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维礼
2019年初,浦北张黄冯族基锦族长从其族谱中发现上祖分支的记载,其始祖绍京公于明末天启二年从博白石鹤嘴分支到浦北张黄,绍中公分支到陆川冯屋,绍俊公分支到官垌大旱(见族谱照片)。这个记载,使陆川冯村先祖绍忠公的社会关系有了具体化,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突破。但是人们随即发现,陆川冯村始祖惠征、惠韫、惠畅公兄弟三人应该是明朝上叶从博白分支而来,不可能是明末天启二年的事。
为了弄清绍中、绍京、绍俊公分支的年代,博白凤山冯俊锋和浦北张黄冯基锦族长等宗亲,普查了绍京公前后各直系先祖的生活年代。一是查前,即调查考证绍京公之父海浪公、祖父雁斌公及其以上各世祖的衔接关系;二是查后,即查证绍京公分支到浦北张黄之后,其后裔繁衍的脉络。从调查分析发现,从雁斌公到海浪公再到绍京公仅仅三代人,其生活年代不可能从明朝上叶穿越至明末天启二年。同样,由于记载年代有误,前面上祖各代的间隔被拉长了,导致后裔的各代的间隔被挤压缩短了。调查发现,从绍京公分支到张黄到其第九代后裔,只用了短短的三十八年,这显然不合常理。查前与查后是为了判断中间,断定绍京公分支到张黄决非族谱记载的明末天启二年,而是往上推近两百年的明朝上叶。笔者认为,俊锋和基锦族长等宗亲的调查分析,在方法上是科学的,对头的,由此建立在严谨调查研究基础上的判断是正确的。合理地排除了族谱上“明末天启二年"的误记。这个结论,也使绍中公分支到陆川冯屋的记载,在年代上有了确凿的可信度。 这是随思之其一。
其二,张黄冯氏族谱上写的绍中公与陆川冯村族谱记载的绍忠公有“中″、“忠的一字之差。解惑这个问题之前我首先发现,那族谱的照片上除了有“石鹤嘴″等少数繁体字之外,其余多是以简化字书写。这说明这个族谱是解放后的新抄本。而解放后我国汉字有过几次重大变革,有一段时间是鼓励创新,谁写的越简越好。尤其是六几到七几年间推行的“二简字″,有不少令人难以辨别。族谱照片中把博白的“博″字写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好辨认的了。在此情况下,“中″‘忠”不分在当时一点都不奇怪。即便是在当下,人名写错同音字的也比比皆是,比如俊锋写成俊峰等等。另外,历史上经常写别人名字的年代,仅是生产队每天记工分的那段时间,否则各忙各的,很少触及别人的名字。加上从前乡下识字的人不多,一个人写了就写了,抄了就抄,抄了族谱放在家里,也没人帮他修改与更正。如此看来,绍中公与绍忠公是否同为一人?我认为不应该把这个同音字问题孤立起来看。只要其他关键的条件相吻合,就不必为此而烦恼。这是随思之二。
其三,是对张黄冯氏族谱记载绍中公分支陆川冯屋的看法。我认为陆川冯屋就是冯屋坡,即为冯村坡。依据有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我幼时听大人们叫冯村坡也叫冯屋坡,所指的是同一个地点。本村有人这样叫,邻村十四队也有人这样叫。我的理解是,先祖刚开基建房时叫冯屋或冯屋坡,后来发展变成一条村了就叫冯村坡,再后来才搬迁到当代的冯村聚居地。
第二,从地理位置来看,当年绍忠公军伍出身,因公务泛舟寨地渡头,登高览景,而过凤村赞土厚而堪创业开基。冯村坡就在寨地渡头附近,具备土厚景美的条件,与族谱所描述的情况极为吻合。另外,冯村坡上住着陈姓人家,寨地渡头上来是黄姓的地主庄园,与冯村坡相距仅几百米。而从冯村坡去到当下冯村人的聚居地却有两三里的路程。按常理,起地名应该是就近不就远,这个坡叫陈村坡、黄村坡、寨地坡更为合适。而它事实上叫做冯屋坡、冯村坡,这说明冯氏家族曾经在这里苦心经营并发展壮大,以致声名显赫,甚至盖过附近黄姓大地主的风头!
第三,祖居之地气场强大,以致我每次去冯村坡都有归家的感觉。每年三月去釆猪麻勒,五月釆艾草,十月釆箭竹叶,还有平时跟大人去种番豆、割薯苗、收稻谷等,一年到头的事都离不了冯村坡。此外,居住这里的陈氏与冯族关系友好,据说他们与冯氏先祖有血缘关系,这个问题我没查证过,但是发生在七十多年前那一夜的事,令我至今不忘。由此想到我舅父饶冠南解放前那几年于寨地黄宁祠教书,他与我父亲都是陆博地下党成员。一九四九年初冬,解除黄姓大地主(人称白鼻和马鼻)兄弟的武装,收缴的枪支弹药有存放于我家。不久,接到线人消息,说反动分子要攻打我家。那晚天很黑,母亲揹着我外出躲避,同行还有叔伯家的妇女儿童以及从博白来探亲的阿姑。一行十来个人在夜幕掩护下匆匆走出田垌,过坑水,直奔冯村坡而去。陈氏一家十分热情地安排我们住下。第二天打听到家里无事才返回。
危难时刻奔向冯村坡陈氏,这么信任他们,他们也毫不嫌弃,我认定这不是临时的决定,而是祖传情谊的积累。
第四,冯村坡上和东西北边,大多是冯族人的田地。土改之前在冯村坡村边和不远处,我家有几处田地与冯村二公的相连或相邻。二公就是七队文虎十叔的父亲,身材高大,他在劳作时与我家人开心聊天的场景,至今我记忆犹新。族人田地在冯村坡边相连不是偶然巧合,是我们祖辈曾在这里居住和耕耘的印证。此外,冯村坡东北面河边上去好远,几乎全是冯族人的田地。儿时有一次我跟母亲来这里劳动,玩耍奔跑出汗了把衣服脱下放在水圳边,是一件用洋纱布做的外套和棉褂。当天回到家里才记得忘了拿衣服,我母亲即刻回头去找。她后来逢人便说,找不见衣服那阵子就想,这么冷的天外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于是她就赶到冯村挨家挨户去问,不出所料真的把我的衣服领回来了。
冯族田地如此集中地出现在冯村坡一带,近河土厚,说明我祖眼光独到,开基创业顺风顺水非同寻常!
清时冯村族谱被火烧失传,让我遐想到很多问题,如果是在今天,族谱发行全村各户基本都有,烧了一本还有无数本,决不会发生失传的事。同时我们想到,旧时资料奇缺,如今要找到当时的确凿证据是非常困难的。因此,只要能发掘到有当时情况的记载,那怕是片言只语,都显得弥足珍贵;尽管其所记载的有差错,都给我们提供了考证的时间和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应该衷心感谢冯基锦族长的发现,感谢基锦族长和俊锋宗亲不懈查证的可贵精神。同时,为了完善族谱,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应该本着以严密调查为手段,以事实依据为准绳的原则,争取获得更丰硕的成果。
以上是我的随思,随思即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之意,错误难免,望众宗亲理解。
2024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