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涛:香港求医记

文摘   2025-01-07 06:00   河南  


到遥远的地方去令人心驰神往,但若是在人地两生处头痛恶心、胃疼难忍、虚汗淋漓、脸色铁青,那天堂也不如濮阳了。726日上午,我刚走出香港大屿机场时就是这副形象。当天,为筹备世界舜裔宗亲联谊会第十九届国际大会,筹委会派出代表团假道香港、泰国赴宝岛台湾访问邀请。看到我的身体状况,全团为之不安,张罗着联系香港朋友帮忙。为不影响代表团行程,没到住地,我就求助于香港地陪导游,告诉她想去做B超,看是否是阑尾炎,如确诊,即刻订票回程。

地陪二十七八岁,芳名郭健,英文名KK,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祖籍广东,第二代移民,普通活流畅。她听我讲完后就说:“让河南来的全陪导游带团活动,我领你去。有我在,你放心好了。”在此之前,否港导游的公众形象非常一般,KK这番举动令人耳目一新。我头重脚轻,几平腾云驾雾般走进一医院急症室。KK安顿我坐下,她才去挂号。五分钟后,KK来了,她递给我一张粉红色小条子———面贴着我的名字,一面写着“阁下病情已被评估为‘半紧急’。这类病的候诊时间约为九十分钟,而实际的候诊时间需视急症室当时情况而定”。KK伏身悄语,一会护士问你,你要说痛得很,要不就等久了。

不到十分钟,KK讲,扩音器叫你呢。因满耳粤语,KK成了翻译。分诊台有两名护士,一名简单问了我两句,另一名就指挥我一边坐下量血压。数分钟后,护土讲血压正常,去留点小便化验,再等扩音器喊名后看医生。KK怕我焦虑,东一句西一句讲香港的医疗情况。非典以前,香港居民看病是不要钱的,直系亲属来香港探亲只要可证明其亲属身份亦可免费。非典以后,政府财政压力大,仅限于本港居民,但挂急症也需交一百港币。在香港考医师资格难,考上则薪水很高,如果再开个私人诊所,更是财源滚滚。正讲着,喇叭上又喊我的名字。我们走进医生办公室,全靠KK介绍病情。外后,医生安排我躺床上,摁了脐周一遍,敲了几敲,对KK讲了一阵子。KK翻译道,他说你肚皮软软的,不是阑尾炎。

那是什么呢?我问。

KK又问他,再回过头给我答复说,是大便的问题。

我半信半疑,啼笑皆非地说,做个B超吧,我明天要去泰国。

医生讲,做B超也看不出阑尾炎,明天不影响坐飞机。

我想倒是我无病呻吟了,这医生也真会给医院节省。KK讲,你脸色倒是好多了。我又问,药也不给吃吗?KK问后翻译道,给药吃,如果痛,打一针,观察四十五分钟,症状后缓解后就可以走了。我想,入乡随俗吧,不做B超,打一针也算。医生扭身出去了,来一护士,肌肉注射,并讲此针嗜睡。打完针,我困乏交加,趴前边椅背上就睡着了,醒来身上多了一条毛巾被,KK给盖上的,我心中十分感激。她问我,好些吗?经过这两个多小时的折腾,我倒真觉得症状缓解了。KK说,那好,我们去取药。来到前厅,我又坐下,KK走进一个长廊去取药了,玻璃感应门不时打开,进来一股新鲜潮湿的热空气,边上几个坐轮椅的老年人,老得脸上都起斑了。我想,他们是看病不要钱,才活这么久吧。

KK取回来两个小塑料袋,一个上写着去痛,一袋上写着止腹痛。KK讲,快走吧,他们正从太平山上下来接我们。我掏出两百港币要送她,KK脸有些红,执意不要,说我不是为这个,快收起来。

说也神奇,脚下真的又有劲了,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看到团队坐的大巴,团友们隔着车窗都在向我招手。

原载200696日《濮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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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声卉色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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