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的命运》87:职工代表大会
文摘
生活
2024-10-21 06:56
河南
寒冬至极,又孕育着春的萌动。元旦给过去的一年划上一个大句号,职工代表大会尾随着这个大句号也隆重召开了。大会紧紧张张开了一天,晚上又专门设了一顿招待宴,晚宴完毕后,曾亿硬拉着尚问天和周连成看他新分的楼房。身上的酒精驱散了薄雾笼罩下的几分寒意,寒冷和寂静掩盖不住职工代表们内心的激动,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还一路激情地谈论着职代会的事情,顾虑在夜幕中散尽,在会上没敢说出来的话统统倒了出来,浩瀚的夜幕静听着他们心灵的倾诉,好像职代会不是结束了,而是真正地开始。曾亿、尚问天、周连成一行到了曾亿的楼下,曾亿说:“到了,就这个单元,二单元,你们记住。”走到五楼,尚问天喘着气说:“住在五楼可是锻炼身体。”“在大城市里人们都喜欢住高层。”曾亿说着把门打开。“大城市的楼房都有电梯,我们这儿可没有电梯。”尚问天说。周连成进门后到各房间看一看,然后说:“你这房子比我那房子强多了,就是正科级干部也不一定能住上这房子。”“五零型的,其实,建筑面积是五十六点几平方米的。”曾亿说。曾亿说:“房间正好,我准备把靠进门向阳的这一间当一个客厅,里面通阳台的一间做卧室,靠北面的一小间当书房,你们说怎么样?”尚问天笑着说:“就是,又是夫妻团聚,又是厂里树的学习典型,又分到了一套好房子,你这是三重喜嘞。”曾亿说:“手续都办好了,那边学校说中间不好换老师,让她把这一学期教完再让她过来。等到放寒假时我就把她接过来。”周连成说:“双人床都搬过来了,你不打算把房子整一整了?”“新房子很干净,先住着,等以后我媳妇来了再慢慢装饰吧。” 曾亿又问尚问天,“你的房子要上没有?”“这一次职代会,在讨论的时候你们给厂里提没提这些问题?” 曾亿说。周连成说:“我们代表团在讨论的时候是一片喝彩声,把黄厂长高兴坏了,黄厂长一再强调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工人们的无私奉献换来的,要求职工要继续发扬这种精神,再接再厉,把我们油田建设成大油田,人们光顾得高兴了,谁还提困难呢。”尚问天说:“我们代表团倒是提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罗老总的发言比较客观,所以,大家发言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把职工的真实想法都反映了上来。”周连成说:“黄厂长不是在会上说了,下步要加快改善职工的居住环境吗,再提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曾亿不以为然地说:“原来,我还以为职工代表大会是让职工自己选举代表的,实际上都是领导提出的人选。审议通过工作报告也只是走一下形式而已,那叫表决呀?职工代表只是一个会举手的机器。”周连成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让大家自由选举,我看选三个月也选不出来职工代表,如果完全自由表决,那职代会非开成一锅粥不行。”尚问天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国家的民主不像西方国家的民主,是完全自由表决的。如果完全采取那一套民主是行不通的,起码现在行不通,首先,我们国家的国民素质达不到,这是我们国家的历史文化背景所决定的。自有国家以来,我们这个文明古国都是一个高度集权制的国家,人民习惯依赖于统治者,把解决一些复杂的社会矛盾都寄希望于统治者身上,统治者是一种高强度的凝合剂,只有统治者才能把民众凝聚成一个整体。民众本身没有凝聚力,即使有,也是仨一簇两一团,小团体之间互相猜疑,互相争权夺利,眼里只有自己的小利益,而看不到整体的大利益。”周连成说:“我们的民族不缺少吃苦耐劳的精神,也不缺少抗争的精神,更不缺少聪明智慧,缺少的是一种团队精神。”尚问天说:“而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恰恰需要这种互相协作的团队精神。”尚问天说:“我开完职代会,就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我小时候,有一个大哥哥经常招集我们一帮小孩在一起玩,每次叫我们玩时,他手里都拿一颗水果糖。他说‘我们做游戏吧,谁在这个游戏里赢了就可以吃掉这颗糖,愿意玩的请举手。’我们一帮子小朋友唰地都把手举起来了,还争着说我愿意玩,我愿意玩。游戏的规则是我们一帮子小朋友手拉手围成一个圈,那个大哥哥用手绢蒙住眼睛站在圈的中间到处摸我们,谁被他抓住了就不能吃糖了,要是谁在游戏中出了声也不能吃糖了,在他跑着抓我们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怕被抓住了,一旦他靠近谁,谁都会发出惊叫声,其他小朋友也会乐得哈哈大笑,结果游戏玩到大半夜也没有一个小朋友吃上糖。”曾亿不解地问:“他蒙着眼睛呢,怎么会知道你们谁叫出声呢?“小朋友们互相检举揭发呀,谁不想吃糖呢?”尚问天又笑着说,“虽说都没有吃到糖,但是,我们都玩得非常开心。第二天他再组织时,小朋友们还是都踊跃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