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奥会悄无声息地落幕了,它似乎并未像奥运会那样掀起波澜。曾经,奥运会吸引了3000名记者的目光,而如今,残奥会却鲜有人问津,只有零星媒体的报道。
但残奥会意外地登上了热搜——但话题却是关于它为何如此缺乏关注。这无疑是一种讽刺,残奥会因为被忽视而意外获得了关注。
随着社会的进步,我们对残障人士的称呼也在不断演变。从早期的“残废人”到现在的“残疾人”、“残障人”、“障碍人士”,这些变化反映了社会对这一群体更为尊重和理解的态度。
在其他华语地区,人们更倾向于使用“视障人士”、“听障人士”、“失明人士”等更为温暖和中性的称呼,以减少标签化和歧视。
根据广东省残疾人事业新闻宣传规范用语,建议使用“残疾人”这一法定称谓,“残障人士”等残疾人乐意听到的称呼也可酌情使用。称“残疾运动员”“残奥运动员”,一般不称“残疾健儿”“残奥健儿”。
2013年江苏政协就有一份提案:关于“为残疾人正名, 还身障人尊严”的建议
这份提案建议把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改称为“身障人”,从称呼上“为残疾人正名”,以更加平等的眼光、更加平常的心态看待他们,让他们充分感受到尊严。
对于渴望能被“平等对待”的身障人来说,心理上难以接受“残疾人”的称谓,由此可能造成人与人隔阂。要真正关心和尊重这个群体,就应该从改变对他们的称谓开始。
“残疾人”叫法不妥。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能不能给他们换一种更加贴近的称呼,因为在中文里面,“残”的释义意思是“害、毁坏、不完全、余下的、凶恶”,而“疾”的释义是“病、痛苦、疼痛、痛恨、迅速猛烈”,可他们既没有“残”也没有“疾”,只不过在身体上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缺陷,在行动、行走上有些不方便或无法说话等一些障碍,所以他们实际上只是“身障人”。
但“残障人士”、“身障人”是否就切当合适呢?
我曾经询问过深圳黑暗中对话体验馆的馆长刘天华
刘馆长说很多盲人朋友一听“残障人士”就跟“智障人士”有联想关联,不太喜欢被称作残障人士,所以馆长觉得盲人这种称呼,还算是比较中性。
即使是出于好意的称呼,也可能因为语境和联想的不同而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
我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所学校叫智力开发学校,很多人也就误会为智障孩童学校。
本以为理所当然称呼“残障人士”会更贴切,但是没想到也会有反对的理由,中文语境下的联想确实也是存在的,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残奥会的静默落幕,以及社会对残疾人士称呼的变化,都在提醒我们,每一个称呼词汇都承载着深重的意义。我们的称谓选择,不仅影响着残疾人士的自我认同,也反映了社会的文明程度。
毕竟残疾本就是人类状况的一部分,几乎每个人都会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受到暂时或永久损害。
当时我问刘馆长第二个问题是能够帮助他们做些什么?
他的回答是:只需要有度的帮助,而不是过度帮助,可能适得其反。
2020东京残奥会,由国际残奥委联合国际残疾人理事会、联合国人权组织等近20个国际公益组织共同发起的「#WeThe15」行动,用一条短片触动了世界的心弦。
我们常在残奥会的赛场上,为残障运动员的非凡表现所震撼。然而,我们是否真正看见他们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他们不只是赛场上的英雄,更是生活中的斗士,拥有与我们一样的日常与梦想。
短片中,残疾人运动员从轮椅上缓缓驶入,伴随着那些让人心生敬意的赞誉——「你是超级英雄」「你让我看到生活的美好」。但紧接着,镜头转换,数十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残疾人以轻松诙谐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们的生活并非只有挑战与奋斗。
他们也会刷剧、看综艺、约会、结婚,甚至也会不小心养死家里的植物、摔坏手机。他们不是超级英雄,而是和我们一样,拥有幽默感、亲和力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性需求,比如中国台湾地区就有服务残疾友人的“手天使”公益组织。
「#WeThe15」行动提醒我们,残障人士和所有人一样,拥有生存的能力,能够胜任工作、追求兴趣,同样能够享受生活的每一刻。他们需要的是平等的认知,而非过度的怜悯。
我们期待一个未来,人们不再争论如何称呼他们,而是用更宽广的视角去理解他们、接纳他们。我们期望的是一个不再将他们边缘化看待的世界,一个能够自在生活、自由表达的世界。
正如身患残疾的作家杏林子曾写道:「让我们把泪抛洒一旁,把心酸置之脑后,把缺陷还诸天地,把爱留下,潇洒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