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像鱼掉落深海的鳞片

文摘   2024-08-23 00:12   山东  

房子

朋友劝我不要漫不经心过得太过随意了。还是要努力奋斗,要买个属于你自己的房子。

独属于你一个人的房子。

独属于你一个人的私密空间。

我不置可否。

我住在家里,也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我们从小被要求,不经同意不能随便进父母的房间,同样父母也不会随便进入子女的房间。

家庭成员包括父母在内凡事都会先询问对方的意见,得到许可才会实施。我们边界清晰,亲密有间。

所以,哪怕住在一套房子里,都各自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生活自由惬意。

朋友默默地看了我片刻后说:“难道你们的家庭成员不会有变化吗?没有巢的人,只能被风牵扯着飘荡.......”

家庭成员有无变化,都不会影响我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也不会使我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

这是我非常笃定的。

因为我非但不需要依附依赖任何人生活,反而家人更需要我照顾。

但她的一句“没有巢的人,只能被风牵扯着飘荡”,还是让我有一瞬的伤感,它使我想起曾经漂泊异乡的时光。

像日本童话作家小川未明,所描写一对流浪猫母子被赶出寄主家后:“每家每户的屋顶都紧紧地挨着,好像滚滚的波涛。”——只这一个句子,写尽无家之悲。

这世间到处都是屋子,但没有一个容得下你。

无数的屋檐紧紧连成波涛,强大,无情,泼水不进。

而你被隔绝于外,唯你被隔绝于外。

……

不堪细想。

关于衣服

如果有人问我,你最喜欢什么?

那么我一定会说:衣服。

回顾我的人生历程,我花费最多的也是买衣服。

按说,我的童年并没有物质上的匮乏,特别是衣服。因为祖辈皆是锅军,在某个时期,惨遭系列的批斗......这使我爹内心留下阴影。

年轻的他不敢存储,赚钱就赶紧的“及时行乐”让子女享受优质的生活,无论吃的还是穿的,能力范围之内,他都会给予最好的。

但不知为何,我却对衣服有着一种执念。

心情不好的时候,整理衣柜,也是我疏解的方式之一。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是母亲给我做的,已经极少穿。

上次穿它,还是为了给好友看,穿这样的裙子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了。

夏天,我要当花蝴蝶。

拒绝一切暗沉色彩。

(教授买给我的衣服)

关于衣服,我始终认为它是身体的延伸,它是身体的文化,它包裹着躯干四肢,贴着皮肤,它的历史相当于身体的记忆。

在他乡买的,情人或朋友送的,出现在自己衣柜内的别人的衣裳,承载了人生的重要章节和意义,浓缩简化成平凡而柔软的布衫。
通常这样的衣物已不再是衣物,这样的衣物都稳妥地叠在伸手不及的衣柜深处,像经过的鱼掉落深海的鳞片,拍翅远离的雁群飘散一地的羽毛,像复活者遗忘在空洞墓穴一角的裹布。  
衣柜不仅是社会的镜子,还是自己的镜子,照见了自己的行程,旅途的踪迹,路过的人,路过的自己。
每一件衣服都是人生历程的一个注脚。
亦如设计服装的朋友说:“时间逝去,衣服成形。”虚无主义与存在主义哲学在博弈。
我在所做的这一切努力过程中试图找寻意义。若无意义,那就存留些证据罢。
当时间成虚空,衣服说:存在过。  ”
时间的界限
大半夜的鼓捣明天的早饭,顺手清理了冰箱。
有小半瓶鲜奶实在无处搁,就当场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一一喝到嘴里却都是木的。
喝完才记得看日期,好吧,过期一日,再早喝个十来分钟就没事了嘛。
时间多奇怪,不是说它哗哗像条大河逝者如斯夫么?
怎又能被分割得如此清晰明确,像冰格里一小块一小块互不相连的冰。
晚睡

看前后楼基本都熄灯睡觉了。

我一直是整栋楼最后熄灯的窗户。

如果村里评选“早睡早起—健康居民”的活动,我肯定会被第一个淘汰。

如此想来,不能拖乡亲们的后腿。

今晚要早睡。

晚安,地球!

玉清木的照妖笔记
我且胡乱写,你且胡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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