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SOGO开幕吸引万人参观,但最关键是待新鲜感过后,这家百货公司能否继续「旺」下去。事实上,SOGO自从1985年在铜锣湾插旗后,曾于2005和2014年两度尝试扩展到尖沙咀,当时本港零售业仍炽烈,可是SOGO在「老尖」未能站得住脚,两次皆执笠收场,今趟在启德又能否扭转宿命?讲到底,现今全世界百货公司都生意难做,反而SOGO铜锣湾总店「长旺40年」却属逆市奇葩,背后集合天时、地利、人和,但这个奇迹并不容易复制。
话说SOGO原本是日本最大百货公司品牌之一,1985年进军香港在铜锣湾东角中心开设首家海外门店,初期面积约12万方尺,后于1993年扩建一倍,成为本港最大面积的百货公司。
「细刘」接掌SOGO后雄心勃勃,锐意带领该品牌「跨过维港」、「踩落老尖」。第一次是2005年在尖东梳士巴利道12号开店,面积约11万方尺,可是人流及生意額未如理想,恰逢物业业主新世界(00017)准备进行大规模重建(该物业后来重建为K11 MUSEA项目其中一部分),尖沙咀SOGO「第一代」分店遂于2014年2月结业。
同年12月,尖沙咀SOGO迁到弥敦道20号喜来登酒店基座重新开业。当时本港零售业仍受惠于「自由行」非常畅旺,可是SOGO作为日式百货公司,在尖沙咀始终略显格格不入,生意一直不愠不火,未能重演铜锣湾总店的辉煌。举例说,根据利福国际2015年年报,在当年「感谢周」活动期间,铜锣湾SOGO带来22.4亿元销售额,尖沙咀SOGO却仅录得4.08亿元收入。结果,尖沙咀「第二代」分店也在2023年3月结业。
「踩落老尖」两番失利,无碍「细刘」扩张野心。利福国际于2016年斥73.88亿元投得启德发展区商业地皮,可建楼面面积达110万方尺,拟兴建为「双子塔」式两幢商厦,其中一幢作为SOGO启德分店,整个项目投资额高达150亿元。启德SOGO原订2023年开业,可惜好事多磨,本港「通关」后零售业复苏未如理想,该项目持续调整规划及商户组合,一再延期开幕(期间更一度传出SOGO搁置落户启德,但后来被证实为「流料」)。直至上周五(11月15日),启德SOGO才「见家翁」正式开业。
观乎开幕日盛况,启德SOGO人头涌涌,非常热闹,可说是打响头炮。不过,从大围「围方」到黄竹坑THE SOUTHSIDE,香港人向来喜欢「趁墟」逛新商场,最关键是待新鲜感冷却后,还能否维持「人气」。据初步观察,启德SOGO和铜锣湾总店「七成相似」,大部分商户雷同,最大差别是启德分店不设超市和书店,亦未见Hermès等个别最顶尖奢侈品牌进驻。
暂时看来启德SOGO前景「有喜有忧」。喜的是有别于此前两度「踩落老尖」皆属租客身份,今趟落户于自置物业,跟铜锣湾总店一样「毋须睇业主面色」,理论上有利于长期扎根耕耘。忧的是相较于2016年利福国际投地之时,本港内外环境出现翻天覆地变化,单是「启德发展区」规划已经改头换面,包括被引入1.07万伙简约公屋,原本的CBD2(第二核心商业区)定位犹如镜花水月。
利福国际当初觑准启德将发展为CBD2兼中产住宅区,才斥巨资在该区开设SOGO。但现今该百货公司开幕之际,最主要客源可能来自毗邻的公屋项目启晴村和德朗村,故在定位上须作相应调整。再者,同区的零售竞争也很大,除了南丰旗下已经开业、面积达70万方尺的AIRSIDE,还有新地(00016)「天玺.天」基座的24万方尺商场,以及即将落成、面积约70万方尺的新世界「K11启德零售馆」。
在现今网购时代,实体零售已备受挑战,标榜「包罗万有」的百货公司又被视为首当其冲,较之大型商场购物中心更不容易经营。好似日本SOGO母公司于2000年破产后,其商标被另一百货集团西武(Seibu)接手,但SOGO和Seibu现时在日本各地只剩约10家分店,大多位于二三线城市,比起最风光时期已不可相提并论。
再看香港,在高峰期有大丸、松坂屋、三越、八佰伴、伊势丹、东急、大大、新新、瑞兴、太子、龙子行等数十家大型百货公司,但绝大部分已湮没于时代。目前除了SOGO外,只剩AEON、一田、千色Citistore、永安、裕华、连卡佛等少数百货公司仍能经营。
在此趋势下,铜锣湾SOGO至今依然相对兴旺,这本身才是逆市奇葩,背后集合天时、地利、人和。首先,该店于1985年开业时正值日式百货公司最风光时期,有助SOGO打响名堂、深入民心。其次,其他来港开业的日资百货公司多属租户身份,但铜锣湾SOGO坐拥自置物业,有利长远经营,尤其是较有本钱熬过逆境。同时,铜锣湾向来是高消费时尚地区,加以港岛东有不少日本人聚居,因此SOGO在铜锣湾「入型入格」,还占据该区核心最旺地段,已成为地标级象征。当然,铜锣湾SOGO屹立不倒也要归功于利福国际经营有道,包括每年两次举办「感谢周」促销,人气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