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很黑,雨一直下,但撑起了伞,一头扎进了雨中,奔赴园中,有些义无反顾,又有几分雨中漫步的惬意。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虽已至冬,但垂柳依然枝叶繁盛,又有了雨的浸润与笼罩,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感觉。
水汽雾气笼罩着,只有路灯下可以依稀看到些隐隐绰绰的影子,其他地方,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水蒙蒙雾蒙蒙。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仿佛间不知道天色是一下子放亮的还是慢慢放亮的,只知道路灯熄灭时,属于一天的光明终于慢吞吞地来临了。
园里的人很少,偶尔才能遇见一两个,一山一水间,像是只有一人。让人不禁想起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里的意境。只是此时此刻,没有雪,只有雨。
雨是温柔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柔柔地下着,似乎不是为了下雨,而是为了造境,听着雨声砰砰地敲在伞上,心却有种被治愈的安宁。对着雾气,使劲地呼吸,“吐故纳新”,只有在这样的醉氧的环境中才可以做到。景让人陶醉,氧让人陶醉,置身其中,忘记了世间的烦恼种种,只安静成这景中之一。
沿路而上,被雨冲洗的路特别得干净,雕刻莲花的图案,又给人步步生莲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寺庙,一层层的塔将属于寺庙的脱离凡尘的肃穆与属于园中的安宁烘托地呼之欲出。一个香客在虔诚地点着香,呆呆地看了半天,不禁想,“若红尘有愿,自己想求什么?”财富、情爱之后,才觉得没有什么比内心的安宁更重要,那就安安静静地做自己吧。就像此情此景。
路上有只猫,一点儿没有流浪猫的局促与落魄,毛色发亮,深情欢愉,蹦跳着往下,不知道是园子里的安静陶冶的还是佛经听多了的自若,总之,这气质,拿捏得很到位。有种“闲云野鹤”的悠然自得。
雨给了园子别样的景致,园子又让雨多了别样的情趣。置身其中,觉得久违了的浪漫,就通过伞上砰砰作响的声音传递了。
路边有个小摊,卖水饮料之类的,老板娘已经开始勤快地撑起了大伞,开启了一天的生计。一半是香火,一半是烟火,都让人不胜留恋。努力地活着,甭管以怎样的姿态,都蛮好的,各有各的好,无须沉溺,选择怎样的路径,其实大多数人也别无选择,不如就如草木,安然一生,无有妄想。
雨还在下,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将自己融进了一幅水墨画,画里是烟雨,画外是超然,有种美,就这样滋生了,像江南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板上,带着丁香般的幽怨与暗香。
雨中漫步,雨中悄离,身虽远,心未离,转身就开始想念!
2024.11.13晚 郭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