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关注我”
在小品段子相声的短视频电影充斥的当下。
真正关注社会边缘群体的电影已经很少见了,即便有也是蹭热点,蹭女性主义的铜臭味片子,像《野孩子》这种注意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的电影难得一见。
一不是社会热点,二是过去的题材,三没有引导舆论,制造焦虑,贩卖对立,放大原生家庭,不卖弄实属清流。
但可惜的是《野孩子》的票房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突飞猛进,与大盘冷淡有关,也与电影没有惊喜有关。
这个没有惊喜不是说电影很一般,而是因为主线大体是按照《流浪兄弟》来的,改编幅度不是很大,一旦看过此节目再看电影相当于二刷。
宣发期间,片方也一直在强调根据取材于真实事件,许多人前去了解,再加上2019年《今日说法之流浪兄弟》那一期热度比较高,知道的人也很多。
这样一来,《野孩子》本身的剧情,观众在未看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导致观影时失去了未知感和新鲜感,所以看《野孩子》最好的状态是先不了解背景故事,看完之后再去看《流浪兄弟》。
《野孩子》是那种涓涓细流型的电影,一下子不会被抓住,但慢慢就会流进心里。
它像《菊次郎的夏天》,类《小偷家族》,但这种剧本最早可以追溯到《寻子遇仙记》,不过看起来像不等于抄袭,而是学,学习把真实故事电影化。
虽然都是传统的三幕剧,交代:说清楚马亮、轩轩怎么走到一起互相取暖,冲突:马亮为了让轩轩健康成长被迫加入盗窃团伙,这是其一,其二是马亮认为偷东西不光彩,不要学他并多次教育轩轩不能偷,但轩轩依然犯错,这让他们之间对抗产生。
解决:偷窃毕竟违法,他俩毕竟不是亲生兄弟,马亮为什么对轩轩那么好,这是要在结尾解答的疑问,马亮入狱,他们都是缺爱之人,在剧本结构上四者的差别不大。
但《野孩子》中加入了表现主义的手法便与其他不同了,那三部的主旨是存在主义,然后探讨何以为家,《野孩子》则是一直在讲述什么是家。
片中的表现主义主要体现在三方面。
一是用倾斜构图来表现颠倒荒诞的现实,世界破破烂烂,有人缝缝补补,在我们忽视的角落有人艰难求生。
如轩轩爷爷的非打即骂,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孙子关在铁笼里,马亮父母离婚,母亲丢下他不管不顾,让他内心的创伤难以愈合。
如果有人疼爱又何必四处流浪,风餐露宿,家对他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不是孤儿,陌生是因为父母生而不养,生容易,活不容易,生活更不容易,何况他们没有生活,只有生存。
二是用人物特写和象征符号来叙述个体的孤独。
如轩轩一直珍爱的雪花膏,这是他妈妈留下来的东西,也是他心底的寄托,有雪花膏在疼了可以抹香香,哭了可以忍下去。
因为不远的将来,妈妈终会来找他,而雪花膏就是他唯一的陪伴,直到轩轩认清现实,影片后半段他再也没有拿出过雪花膏。
还有马亮拿为数不多的钱买他们非必需品的金鱼,以及废弃的游乐场是他们的唯一救赎,其实他们也都是少年,需要被爱,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玩闹,可自身的困境让他们始终处于困顿状态。
三是观影过程中,观众跟着男主的视角去解构流浪兄弟的成因,也重新定义了何为家。
传统意义上的家指的是有一瓦遮风挡雨,父母爱护,再不济也有血缘关系牵绊,可父母的不作为,原生家庭的破裂让他们再也感受不到家的存在。
马亮和轩轩的组合是陌生的相遇却成为了对方一生的难以忘记,彼此的生命皆有残缺,他们互为对方的阳光,照进来就不冷了,就能找回许久不见的爱了,两个不幸的人开始治愈童年,被人爱,也爱人,这何尝不是家。
这三点出来,《野孩子》就成了,虽说有缺少细腻,多了设计的遗憾,但整体上无伤大雅,情节设计不是老套的逼着人哭。
导演明白感动不是煽情,也不是动不动就小哭、大哭、歇斯底里的哭,更非把电影拍成大型MV,而是自然的情绪推动,克制的如实还原。
尽管与现实相比,电影做了一定程度的加工却非卖惨,反倒是给人希望,如片中马亮给自己买了新衣服,轩轩上了学,片尾马亮的那一声“小孩”。
而现实是马亮从未给自己买过衣服,被捕时衣衫褴褛,出狱后拿了家里三千块又不知所踪,轩轩没有接受教育,跟爷爷搬去了其他地方。
但打动是跟实际一模一样的对话,“不要学我,偷东西不好”“他把你忘了怎么办”“忘了就忘了”“那你会忘了他吗?”“忘不了。”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从法律上看,马亮犯法了应该受到惩罚,可从人情上看,马亮的所作所为是个好孩子的表现,社会与大众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遇见弟弟之前,他一直活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残酷的生存让他一点点堕入深渊,而弟弟的出现为他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弟弟撑起一把伞,明明不曾感受过他人的善意却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打造了一片没有风雨的天地,野孩子不再野,都要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