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形状与情绪的本质,从庄子《齐物论》说起

文摘   2024-08-23 15:00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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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与爱的本质




有的观点认为情与爱是人与动物区别之所在,是人所拥有的独特体验。也有观点认为情与爱是人的执念所化,所以智者不入爱河。更有观点认为,情与爱不过是虚无的现象,其背后是基因代码的程序表达,是体内的性激素作祟,是种群为了维系进化和生存而制造的谎言……而庄子所代表的道家思想则提供了一个兼具理性与感性的解释:人所拥有的情绪乃至意识皆是天籁之声




现象与形体的关联




在《齐物论》中,庄子以吹奏竹箫作比,揭示出了形体与现象之间的关联:能量流动遭遇阻碍而分解,驻留的部分构成了形体,发散的部分则成为了现象;现象与形体同源共生,两者皆是时空振动的产物,分别构成了事物的内涵与外延。在庄子看来,不仅现实世界遵循这一法则,人的精神世界也同样如此。当能量流动拨动心弦,便激发出了脑海之中的浮声与幻相,带来了连绵不绝的思维流动。人的念头、情绪如同音乐一般,是意识的载体以不同频率不同形态振动而发出的特殊声响。正如庄子所言: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佚启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

对于形体与现象之间的关联,《庄子·天地》中给出了更为理性的论述: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在庄子的理论框架下,现象与性质并非虚无,而是形体和理性向外的延伸。情绪与感受并非虚无,而是心弦拨动所发出的音符。这一点,在汉字的形态上也有所体现。爱、慕、情、思……憎、恨、恶、忧、愁、悲……都有着同样的偏旁:心。读书时,笔者的中文老师曾如是解释:古人认为心才是情感与意识的载体,所以才以心为形旁表示情绪及心理活动。然而古人并没有忽视脑的存在,以思字为例,甲骨文中的思由上部的囟和下部的心构成,意味着思考这一行为是由心与脑交互而成。以心为形旁表征情绪及心理活动,其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心动与情动




倘若将情绪与感受视作某种乐器所发出的声响,那么乐器则对应着以承载信息流的神经元网络,而心则扮演着更为主动的角色。心是吹奏乐器的嘴,一涨一落之间将血液泵送至了躯体的每一个角落,驱动着神经元网络的起伏奠定了音律的节拍;心是变换频率的手,血液奔涌之际为神经元网络带来不同的激素,改变其起伏的形态奏响不同的音符。爱恨情仇虽非心之声,却是心之动,是心律的起伏吹拂脑海变调调频令欲念起伏,才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情绪与感受




情绪的维度




在天籁之声这一视角之下,形体与现象的关联意味着现象奠基于形体,情感奠基于理性。不同的情绪对应着神经元网络的不同振动模式,由不同的能量结构引起,如同矩阵的特征向量一般构成了神经网络的特征模态。当我们开心时,神经元网络的模态是舒展的、流动的、由内向外洋溢的。当我们悲伤时,神经元网络的模态是卷曲的、颤栗的、不断向内坍缩的。当我们焦虑时,神经元网络的模态是纠葛的、不安的、无法聚焦不停摇摆。当我们爱慕时,神经元网络的模态是憧憬的、悸动的、陶醉而忘我。这些基础的情绪就如同矩阵的特征向量一般,彼此正交互不相干,构成了情绪活动的基础维度,一切情绪活动皆可投影于其中。




现象、形体与时空的交互




在天籁之声这一视角之下,时空的介入则意味着现象并非形体的简单延伸,而是超越形体所在。竹萧并非诞生之初便能发出美妙声响,是那隐藏在噪音中的乐律引导着乐手不断变换形体,才捕捉到了其中的永恒。事物原本诞生于混沌,是那若隐若现的规律带来了方向,才令能量循理化形。情感并非理性的附庸,是那些美好情愫吸引着生命前行,在灵魂颤栗之际触及了智慧的彼岸。人类自远古一路走来所追逐的、渴求的美好情感,混沌中散溢的光,是噪音中隐匿的律,是承载智慧的神经网络通向未来的桥梁

《齐物论》的主题并非爱,却以其高超的视角揭示出了爱的形状与情绪的本质。《齐物论》全书大致可分为三个板块,天籁之声是物质和意识、形体与现象的统一;天人合一是个体与整体、物质与时空的统一;庄周梦蝶则是主体与客体、相对绝对的统一。《齐物论》是一部低估的宝藏,其中所蕴含的思想超越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对于深受分析科学和粒子宇宙观影响的我们意义深远。


文稿:瞿淼鑫(清华土木系2004级本)

编辑:张学(清华协和2018级硕)

审核:刘一瑶(清华水利系2011级本、建筑院2015级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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