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故乡,老家全寨
——淇县黄洞乡全寨古村落群纪实
【内容提要】
淇县黄洞乡全寨村位于淇县黄洞乡北岭后,距乡政府所在地6公里,距鹤壁新区25公里。辖7个自然村:全寨、杨洞、庵上、韦泉、黄土创、大丰窝、小丰窝。
全寨村庄占地面积约3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60人、80多户,均为汉族。本村姓氏单一,为傅氏一族。
据傅氏族谱记载,明朝崇祯四年(1631年)傅家先人傅崇才、傅崇齐、傅加明先后从林州五龙镇石阵村迁移过来,从此,落地生根,取妻生子,绵延至今。
傅家大院位于全寨村主街中段路北,原名“慎德堂”,由圣府官员秀才傅明义建于清朝同治甲子年(1864年)十二月。被村民称为“秀才院”。
——淇县黄洞乡全寨古村落群纪实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小米饭把我养大,风雨中教我做人……”每当这首歌唱起,我就会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不由得想起山里的老家——全寨村,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谁不爱生养自己的家乡,就像谁不爱自己的母亲。
作为农村的孩子,对农村自然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和难以割舍的依恋,毕竟,那是我们永远的根,永远的精神原乡。
当我们一步步从农村走向城市,家乡的山水、老家的街景、院落的风貌、老屋的陈设、曾经的邻居......逐渐化为回忆。这些渐行渐远的记忆,常常唤起我们对童年的追溯、对故土的牵挂、对乡情的眷恋。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带上相机,到村里走一走,看一看,拍一拍,生怕错过它发展变迁的每一个瞬间。我相信,每一张照片都是时光的标本。越是拍摄,越是发觉它的厚重珍贵,越是觉得拍不完,越是觉得回味无穷……它本身就是一本厚重的书,需要仔细翻阅,认真品味。
全寨村位于淇县黄洞乡北岭后,距乡政府所在地6公里,乡道马黄线从村东的庙岭切线而过,距鹤壁新区25公里。现辖7个自然村(全寨、杨洞、庵上、韦泉、黄土创、大丰窝、小丰窝),15个村民小组。全村总面积5.2万亩,其中,耕地1050亩,林地面积2万亩,主要农作物有小麦、玉米、谷子、红薯等。主要林木为柿树、花椒、核桃等。全村现有登记户籍580户、1780人,现有贫困户161户446人,属于省级贫困村。
和大多数西部山区一样,贫穷使这些村庄较好地保存了原始风貌和传统习俗,她是完整的、原生态的、活生生的古村落群的标本,所以我认为将其命名为全寨古村落群比较准确贴切。
全寨村西傍西嘴山、北靠三阳山(古时山脚下有寨墙,现已不存)、东跨庙岭过龙王潭与清泉山相望,南有望乡台。整个村庄坐北朝南,出口向东,地势西北高东南低。
村庄占地面积约3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60人、80多户,均为汉族。本村姓氏单一,为傅氏一族,据傅氏族谱记载,明朝崇祯四年(1631年)傅家先人傅崇才、傅崇齐、傅加明先后从林州五龙镇石阵村迁移过来,从此,落地生根,取妻生子,绵延至今。
村庄西北部紧挨着的就是黄土创村。
关于全寨村何时建村,无法确切考证,我们只能从残存的史料和历史遗物遗迹中寻找佐证。村中门牌27号院为三教堂遗址,现在已面目皆非,仅存一些庙上的石碑和雕刻有各种花纹图案的石墩、石柱等碎小物件。
据残存的碑记记载,三教堂始建于元代,大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四月重修过一次,规格为四位站神的大庙。明末庚辰年被毁,在壬子年三月又重建。清朝康熙十二年(1673年)大修一次。由此,我们可以推断该村至少建于元代。
据三教堂碑记记载,古时全寨原名攒寨。据村里年长者分析,这可能与村庄所处的地形有关,整个村寨犹如被群山攒在手心的宝贝,风水极佳,故曰攒寨。
同时,因村西头有一汪清泉,水质甘甜清澈,常年不歇,每逢大旱年月,方圆十几里的村民都来这里挑水吃,因此,攒寨又被叫作“泉寨”,慢慢地发展到今天的谐音“全寨”。
下图为泉寨之泉。就是这眼泉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全寨人。至今,村民仍饮用该泉水,只是不用再挑水了,自来水流到了家,但村民在泉眼处洗菜洗衣的习惯仍未改变。我们不得不赞叹和感恩先人们的睿智和远见,将村庄选在这样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清晨,阳光洒满整个村庄,给整个村庄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整个村庄顿时鲜活起来…
勤劳的村民开始在菜地里搭豆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村庄四周的山上种满了花椒树、核桃树,夏天到了,花椒熟了,椒香四溢。
火热的夏天,火红的收获。
摘花椒又苦又累,既要忍受烈日的暴晒,还要时不时忍受花椒刺的扎挂。晒花椒时不能直接用手摸,不然晒出的花椒会失去应有的鲜艳光泽。行行都有道儿。
天气开始转凉了,又到了种萝卜和白菜的季节。菜地又热闹起来。
收获的季节,晾晒玉米。
冬天的村庄,宁静安详地躺在太阳地里,伸着懒腰,舒展着筋骨,等待春天的苏醒。
瑞雪兆丰年。雪后的村庄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既使农闲时节,村民也不休息,正好可以织布。
村里现存的古民居主要建于清朝末年民国初年,集中于本村东栅栏口至西栅栏口之间10000平方米范围内,多为石墙瓦房四合院。
冬天雨后的村庄异常静谧,远山烟雾笼罩,若隐若现。
傅家大院位于全寨村主街中段路北,原名“慎德 堂”,由圣府官员秀才傅明义建于清朝同治甲子年(1864年)十二月。被村民称为“秀才院”。
傅家大院坐北朝南,共四进院,由南向北,依地势渐渐升高。第三进院和第四进院向东开门又自成一体。整座大院南北长约80米、东西宽16米,占地面积约1280平方米,现有房屋38间,建筑面积约570平方米。
一进院为临街倒坐房,四间仆房加一间出入东南向的门楼。门楼建在五级青石台阶之上,建筑样式为硬山顶、清水脊,内部结构为五檩三搭椽 ,椽上扒砖铺就,砖上起瓦。内门是拱形石券门,街门设在外檐柱间,门框两侧磨砖对缝砌墙,门额、门墩、门恰石样样俱全,街门左侧墙体中间垒一门龛,用来供放门神公的牌位。
据说,家人每逢出远门时,出门先向门神公施礼:确保一路平安。回来后,上台阶,进门前再向门神公施礼:告知平安归来。门外台阶两侧垒有长方条形上马石。
时光将石板路和门墩打磨出了包浆,连石头也变得温润起来。老人静静地坐在门墩上,任时光流逝、岁月消磨。
二进院,堂屋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为一层瓦房,正房比东西厢房略高,全部是青石砌墙,白泥勾缝,青石板封檐,蓝瓦盖顶。庭院青石漫地,东西厢房的方格木窗相对,古色古香,粗线条勾勒整个院落横平竖直,朴素温馨,简约而不简单。
在抗日战争时期,全寨村设有红色交通站,1943年五月,邓小平夫妇从汤阴、内黄方向过来,往圣地延安去,小丰窝村的地下交通员冯学堂到淇河边的贺家村把他们夫妇接来,在这个院中的西厢房住了一天,晚上趁着夜色,冯学堂又把他们送到了临淇交通站。
三进院,因重新翻修,完全失去了原来的面貌,当年的古朴风格荡然无存。
夏天的二进院街道
冬天雨后的二进院街道
几只柴鸡的出现,给平淡寂寥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趣……“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意境大抵如此吧。
四进院,地势较高,整个院落建在九级青石台阶之上,现有堂屋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全部为二层楼瓦屋建筑。因为地势高,楼房也高,整个院落显得巍峨、大气、厚重。其建筑风格也颇具特色。堂屋五间,满外深5米,面阔16米,高约8米。
正门是拱形石券门,青石门额也呈拱形,和东西厢房长方形门额成显明的对比。门额正中间雕刻“诗礼”二字,稳重、苍劲、有力。以“诗礼”二字为中心,左右两侧刻有一幅对联,字体模糊不清,不易辩认。
对联外侧两只灯笼图案相对,门额上方正中雕刻有孔子像,孔子像左上方有幼鹿相伴,右上方为牡丹相称,门额右下方刻有“慎德堂”三字及建造年代:甲子年冬季月。整个门额四周有祥云图案围绕。
傅家大院的整个建筑风格给人的感觉是:自然得体、简约而不简单、低调而不张扬。主人公似乎以“诗礼”二字在告诫后人处世之道:以诗修身养性,以礼客气待人。
与傅家大院相邻、门牌为25号的傅天珍院,位于东栅栏口,为民国十二年(1923年)所建,现存临街南屋和二进院东屋三间。
临街南屋是二层楼房,建在五级青石台阶之上,街门简简单单,两扇一门额,青石门额上雕刻“万福来朝”四个大字,显得很有气派。
房屋满外深5米、面阔16米、高8米,青石砌墙,白泥勾缝,顶为一坡一流水(后瓦前搭平),房上垒有围墙,瞭望口、枪眼。
可以想像,相当年,这里是整个村的前沿要塞,是进村的必经之地。
“儿童放学归来早……”
临街房,确实高、大、上。我确信,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建设这样的房子了,既使真的有,那也不会有这样精致的工艺了。
冬日站在大门口闲聊,沐浴着暖阳,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既使是春节,村里人也不多了。原来春节是很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如今的街道空荡荡的,幸好遇见两个燃放鞭炮的少年,啪啪的鞭炮声给寂寥的村庄带来几丝生机。
儿时再普通不过的炮仗,现在在城市几乎成了绝响😭
看着这些天真的孩子,我仿佛看到我们童年时的模样。在这古老的山村里,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愿你们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自民国开启现代化进程以来,中国的现代化就一直和城镇化相伴相生,城镇化就像一个强大的抽水机,将农村优秀的人才、丰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抽向城市,留下一个干瘪的、空壳的、毫无生机的农村,而这台抽水机还在疯狂地运行着,毫无停留的意向。农村的希望在哪里?这些孩子能否真正成为未来山村的希望?这需要国家的顶层设计……
大门里的院子很深,有四进院子,里面住着本家的几户人家,后来逐渐人去院空,只剩下本家的爷爷奶奶。小时候每逢过年,大年初一一早就来这里给他们磕头拜年。院子阴深深的,加上天还未亮,一个人不敢进去,小伙伴们结伴儿才敢进去。现在里面只剩下本家的一个奶奶了。每次回老家,我都会走进去看看,和她聊聊天。房檐下悬挂的挂柿真是喜人,给院子增色不少。
传统工艺——纳篦子。
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和毛主席语录牌清晰可见。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
东侧的临街房做工同样精细考究。
房子比老人还要年长。
清朝末年秀才傅天任的家,建于清朝宣统元年(1909年),坐东朝西,现仅存东屋五间,堂屋三间,天井仓库一间。老人左侧的房子为堂屋的临街后墙。墙上的宣传版面上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建国初期用毛笔书写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条文。
我老家的大门。小时候和玩伴儿经常玩耍的地方。
家东头的菜地总是种满蔬菜。小时候,这里是生产队培育桐树的园地,也是奶奶带我玩耍的地方。
村东的庙岭向南延伸酷似一条龙,庙岭是龙尾。龙尾上有座白龙庙,白龙庙就在这条通道里面的院子里。小时候,常常走过这条窄窄的通道,背着妈妈做的书包去上小学。这个地方因为有庙也被叫做“大庙”。我在“大庙”读完了一年级。
上学路边的小房子还在,当年杨洞村的一位老人在这里卖香酥,香酥用玉米加工而成,非常香甜,但是吃多了上火。后来,老人过世,又有人在此处开了理发铺,现在理发铺也关门走人了……
当年的教室是生产队的拖拉机房,就在紧挨白龙庙的北头,教室门很大,冬天关不严,教室里四面透风,冷似冰窟,孩子们上课冻得瑟瑟发抖……一到下课,乐着玩挤墙角的游戏。
那年冬天,我的脚生了冻疮,疼得穿不上棉鞋。后来妈妈带我找到“狠心”的村医——矮个子刘成,用手术刀划开了冻疮,挤出了脓血,当时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
当年的教室已拆除重建成庙了,但是门还在,被安在院子的门上了。可能是我长高的缘故吧,如今再看当时的大门,也不觉得怎么高大了。
上学时,调皮的孩子喜欢爬上大门的顶上,没少被老师罚站。那日带着闺女来此玩耍,闺女竟然调皮地爬上门去,我不由大笑起来。历史有时候是可以重演的。
当年教室里的“课桌”还在,两块大石块,架上这块木板,就成当年孩子们的课桌了。凳子是从自己家里带的。
农村教育是艰苦的,也是快乐的,接地气的。教室的对面是村里的大戏台,每年初冬村里都会唱大戏,学校会放假,那是孩子们最快乐的节日。现在想想,那才是真正的戏剧进校园。可惜,当时太小,只知道凑热闹,唱得是什么真是不知道。
戏台后面的房子里常年住着村医——矮个子刘成。当年刘成就是在这个戏台子上给我脚上的冻疮做得手术。如今,刘成早已不再了……
戏台北侧的墙上留有两个大的拱形窗户,每逢唱戏,孩子们争先恐后地爬上窗台,从侧面看戏台的演出,其实只为更近地接近戏台,接近唱戏的武生,看到后台的化妆。
窗台很高,孩子们个子小,想爬上去很不容易,需要搬来石块儿垒高了垫脚上去。现在回想起来很有趣。
远处就是大庙以及大庙的戏台。看着几个孩子结伴而来,我仿佛看到儿时的我们,一起结伴放学回家。
白龙庙,始建于明朝天启元年(1621年)六月。过去有一句民语:上山西下河南路过清泉山,清泉山下有座没梁殿。
没梁殿就是指白龙庙的后堂大殿,顶部全部用青石凿榫掏卯对结,整个大殿无梁、无檩、无椽、无拱、无券。
可见当时承建难度有多大。因年久失修,白龙庙及后堂没梁殿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原址上建殿堂瓦房三间,内有神像三尊。
相传,当年建造白龙庙时,按要求白龙庙的后殿堂必须建一个不见木、不见拱、不发券的大殿堂。封顶时,匠人们犯了难,看看一块块青石凿榫,瞅瞅一块块青石掏卯,他们不知怎样才能在悬空的空间把块块青石对结。
这时,从路边走来一位老者,满头白发,长胡飘胸。抓头挠腮的工头上前讨教用啥好法才能把大殿封顶。只听这位长者反复说了两遍:“我是土已埋到脖子里的人了,能有什么好法!”
话毕,人就不见了。那工头纳闷了,又重复了两遍老人刚才说的话,开窍了,他大声喊到:“有法了!”
于是,他召集众人,用车推、用筐抬、用袋装,把待封顶的大殿用土填满、夯结实,然后,把整好的青石榫卯结合,严实无缝地对结一起,这样,前墙后壁,左右山墙和殿顶成为有机结合的整体,最后又把土从殿内挖出来,这样没梁殿就建成了。
看似很难、很复杂的活,采用最简单的法完成了,但是最简单的方法也往往用功最多,消耗体力最大!
庙门的斗板石上刻有天启元年的年号。
现在的全寨中心小学大门。
门口的石头房子是当年的小卖铺。在那个物质极为贫乏的时代,小卖铺总是挤满了学生,挤满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瓜子、方便面、江米球……现在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在当时绝对是奢侈品。
现在的大门几经翻修,已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原来的大门就是两个砖砌的水泥方柱,在水泥上浮雕了一副对联“养胸中正气,做天地好人”,简单大方有内涵。
这里,培养出了大量的学生。他们就是从这里起步,一步步走出山村,一步步走上重要岗位,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或许,你在疑问这些石头房子是怎么建成的。2015年冬季,全寨村委会新建党支部,为保护传统村落风貌,乡里决定用传统工艺建设石头房子。恰巧那段时间我回家,碰上了难得的瞬间……
老石匠在锻石头……一块块石头在石匠的敲打锻击下,很快成为房檐下的石板石。
背石头上墙,砌墙。盖房真是力气活儿。
安放山墙上的房檐石。
老师傅现场指导。
劳作之余,烤烤火,聊聊天,感觉真好。这样的画面只有小时候老家盖房子时才会有,能碰上这样的场面真是我的幸运。
2014年春节前夕,一大院子的人围在一起,搭伙儿下粉条、做皮渣。浓浓的家的味道,过节的味道……
和芡既是体力活儿,也是技术活儿,必须多人合作才行。
开始下粉条
邻里互助合作的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给粉条放调料,搅拌均匀……
压实放凉后就成了美味的皮渣,做烩菜的主要原材料。
刚出锅的粉条,挂在外面过夜,经寒夜降温冷冻,白天再次清洗晾晒,就成了粉条。(下图拍摄于小丰窝村)
晒粉条之余,打个牌吧,好悠闲惬意的生活。(下图拍摄于杨洞村,开车路过时抓拍)
大丰窝村一瞥。穿村而过的道路就是乡道马黄线,通往黄洞乡,是我上中学时的必经之路。当时路是土路,上学全靠步行,能搭上顺路的拖拉机已属万幸,每逢雨季道路泥泞不堪。
“泥泞诞生了跋涉者,它给忍辱负重者以光明和力量,给苦难者以和平和勇气。一个伟大的民族需要泥泞的磨砺和锻炼,它会使人的脊梁永远不弯,使人在艰难的跋涉中懂得土地的可爱、博大和不可丧失,懂得祖国之于人的真正含义:当我们爱脚下的泥泞时,说明我们已经拥抱了一种精神。”后来,每每读到迟子建的《泥泞》,我便会想到这条路,想到它的泥泞,更能体会其中的含义。
现在路好了,汽车也多了,但是步行再想搭辆拖拉机也非易事。
大丰窝村东岸的村落一角。
大丰窝村内一角。昔日的石磨早已废弃不用了。
高高的石头台阶,火红的春联,精致的门面,门口摆放的平板车……好温馨的画面。
古朴沧桑的街道,尽显岁月的痕迹。“斗私批修”的标语还可以清晰地看到。
北坡上的房子整齐划一,却又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如同一副有趣的油画。
2015年冬,我经大丰窝村回老家,恰逢一户人家翻修房子。我果断停车,在那户人家待了近两个小时,拍摄下翻修房子的画面,弥补了在老家没有拍摄到瓦房的遗憾。
红胶泥配秸秆,加水和之,最生态最原初的“混凝土”。不过,和泥可真是个体力活。
当然,把泥和好,使泥和秸秆搭配均匀、稀稠合适也是一个技术活儿。任何一项工艺都不简单。
泥和好了,通过滑轮运送到房顶瓦房……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家盖房的样子。
匠人们在整理瓦片。
瓦片和泥通过滑轮被运送至房顶。
屋内的石灰,是粉墙和瓦房的重要材料。
站在房顶瓦房,既危险又辛苦,闲暇之余抽袋烟也是不错的。我顺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山墙,果断拿下快门,记录下匠人鼻子里冒烟的瞬间……
会瓦房的匠人越来越少了,而且瓦房的技艺也远不如以前,我很担心这项工艺会失传。浮躁,功利,使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潜心做事了,工匠精神也就随之消亡了……
庵上村街景。寂寥的街道,鸡比人多……
村中的老人,热情地邀我去家里吃饭。老家的人真是热情厚道。
街中结队玩耍的孩子们……
拉着妹妹回家……好有爱心的哥哥。
小丰窝村村头一角。
村头的大黄楝树下,有一小土地庙。土地庙是每个村庄的标配,这是村民对自然最原始的崇拜和敬畏。
庙前的碑记记载,小庙建于大明天启五年。
黄楝树的树枝上貌似长了一个硕大的“灵芝”,但因为在庙前,自然无人敢采摘。
村中央高大挺拔的皂角树已没人说出他的确切年龄,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站里在村子中央,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据说,上面住着神仙……其实这是一种人人应该有的敬畏之心,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之心。
皂角树周边的房屋,整齐壮观。
人们敬畏着皂角树,皂角树也庇护着周边的村民。这是大自然最公正的“因果”。
村中央的老井、辘辘,是全村人的饮水源。井很深,摇辘辘打水很吃力……
老井北坡上的人家是奶奶的娘家,小时候奶奶常常带着我来这里走亲戚、回娘家。每次来爷爷都会嘱托奶奶看紧我,不让我到井边玩耍,唯恐掉到井里,还担心摇辘辘提水时伤着人。
二舅奶奶家的挂面汤确实好吃,至今难忘,但现在怎么也吃不出当时的味道了。
村中经线的村民
【后记】
谨以此篇献给故乡,献给故乡的人们.......
我尽可能用镜头展现故乡的四季轮回、生产劳作、生活娱乐和文化教育,希望故乡的人们能够看到镜头里的故乡是如此山青水秀,镜头里的自己是如此美丽从容;希望离乡的人们还能找回儿时的记忆,找到回家的路。这一生,我们都在回家的路上。这里是我们永远的精神原乡。
希望更多的人们关注、关切、关爱全寨古村落群的保护和发展。它保存完整、原生态,又极为脆弱且不可再生,如不及时加以保护发展,随时可能消亡。它文化厚重、底蕴深厚,充满艺术气息,又亟待挖掘保护、令人忧心忡忡。
村中的许多建筑是传统建筑中的精品,是应该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然年久失修,亟待修缮保护。它资源丰富,又极为孱弱贫穷,还有很多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之下,举步维艰,亟待脱贫致富。它山清水秀,又污染严重、令人揪心……
我们亟需在传统村落保护、精准扶贫和生态环境保护之间找到一条共生共荣、相得益彰的路子,这并不矛盾。文化是魂魄,经济是基础,生态环境是保障,三者缺一不可。
没有厚重的文化,全寨就失去了其独特的文化内涵和精神气质;没有经济基础的保障,这里的人们就不可能体面幸福地生活下去;没有了绿水青山,再多的金山银山也是死山。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乡村也可以让生活更美好。这不仅仅是一种理想,更是一种文化自信、文化担当。我们完全有可能打造一个文化全寨、艺术全寨、生态全寨、幸福全寨,让全寨浴火重生。
我们需要的不仅是远见,更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2017年5月于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