是激情燃烧的年代,无论如何被命运重创,梁赞诺夫的主人公们依然可以有重来再爱和欢笑的能力。梁赞诺夫感动了后革命期的中国人,如同就像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最清冷的风,如同白银时代的苏维埃充满希望的最后回眸。(节选自《环球银幕》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