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的用户发现了一个漏洞,可以将先买后付的信用额度转换为现金。
诈骗猖獗,用户几乎得不到任何保护。
泰国当局担心坏账风险。
在越南南部一家水疗中心工作的 Dang Thi Han 今年6 月初手头拮据,于是她求助于一个她听说过的 Facebook 群组——“Shopee SPayLater 钱包社区”。她发现有人愿意给她转账,只要她使用 Shopee 电子商务平台上的先买后付选项来支付水电费。Han 照做了,但从此再也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
先买后付 (BNPL) 功能在电子商务中几乎无处不在,但它的快速增长正在推动东南亚的点对点贷款灰色市场,也称为现金支付。Facebook 上有数百个 BNPL 现金支付群组,将有账单的贷方与需要现金的借款人联系起来。但贷方可能会在未支付承诺的款项的情况下消失,而借款人有时也不会全额支付账单。
21 岁的Han表示:“我不是唯一一个在 Shopee SPayLater 上被骗的人,还有很多人。”
她为该用户的水电费支付了 611,000 越南盾(24 美元),并约定该用户在收取少量费用后将现金转给她。但他却消失了。
Han说:“我每个月都要向 BNPL 提供商支付高额利息。”
自 2018 年 BNPL 在东南亚推出以来,它帮助促进了网上购物,尤其是在年轻消费者中,也受到了无法获得正规信贷的人的欢迎。泰国15 岁或以上人口中约有 30% 没有银行账户或银行服务不足。根据欧睿国际的 数据,在越南和菲律宾,这一数字超过 60% 。
但随着 BNPL 越来越受欢迎,人们对债务的担忧也日益加剧。新加坡金融科技协会推出了 BNPL行为准则,其中包括限制未付款项、限制费用和透明披露等保护措施,“以减轻消费者过度负债的风险”。运营 KPayLater 的泰国开泰银行今年早些时候表示,由于无法确定“潜在客户的收入水平”,它将停止接受新的 BNPL 用户。
泰国国家信贷局呼吁 BNPL 提供商加强控制,防止滥用该系统创造非正式贷款。它表示,这可能会鼓励高利贷并加剧家庭债务。泰国央行警告称,该国的家庭债务与 GDP 之比是世界上最高的,对经济构成严重风险。网络犯罪调查局也对 BNPL 诈骗发出了警告。
皇家墨尔本理工学院 (RMIT) 越南分校金融学讲师 Huy Pham 表示,BNPL 套现对个人很有吸引力,因为与传统放贷相比,“它提供快速获得现金的途径和低利率”。但这种做法不受监管,受骗的人不受法律保护。“如果这些计划不受控制地继续下去,那么 BNPL 提供商的坏账水平可能会不断上升,”Huy 指的是越南的 Reepay、新加坡的 Atome 和为 SPayLater 提供支持的 SeaMoney 等金融机构。
根据IDC Financial Insights 的报告,东南亚的 BNPL 电子商务支付在 2022 年的规模为 31 亿美元,预计到 2027 年将增长五倍。越南BNPL 提供商 Fundiin 的首席执行官 Nguyen Anh Cuong 强调,一些电子商务公司可能对现金支出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想快速扩大规模” 。
他说:“他们可能不会那么严格......因为严格控制每笔交易会导致不太好的客户体验。”
从技术上讲,平台不允许兑现 BNPL 信用。Cuong 说,在 Fundiin,商家必须提供高价值交易的收据以清除虚假订单。他说,用户只能使用自己的电话号码充值,这项措施也可以用于水电费。
SeaMoney 的一位发言人提出, SPayLater“监控可疑账户或交易并采取行动” 。该公司“对服务滥用和平台滥用有严格的政策”,并采取措施“保护我们的用户,[和] 注重负责任的使用和预防诈骗的社区教育计划”。
一些用户认为他们的行为是负责任的。Lu Tan Tu 在越南中部城市岘港通过 SPayLater 和电子钱包 MoMo 提供水电费现金支付服务。这位 24 岁的年轻人说,他已经从事现金支付业务一年了,金额从 50 万越南盾(20 美元)到 300 万越南盾(119 美元)不等。他收取 1%-5% 的服务费,“只是作为赚取汽油费的副业。”他说,对于借款人来说,现金支付是比高利贷“更安全的选择”。
负责处理越南 SPayLater 信贷业务的 TPBank 在其服务条款中规定,该功能只能用于在 Shopee 上购买商品和服务。但 RMIT 的 Huy 表示,将其用于支付水电费,现金支付提供商实际上并没有违反规定。
在菲律宾邦板牙省,23 岁的母亲 Maureen Manalili Balagtas 认为现金支付是一项有益的服务。她表明,她从YouTube上的教程中了解到了 SPayLater 为在线供应商提供的现金支付服务。
拥有与 SPayLater 兼容的商业账户的供应商使用二维码来实现 Shopee 的扫描支付功能。想要提现的客户只需扫描二维码,就像支付商品一样。商家收到钱后,会扣除服务费,将钱转给客户。
Balagtas对现金提取收取 4% 的服务费,她说,第一个月就有 100 多名客户。她说,她的客户用这笔钱来支付账单,甚至创办小企业。但她知道存在欺诈行为:“很多人都被别人骗了。”
Tu 表示,他的一些越南客户无法及时偿还 BNPL 平台。他估计,在 Facebook 群组中宣传套现的人中约有 70% 是骗子。“骗子非常狡猾;他们会伪造各种各样的东西,”他说。
各大平台一直在发出警告。在越南,MoMo警告称套现计划是骗局。然而,Facebook 上针对MoMo 套现的群组却有近 50 万名成员。
很难确定 BNPL 套现的坏账规模。越南反诈骗项目负责人 Ngo Minh Hieu 表示,借款金额“并不大”。更令人担忧的是,借款人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提供给陌生人,“这些信息可能会被用于未来的诈骗”。
“人们应该提高警惕,在套现之前要三思而行,”Han说。“一次就足以让我心惊胆战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