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笔钱诗贵
我是著名作家孙梨(1913一2002)的忠实粉丝,凡是有关他的一切,都尽心尽力地收集。
最近读到了其晚年的往来书信,见其常常哀叹自己糟糕的身体,其实我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更差罢了。
1992年8月5日,79岁的孙梨在写给作家冯建民的信中说,天太热,自己的脑子不清楚,东西写不成了。
1993年12月23日,孙梨写信告诉冯建明,天冷,早晨去阳台感冒了,只好连续服药。
仅隔8天,孙梨又写信给冯建明,称感冒不但没好,又因不慎,导致腹泻,故而感叹人老抵抗力差,无论如何注意,也难免出现变故。
1991年12月7日,孙梨写信给作家徐光耀,称其自年初,因长期腹泻,心脏出了毛病,身体大不如前了,偶尔写点短文,也写不好了。
1992年2月18日,孙梨回信给徐光耀,称自己的心脏,主要是时常心慌,即跳动太快,声音太大(自己能听到),心绪烦乱。去年春节甚为不妙,今年春节较好,也没到医院认真检查过。
1992年8月10日,孙梨回信给徐光耀,称一切如常,只是越来越没精神,入夏以来,整天迷迷糊糊,连书也很少看了。
1992年9月17日,孙梨回信给徐光耀,称写作一事,确是很难了,没有情绪是主要的。
1993年2月20日,孙梨回信给孙梨,称自入冬以来,心脏一直不平稳,夜晚难以入睡,必须服药。过去是好腹泻,近来忽然转为便秘,比腹泻还难受,但我时常不吃药是有名的。
1993年3月15日,孙梨回信给徐光耀,称近日身体有急遽下坡之势,前几天,来来写好的一封信,后因其中情绪不佳,就废置未寄。
1993年5月3日,孙梨写信给徐光耀,称这一时期,一直为疾病严重困扰,精神大差,已从石家庄把大女儿叫来照顾自己。
1993年9月13日,孙梨写信给徐光耀,称自今年春节,自己的病急转直下,发展很快,到5月24日晚,忽然休克。当时一人在屋,非常危险。次日被迫住院。
此次大病,全怨平日不愿动弹,从不检查身体,又不明生理及医理,造成恶果。几个月来,所受痛苦,实难尽述。幸手术成功,目前在家中静养。
文章,恐怕一时写不成了,不是绝对不能写,是不愿再沾这个边,想就坡下驴。
孙梨还说,自己老了,什么乐趣也没有了。
当然,孙梨还给不少人写信,但很少提及自己的身体,也无牢骚。
之所以频繁与冯建明和徐光耀两位作家通信时毫无保留地坦陈自己的身体问题,甚至连心态不好也暴露无遗。
因为精神低落,孙梨时常心烦意乱,连药都不愿意吃,连文章都懒得写。
也许与其老伴过早去世,孩子们不在身边有关。
本来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运动,加上各种毛病连番袭来,几乎足不出户的孙梨愈发孤独,故而字里行间透露出凄凉。
(左撇右辣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