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文化而不朽——夏骏总编导在《颜真卿》西安献映式的致辞
文摘
纪录片
2024-07-13 10:00
北京
因文化而不朽——夏骏总编导在《颜真卿》西安献映式的致辞
在30年电视创作历程中，夏骏导演主持摄制了百余部集纪录片作品，主要有《长江》《汉江》《秦淮河》《改革开放20年》《解读上海》《居住改变中国》《中国农民》《东方》《大海湾》《蜀道》《川魂》《商於古道》《千年青城》《读书的力量》《颜子》《孔子母亲颜徵在》《张謇》《沙元炳》等，获国内外大奖数十项。夏骏历任中央电视台国际部编导、记者，央视《新闻调查》制片人，《中华遗产》杂志社主编，中国广播电视协会纪录片委员会副会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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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来到西安，因为是在电影院展映一个电视纪录片，具体的格式和效果，必须到现场试映过，才有把握。等我来到这个放映厅，坦率地说，吃了一惊。为什么呢？我觉得陕西的颜承纪会长太隆重，甚至用力过猛，他竟然租下了奥斯卡影院最恢宏的巨幕电影厅。在巨幕电影厅放映电视片，我很惊讶，实际上是很担心，因为电影要求视频清晰度的指标与家庭观看的电视机指标的落差非常之大，这本身就让人担心画质的匹配，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何况是在22米宽、16米高的巨幕电影银幕上放映？画质的清晰度、色彩还原等等差距，在我的常识中，几乎是一件不敢想的事情。试片之前，我们从云盘下载的时候，最清晰的一个版本因为文件太大，这个电影院的电脑容纳不了，今天播放的只是中级码流的一个版本。然而，即使是这种情况，我昨天看了放映效果也还可以，不禁让我感慨，现在数码技术的进步是太快了，我们成片的技术标准竟然可以基本达到巨幕影厅的一般播放要求。所以，我今天还要祝贺我的出品人，不但得到了一个电视纪录片，可能也得到了一部电影纪录片，因为《颜真卿》从画质来看，完全可以在影院播放。影院播放与手机观看的效果肯定很不一样，我们从北京审片到费县首映到南京展映，都是在比较大的银幕展映的，那些被感动得流泪的观众，如果是在手机观看，有如此观看效果吗？今天来西安举办献映式，梳理起来，我觉得可能有如下几层意思。首先，西安是鲁公的出生地，也是他的埋骨之地，他的人生的起点和终点都在西安，我们用这样一个巨幕，近三个小时的展映，可能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安排给老人家在这里烧一柱高高的香。这也可能是千年以来最隆重的一次怀念与祭奠。第二点，就是以一种认真的方式来感谢以陕西当代文化泰斗肖云儒老师为代表的西安各界学者多年来对于我个人业务的支持。肖云儒老师已经80多岁，今天他和夫人一起来了，欢迎你，肖老师。第三点，就是在纪录片拍摄期间，颜承纪会长给我们在古长安历史文化遗址的各处拍摄，以及现代西安的拍摄很多协调支持，今天的展映也是一种隆重的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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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幕影厅展映《颜真卿》在今天这个场合，还有两个必须说明的事情。首先，关于《颜真卿》的投资人，是以一个普通的家庭来主持投资的，应该说这是一个文化奇迹。在这个时代，我们说到投资影视，在大家看来是好大的事情，是要有好大实力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但这次为什么说是一个奇迹呢？出品人颜博川董事长是一个青年人，他其实也是刚刚创业，没有很大的公司，积蓄也不多。就是这个年轻人主持的贸易公司，在疫情期间国际贸易也不好做，他的父母颜景富会长和云露秘书长，他们两个是公务员，景富先生已经退休了。这样一个在经济上积累很有限的一个家庭，最终来投资一个公益性的纪录片作品，是不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范围？景富会长在决定以一家之力来投资《颜真卿》的时候跟我说，我有这样一个文化的梦想，我要做这个事，但是在作品完成之前，必须保密。为什么要保密？因为有可能片子拍到一半，应该投资的制作费跟不上了，搞不好还要停下来等资金，如果我们吹得太早，半途停下来，岂不是让各方人士笑话？所以，等作品完成了再宣布也不迟。这个关于保密的合作条款，在我的业务历程中还是第一次，一个大众传播作品，要在保密状态中进行，肯定也是勉为其难。当然，让熟悉的人不知道，实际上才是景富会长的目的，一直到作品完成，保密基本上做到了，包括颜氏家族的许多朋友们在得知《颜真卿》已经完成的信息后，都倍感惊讶，这其中有景富会长不得已的初衷，今天在这里报告一下。颜景富先生是儒家复圣颜回第76代孙，颜真卿是颜回第40代孙，景富先生比颜真卿晚36代。景富先生是一位已经退休的厅级领导干部，退休前担任内蒙古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他的夫人云露是一位公安系统普通干部。两个公务员背景的家庭，带着他们的儿子颜博川，一个创业阶段外贸公司的年轻企业家，来做这样一个公益事业。今天在座的颜氏家族的朋友们，比这个家庭经济实力强的也有很多。但是，这个家庭有一个宏大的文化梦想，最后终于实现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很好的示范，就是说在这个时代，其实只要有这样的情怀，发一个愿，立一个雄心壮志，并不需要我们有亿万资产才能做出杰出的事业，仅仅靠一个家庭，就能做成一个了不起的事业。颜景富总策划（左）与夏骏总编导（右）在横店影视城
在与景富会长合作的几年间，始终处于和谐愉快的状态。尽管他退休前并不是文化系统的领导人，但表现出来的艺术项目管理方式，却是极为开明和科学。合作开始，我们深入讨论了一次，他有备而来，提出了五点建议，当时我是认真做了记录，但至今已经记不全了，原因是他的五点建议完全符合我们的创作理念，比如其中的两点，“重客观、轻主观；重爱国，轻忠君。”都是我们特别认同的创作理念，我几乎提不出不同意见。从那一次交流之后，景富先生从来不过问创作过程中的任何业务。他谦虚地说，开始创作，就是导演的事，如果我们外行参与其中，还要指手画脚，就是小学生要去指导博士，弄不好就出笑话。正因为这种彻底地放手，也就给了编导们完整自由的空间，我们就承担起全部的责任。这是一种最为高明的管理方式，尤其是对艺术作品的流程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今天大家如果认可这个作品的成功，那首先是景富先生高明合作方式的成果。如果认为这个作品并不成功，那完全是我的责任。在这里我还要向颜氏家族的精英们致敬。今天海内外颜氏家族代表来了不少，包括香港的颜纯炯先生，专门飞过来参加这个活动。中华文明的一个特色就是注重血缘伦理的承传力量，家族本身就是重要的凝聚力体系，这个力量在文明成长过程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包括未来的走向，都非常值得研究。最近七、八年来，我与颜氏家族的精英们合作完成了三部作品，也就是我认为的一个“颜文化”现象已经出现了。颜氏家族里面在历史上的三个伟大人物，孔子母亲颜徵在、颜回、颜真卿都已经经过当代颜氏家族精英们的共同努力参与，完成了三部纪录片精品。这三个人物是颜氏家族在这两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具有国家地位的三个文化坐标，今天我们终于把这三部精品纪录片完成了。一个家族有这样的力量，做出这样的成果，在全国的家族文化建设中也是独领风骚的一个示范。颜氏家族当代在海内外有300多万人，在中国的姓氏家族里，按人数说不算很大的家族，也不是高官多的家族，也称不上富人多的家族。但是，他们有源自于孔子母亲颜徵在、颜回和颜真卿等两千多年的文化底蕴和热情，所以能在今天做出杰出的文化成绩。关于颜真卿，我最近在几个地方的讲话中间也讲到了他之所以成为伟大人物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的启示就是家训家风。他是颜回第40代孙，是颜之推第5代孙。他的祖先这些圣人背景和杰出教育基础，他的青少年文化环境，包括他的舅舅家族，殷家作为书法世家的影响，包括刚强的姑母对于他的影响，都深刻地塑造了他。中国的家族是很有力量的，颜氏家族三部人物作品没有用一分钱的政府行政费用，没有哪个宣传部门，哪个市委、县委出钱，都是以家族的力量来做的。而这次制作规模最大的作品《颜真卿》，居然是由一个经济能力平常的颜氏家庭独自来主持投资出品的。当然，我也跟年轻的出品人颜博川先生讲，你的父亲决策来做这样一个事情，母亲支持，现在完成了，我要祝贺你。我的意思，因为这个世界来往不断的人流，不管有多少钱和有多大官，其实在一个人离开世界以后的30年，可能还记得你名字的人就很少。但是，只有文化，只有文明的传承才有长远的生命力。我相信100年以后，那些喜爱和学习颜真卿的人，还会来看这部作品，颜景富、云露、颜博川、李晓丽，你们的名字还会在这些人的眼前光荣闪耀，这就是不朽。
时间是人生意义最无情的判官，权力和金钱都终将匍匐于时间的脚下。中国历史上六百多个皇帝，权力够大了吧？财富够多吧？但是，我们现在能讲得出来的有几个？绝大部分都被遗忘了，讲得出来的，还有不少是一种厌恶感。但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还在敬仰颜真卿，为什么？文化的力量！如果没有他的书法艺术成就的话，仅仅是一个很有底线、很有原则的官员，一个有建树的将军，不可能到今天还有如此的知名度。能够得到如此的不朽生命力，根本上是文化的力量，作品的力量。包括颜杲卿的影响力，也是因为有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兄弟颜真卿作为文化符号的聚光力量传送接力。隋唐颜氏家族的后世影响力，就是因为《颜氏家训》和颜真卿的书法成就所构成的不朽文化力量。所以，历史上那么多的皇帝被遗忘了，那么多的宰相没人记得，但是我们记得仅有28个字留传后世的唐代诗人张继，他的仅有的一首著名唐诗《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总共28个字，使他成为历史上不朽的唐代诗人。这是什么力量？文化的力量，作品的力量。今天就是因为颜氏家族的朋友们也在，海内外代表们都在，我想指出，景富会长的这样一次努力，其实远不只是对颜氏家族的示范，更是对优秀中国文化在这个时代再激扬、再传播的一次示范。这个作品也启示我们，只要咬一咬牙，也就是北京城里半套房子的资金，把自己的一点闲钱拿出来，就能把一个了不起的、甚至是不朽的事业做成，这是一个很大的启示，甚至是一个伟大的启示。所以，颜氏家族的精英们居然能把三个伟大历史人物的作品做出来，而且没有用政府财政的一分钱，从这点来讲，我个人在此再一次向颜氏家族的精英们致敬，也祝贺你们通过文化作品来到了与先贤同在的不朽高度。在历史转折的混沌时刻，每个人对于经济社会可能会有更多的茫然与犹豫。而这个时刻，或许恰恰是面向未来、深耕历史、积累文化作品的机遇时刻。左起：李晓丽，云露，颜承纪，颜婷禾，颜悦东，颜景富，夏骏，颜博川
（本文系根据夏骏总编导在西安献映式上的即兴致辞整理而成。）
纪录片《孔子母亲颜徵在》宣传片
纪录片《颜子》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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