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2月10日,毛主席刚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对陈伯达、江青作出严厉批评。这让参会的叶帅、李富春等人都感到十分高兴。可惜,这并未对大局形势带来太多的影响,张春桥一伙还是那样,没有改变。这次批评后不久,就出了“大闹怀仁堂”的事。
2月16日下午,周总理在怀仁堂召开中央碰头会。会前通知,这是讨论经济的会。可是老干部们对陈伯达、张春桥等人怨念极深,前天碰头会说了一些,但意犹未尽。他们说,是希望陈伯达、张春桥等人能改,希望能通过谈话沟通解决问题。
这场会议,既没有主持人周总理宣布开会,也没有人宣布散会,“会”开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草率。在前往会议地点的一小段路上,谭震林碰到张春桥,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们是老熟人了,谭震林在上海工作时,张春桥作为《解放日报》总编辑也在,谭还批评过张。谭震林万万没想到,这才多少年,张春桥竟爬到中央高位,能跟自己“分庭抗礼”了。但谭震林还是没把他放眼里。
张春桥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直接无视谭震林,往会议室走。谭震林用身子拦住,说:“春桥同志,为什么不让陈丕显来北京?”张春桥一愣,然后平淡地回了句:“群众不答应,我得回去跟群众商量一下。”
谭震林的意思很明显,要张春桥保陈丕显,让陈来北京见毛主席。张春桥揣着明白装糊涂,张口群众、闭口群众,拿群众作借口,谭震林气坏了。他大声斥责张春桥,并将一些极度混乱不合理的行为和现象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张春桥不为所动,表现得相当淡然。然后越说越气的谭震林,起身拿起文件,穿上衣服就要走:“你们这些人干吧,我不干了!”陈毅及时拉住了他,说:“不要走,要跟他们斗争到底!”
余秋里这时也拍起了桌子,说:“这样对待老干部怎么行!”李先念也出声附和,说了一些不合理的现象。
谭震林悲戚地说:“过去革命那么艰苦,我都没有哭过,现在我哭了三次。而且我哭还没合适的地方哭,这里有秘书,那里有孩子。”李先念叹了口气说:“我也哭过几次。”
谭震林让他们放开了来检查,从井冈山到现在,几十年时间,自己哪里反过毛主席一点。这时谢富治出来打圆场,让他不要再说了:“这不是哪个人的事,不要从个人出发,要从整体的、党的利益出发。”
谭震林激动地说:“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整个老干部群体,是为整个党!”李先念说起《红旗》社论,搞路线斗争的事;周总理当即看着康生和陈伯达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和我们打招呼。康生说自己不知道,更没有看过。陈伯达也说:“我没看。”
这件事陈伯达还能辩解,但有件事他只能沉默。谭震林问他,阎红彦有什么罪,为什么要逼死他。阎红彦是陕西红军的创始人,1925年入党,55年的开国上将,服用安眠药自杀前是云南省委第一书记兼昆明军区第一政委。面对这个问题,陈伯达不敢回答,更回答不出。
这次抗争的结局虽说不是很好,但也表明了谭震林等老干部们的坚决态度。会后,谭震林大义凌然地给林总写去一封信。信的结尾,是这样的:
“我想了好久,最后下了决心,准备牺牲。但我决不自杀,也不叛国,但决不允许他们如此蛮干!总理已被他们整得够呛了!总理心胸宽,想得开,常劝导我们等候下去。
等候,等候,等到何时?难道等到所有老干部都被打下去了再说吗?不行,不行,一万个不行!这个反我造定了。下定决心,准备牺牲,斗下去,拼下去!”
即使是过去五十多年的时间,我们还是能从这字里行间,感受到老革命家谭震林澎湃且激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