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 游璃
如果要讨论现在A股市场上的白马股，中国移动绝对算得上一个。
根据它最新发出的2024年二季度财报，在整体消费及金融经济情况低迷的前半年，中国移动整体业绩保持了增长，同时净利润增速达到5.1%，高出营收增速4个百分点。同等情况下中国移动展现出更好的盈利水平，意味着它也拥有更充足的弹药，以实现提早布局。
从行业属性来说，运营商本质上是一种基建作业。
无论是代表着“未来”的算力建设，还是守护着“当下”服务能效的移动信号塔和5G基站，先发优势和规模效应都非常明显。谁能在这时领跑并依靠强大的运营维护能力持续扩大优势，谁就能在后续竞争中赢得更多主动。
当然，这也意味着高企的沉没成本和难以逼近上限的研发支出。
2023年中国移动的资本开支接近1500亿元人民币，2024年的支出有所回落，截至上半年中国移动的资本开支为640亿元。但结合其公布的全年计划，下半年出现的资本开支最终预计会在1000亿元左右，年增速约在10%。
高流进，也高流出，中国移动似乎就在这样的“动态平衡”中前进。
电信行业是标准的重资产行业，运营商也是典型的复杂型业务，一边是显著高于同行的收入规模，另一边是竞争充分且技术优势难以提供有效保护的业务模式，可能只有尽力去剖析，才能看明白中国移动等运营商的发展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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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流进，也高流出
正如我们日常看到的那样，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三分天下，其中中国移动以最广泛的用户群体著称。
最新数据显示，中国移动的移动端客户已经来到了10亿，使用其宽带的用户为3.09亿，其中千兆宽带用户渗透率达到30%。2022年底，中国移动的5G用户为5.14亿，渗透率达到51.4%；2023年底这个数字增长到了7.95亿，渗透率也随之提升到80.2%。
可以与之对比的是，截至今年8月份，中国联通5G套餐的用户数到目前为止的累计数是2.83亿户，“大联接”用户统计的也是累计到达数，为10.91亿户。
同期中国电信的移动用户数为4.21亿户，八月份5G套餐用户数为3.43亿户，有线宽带用户数为1.95亿户。
粗略估计下，移动整体体量大约是电信的2倍，联通的3倍，而且中国移动的5G基站总量超过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之和，算力和技术研发方面的积淀还在发挥作用。
但是相对的，在面对联通和电信发起的降费挑战时，中国移动客户流失的问题也更为突出。
2023年，中国移动家庭客户综合ARPU同比增长2.4%，达到人民币43.1元。群雄割据竞争的市场里，一味地拉高单位用户平均资费或许并不是最优解，财联社今年3月份的一则报道显示，中国移动新客户数2月份减少了51万户，大量声音表明，这跟移动高的资费套餐包或有关系。
办了移动号的叶峰就在过年的饭桌上发现，自己原本的38元套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成了298元的豪华套餐。“送我的各种权益和流量通话市场确实是变多了，但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到处都有WiFi，联系也用微信，花钱买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另一位北京移动用户Elva也表示，到了要给宽带续费的时候才发现，去年只需要300年费的200MB宽带套餐现在标价直接破了千，让无数如Elva般的网友痛彻心扉。
为了解决这类问题，社交媒体上甚至还出现了一群“好心人”。
叶峰在侄女的指导下轰炸移动客服电话，在“携号转网”“保号套餐”等术语输出下成功把客服击溃。然后又被侄女领着，带上身份证和各类材料直接杀到营业厅要求修改，这才取消掉了298元的豪华套餐。
Elva的操作则更适合新手，她在小红书上以“北京移动宽带”为关键词搜索，发现续费时可以直接拨打10086索要3折优惠券，套餐价格从1152元直降到384元，虽然还是比第一年的300元贵，但Elva已经很满足。
后来她才知道，按照话术去问，有些人甚至还能申请到免费提速包。Elva不得不感慨道：“优惠是留给敢争取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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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运营商的“默契”
叶峰和Elva不是少数，随着时间推移和消费力变化，越来越多人已经“被迫”学会了跟运营商打交道的各种套路。
但“懂行”不代表体验更好，Elva就提到，移动客服的确给她发了优惠券，后续却分别用不同的号码给她打来了多次确认电话。“两天接了三回，我到最后都火了，钱也没比去年便宜，麻烦还一大堆。”
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在移动身上，联通、电信在社交平台上的投诉一样不少。黑猫投诉上，中国联通关联的投诉共3005条，中国电信有2433条，连续扣费、未经同意的服务收费项和霸王条约等问题是常驻吐槽项目。
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这三大运营商是“手拉着手”的好伙伴，这在商业层面也是一样。
横向对比三家运营商中报，整体都呈现出业绩稳中有涨，利润水平抬升的样子。
2024年上半年，移动、联通、电信营收涨幅都在2.8%左右。移动营收最高，为5467.44亿元，联通营收最低，只有1973.41亿元，居中的电信为2659.73亿元。
受益于基数较小，联通在归母净利润涨幅方面表现出了强势，整个上半年联通录得60.39亿元净利润，同比增长了10.9%。电信的归母净利润是联通的3.6倍，为218.12亿元。“全球第一大运营商”移动涨幅则长于规模，归母净利润涨幅虽然最少，只有5.3%，但归母净利润达到了802.01亿元，分别是联通的13倍，电信的3.7倍。
不过抛开体量带来的差距，中国移动的利润率是最突出的。
对比分析，三大运营商的毛利水平都维持增长，移动的净利率最高，2024年上半年结束时为14.68%，联通、电信则分别为6.97%和8.26%。
从报表上来看，开源节流中的“节流”起到了主要作用。报告期内移动和联通的资本开支均有下降，前者资本开支为640亿元，同比减少了21.38%，后者资本开支为239亿元，同比减少了13.37%。
而从收入结构上看，移动“第二曲线”增长强劲的特点也给了它快速成长的空间。
中国移动“第二曲线”数字化转型收入达到1471亿元，同比增长11.0%，占通信服务收入比达到31.7%，同比提升2.4个百分点。
在此之前，个人市场一直是中国移动的主要收入点，政企、家庭和新兴市场在2018年到2023年期间花了5年时间把收入占比从23%提高到37%，其中包括移动云盘等个人新业务、智慧家庭收入、物联网收入等在内的应用及信息服务上半年收入1431亿元，同比增长11.5%，是增长最快的一项。
相比之下，联通和电信的速度要慢一些。被联通寄予厚望的算网数智业务，上半年取得了435亿的收入，同比增长6.6%；电信的产业数字化收入则同比增长7.2%，占服务收入比达到30.0%，仅同比提高0.8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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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分红的诱惑
海豚投研给出的报告指出，虽然中国移动的业绩增速远不及新兴成长股，但仍然受到部分偏好投资者的青睐，原因就在于稳健经营、资本开支下降和较高股息率三个特点。尤其是对二级市场投资人，高股息是极具吸引力的。
截至今年9月末，中国移动股息率为4.21%，高于联通和电信，同时账上未分配利润有1.18万亿，占市值52%，估值是低估的。
回顾历史数据，2021-2023年中国移动的现金分红比例从61.8%提升至71.6%，中国移动自己还提出要从2024年起，在三年内以现金方式分配的利润逐步提升至当年股东应占利润的75%以上，这对期待稳定收息的股东来说又是一剂强心针。
创投领域研究员付才君给高股息资产做了个简单的分类，她认为可以区分成每股股息预计长期降低的价值衰减型、缺乏惊喜的稳健经营型和股息能够长期增加的价值成长型，移动就是最完美的第三种。
“上市公司中的折旧金额不低，每年都在2000亿元左右，但实际上折旧有实际折旧和报表折旧之分，中国移动的实际折旧大概是报表金额的2分之一，也不错。而且移动每年经营性现金流净额远超净利润，资本开支下降后，理论上过几年都可以达到100%以上的分红率，只要维持稳定，就还有重大投资价值。”
最新数据显示，中国移动目前的现金存款是2484亿元，交易性金融资产等可变现较快的资产毛估有3000多亿元，粗略计算一下，中国移动手头可迅速支付的资金超过了6000亿元。
此外，中国移动在低负债方面一直保持得很好，报告期内且无任何有息借款，核心负债项是应付账款、预收款、租赁负债这些，截至2024年6月30日的资产负债率为32.1%，比2023年同期还减少了1.36个百分点。
总的来说，投资者对中国移动跟长江水电有着一致的感受，都是“大A确定性稳定性持续性最高的两支股票”，哪怕最近一段时间股市波动明显影响了移动走势，行情平稳以后，也能够看到它以77.7港元/股的价格，1.51万亿港元的市值稳居高点。
当然，中国移动身处通信这样一个高科技、重资产行业，时间给予它的挑战也时刻在变化。一个简单的例子，2019年的工信部统计公告就指出“第二卡槽”需求基本释放完毕，2020年电话用户更是历史性地下降了500万。
人口趋势影响下，再像过往一样不断提高单个用户的收费贡献并不现实，完成数字化转型、走向国际市场更具成长空间，2023年中国移动数字化转型业务收入达到1000亿元，同比增长超过30%，有了成为新的收入增长点的潜力，但之后呢？数字基建的马拉松长跑，依旧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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