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珠子,因为起早了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磨磨唧唧,洗漱完事出门,进了电梯刚下一层就进来一个表情阴郁的男子,手持一个大黑袋,袋子质地很好、不透光、硕大,同时伴随着一股异味。珠子隐约闻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气味,但又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胡乱猜测,于是开始恐慌。
珠子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站在男子后边,低着头,不敢吱声,偷偷地打量着前边的男子。就在这时,也许是感受到了被人偷瞄,那个男子突然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珠子一眼。珠子的心跳骤然加速,心里开始默念:“千万别杀我,千万别杀我……要是敢杀我,我就跟你玩命!”
珠子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背着小书包独坐在家门口,等候父母回家,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门前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变得模糊,她盯着远方,偶然驶来一辆自行车,竟是个陌生的男子,冷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她差点吓哭了,并极度渴望父母的出现。
珠子到了公司,依然惊魂未定。她在QQ群里急不可耐地跟同事们分享了这个片段,这样她就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这份恐惧了,大家一起承担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怕了。大家听完,虚惊一场,纷纷安慰珠子不要害怕,不过是一个早起丢垃圾心情不好的男子罢了。珠子勉强一笑,“好吧,开始上班吧!谢谢大家!”
然而,一双冷冷的眼睛此刻就站在公司侧门口向着珠子的方向张望着,一个黑色的不透明的袋子贴着侧门玻璃,里面似乎有粘稠的液体在慢慢蠕动。
珠子觉得后背一凉,急忙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侧门外空荡荡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工位开始忙碌,一时间极少有人出去上厕所或者接茶水。珠子感觉内心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藏起来了,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情绪。珠子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背着小书包早起上学,村里的小路静悄悄的,偶尔有虫子的叫声飘扬在路边的草丛里,她感到有人在跟着自己,马上回过头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是谁的袋子?操,这么缺德,垃圾袋!怎么往我们公司门口扔啊?太没素质了!”前台小妹充满京味儿的声音迅速传遍了半个公司,珠子突然内心一惊,“袋子?!”
一分钟过去了,见无人回应,前台小妹只好骂咧咧亲自走过去,手里垫着卫生纸捏起袋子的提手。珠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站起来,走向侧门。她假装上厕所,尾随着小妹走出公司,小妹进了垃圾间,她进了厕所。她侧耳聆听着隔壁垃圾间的动静,待小妹的脚步声远去后,悄悄出来,转身进了垃圾间。
垃圾间很小,没有灯,即使开着门,依然昏暗。珠子一个人站在垃圾间里,内心又开始砰砰直跳了。她深呼吸,伸出右手打开垃圾桶的盖子,一个黑色的不透明的鼓鼓的袋子就横亘在眼前,里面似乎还有某种温热的液体在慢慢蠕动。她表情惨白,迅速撤回右手,捂住嘴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双冷冷的眼神此刻出现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她害怕极了!
珠子突然又想到自己小时候,背着小书包独坐在家门口,等候父母回家,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门前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变得模糊,她盯着远方,偶然驶来一辆自行车,竟是个陌生的男子,冷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她差点吓哭了,并极度渴望父母的出现。
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男友的负心忘义,她早已不再懦弱。此刻,她终于鼓起勇气,从垃圾箱里捡起一根沾着干瘪面条的一次性筷子,慢慢挑开了袋子——
紫米粥?!里面还泡着两只老鼠??
珠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啊!对不起!”
她甜美的声音穿过垃圾间,回荡在整个楼道。
时间回到昨晚十点,刚刚下班的珠子在厨房做夜宵,熬了一锅紫米粥。
结果,因为接到了未婚夫的电话,煲电话粥,竟把紫米粥给“煲”糊了!珠子满心烦乱地端起一锅紫米粥直接从厕所下水道倒进去了,但是不成想,这个下水道因为房屋年久失修早已漏掉,里面还住了两只老鼠。于是,紫米粥就顺着下水道的漏洞直接渗到了楼下住户家里的地板上,还冲下来两只老鼠。而楼下的住户,貌似就是那个早上表情阴郁的男子?
真相大白,珠子走出垃圾间,深呼一口气,拍拍胸口。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她抄小路去小卖铺买棒棒糖,内心忐忑地穿过村口那片幽暗的小树林,迎来光明,还有甜蜜。
她决定了,晚上去向那个男子登门道歉。
(写于2013年7月,根据真实故事创作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