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1-13日，2024中国汽车论坛在上海嘉定举办。本届论坛以“引领新变革，共赢新未来”为主题，由“闭门峰会、大会论坛、10多场主题论坛、9场重磅发布、主题参观活动”等多场会议和若干配套活动构成，各场会议围绕汽车行业热点重点话题，探索方向，引领未来。其中，在7月13日上午举办的“主题论坛十二：元宇宙赋能中国汽车产业结构升级——创新、机遇与挑战”上，华东政法大学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指数研究院院长、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专委会委员高奇琦发表精彩演讲。以下内容为现场演讲实录：
非常荣幸受论坛的邀请到这里来分享，刚才听了各位领导和专家的报告。我向大家汇报一下我的心得，我不是专门研究汽车领域的，但我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在数字技术上面，特别是今天讲到的元宇宙，还有大数据、人工智能，都是我比较关注的。所以今天给大家报告一下元宇宙技术怎么推动汽车领域的数字化转型。从三方面来讨论：
一、元宇宙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新结合
二、汽车数字化转型的几个阶段
三、生成式元宇宙中的未来汽车产业。今天我有一个概念上的新提法，就是“生成式元宇宙”，可能跟今天的环境会非常契合。
一、元宇宙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新结合
为什么会有生成式元宇宙这样一个概念？元宇宙的发展历史大家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这里把它简要分为四个阶段：最早斯蒂芬森《雪崩》首次提到，这是最早期的阶段，互联网来了之后是带来探索阶段。然后渐渐普及，这些大公司入局是第三个阶段。而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新赛道的提法，我认为是第四个阶段，就是Meta的改名，这件事情还是影响比较大的。
今天元宇宙处在什么时期？2022年11月30日ChatGPT发布以来，大模型、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风头强过了元宇宙，元宇宙又进入了一个制伏期。今天元宇宙发展确实面临不少挑战，包括技术瓶颈、隐私的问题，包括民众接受度，包括后面专家可能会讲到区块链，还有成瘾的问题。
这张图是我和团队在几年前研究元宇宙时候提出的发展阶段，我们大概还处于第一个阶段，就是虚拟元宇宙才刚刚开始。元宇宙作为新质生产力的一个未来产业，今天才刚刚开始，还会经过跟脑机接口的结合，跟意识的结合，最后人机共生，我想最终它跟今天讲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是结合在一起的。
这是ChatGPT和Sora的发布，对社会产生了非常大的冲击性影响。我的观点是，它一方面会抢元宇宙的风头，另外一方面，从根本上来讲，它会成为元宇宙发展的新的机会，它会跟元宇宙结合在一起，让元宇宙变得更加可行。它也会形成一些挑战，比方怎么用到一些垂直行业里去。所以我在这个部分最后提出一个概念。
刚才讲到，我长期关注人工智能的发展，也非常有幸参与了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专委会的工作。这个工作是由国务院层面一个非常重要的办公室，叫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由科技部牵头，科技部一把手部长担任主任，同时协调13个部委推动的一个工作。今天之所以讲这个问题，大家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武汉的萝卜快跑，这样一个技术的快速落地，很有可能会引发治理相关的问题，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特别强调治理的问题。
这张图分享的就是AGI的快速到来，可能会成为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重要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今天要把元宇宙和通用人工智能结合在一起来讲。看上面的时间表，这张图不是我画的，是一个国外研究者画的。大家注意到，GPT5 level他认为是2025年，它可以做哪些任务？它今天可以做到使用工具等等这些。到GPT6 level，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很接近AGI，这就是OpenAI内部现在反复提到的，2027年叫AGI，这个AGI的能力就会非常强，可以看到它下面的比喻，它可以长文本、自动化的，它可能会达到博士的level，在做任务的时候。特别今天ChatGPT4O最新的，大概能达到本科生高年级或者硕士低年纪年级的水平，博士还达不到。到2030年有可能叫ASI超级人工智能，它可能是爱因斯坦级别的人工智能。这样一个时代的快速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机会，给汽车元宇宙带来无限的机会，也会带来众多可能的风险。
这是我参与的一项工作，这篇成果是个国际发表，发表在今年的《Science》上面。前面几位专家都是图灵奖获得者，包括Bengio，还有Geoffrei Hinton，还有国内唯一图灵奖获得者姚期智院士，国内四位专家参与了，包括姚期智院士，包括张亚勤院士、薛澜教授，还有我，还有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卡尼曼。这项工作是要整个国际社会认识到，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今天可能还会面临大量治理的问题。
我在这个背景之上提出生成式元宇宙，为什么是生成式元宇宙？原来的元宇宙很大程度上还是概念性的，它要依靠大量的PGC，Professional Generated Content。还要用到大量的UGC，User，用户生成内容。接下来可能就是AIGC，人工智能大量的生成，这就会让今天的元宇宙变得更加可行，它跟新的经济模式结合在一起，区块链，它会成为新的平台，用游戏的方式，它的内容和体验性更好。
二、汽车数字化转型的几个阶段
先讲一下我理解的数字化转型的几个阶段。今天都在讲数字化转型，但好像感觉一直在转，但其实一直没有停下来。
第一个阶段：信息化。原来比方法院系统，上海市高院最早让科大讯飞来做法院领域的人工智能，最早不是做智能，第一步是做的信息化，就是要数据化、电子化、结构化的数据，这是第一步。
第二个阶段，可视化。是因为人天生不是那么喜欢数据，或者数据跟人有一种天生的非亲和性，可视化是为了增加这样一种亲和性。人跟什么有亲和性？人跟图像、视频有亲和性。我坐地别的时候看到人们都会刷抖音，没有人在上面研究数学，其实对数据没有亲和性的。但把它可视化了之后，玩游戏的时候你会自然进入一个数字系统，你会很了解砍了它一刀消耗了多少经验值，被砍了多少血，这其实就是一个可视化，其实是比较早的数字化。
第三个阶段，孪生化。它会形成并行系统，这就是特斯拉在过去做的事情，叫影子模式，或者另外一个专业的词叫Behavior cloning行为克隆，就是把驾驶员的行驶数据，这就是为什么特斯拉的端到端能走到前面去，为什么它的纯世界系统可以走得通，本质上是因为大模型的突破。以前的大模型在Transformer之前，人工智能是没办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所以视觉永远会面临一些瓶颈，必须用激光雷达来补。但今天在大模型突破的背景之下，因为大模型会以它token化的方式去理解世界，突然大家发现，视觉Transformer再加Diffusion Model，马斯克原来猜想的方法跑通了，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端到端能走到前面去。国内自动驾驶的厂商还要重新走这样一条路，端到端。本质上是因为孪生系统，大量驾驶员的信息会被用来行为克隆，它的本质是采集物理世界的数据，进入虚拟世界。我用的一个词叫“捕捉物理”，孪生化是捕捉的过程。
第四个阶段：伙伴化。真正的数字孪生里面，元宇宙当中的数字人，或者数字人在用真正的大模型large language model在驱动的话，它就会真正变成我们的伙伴，大家接下来会进入这样一个时期，你到任何环境之下都会有你的助理，这个助理会大量帮你做大量的事情和工作，而且非常懂你。但这也会面临隐私的问题，前提是你愿意把数据交给它。最终它有点像魔鬼交易的浮士德，要把灵魂交给他，是这样一个过程。因为你把所有行为数据都给它，它会变得很聪明，它会帮助你，但最终可能会是一个与魔鬼的游戏，可能有这样一个过程。
汽车的数字化转型在我看来也要必须经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几十年前最早进行的信息化阶段。
第二个是可视化，为什么中国恰恰可视化走道前面去？我们先要在车里装各种大屏，这样会非常有现代感，这也是中国汽车厂商在这样一个阶段很快走到德国、日本厂商前面的重要背景，因为我们数字化走得比较快。
现在正在进入第三个阶段就是数字汽车的孪生化，这是我理解为什么今天论坛非常重要，因为元宇宙就是这样一个新的场域，可以做很好的孪生，可以从汽车的设计到制造、到销售、到服务整个环节全部用并行的孪生系统。同时我刚才提到，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基础之上，原来做这样的孪生是非常耗钱的，要搞3D建模，要用各种设备把这些数据采下来。
今天的数字孪生切实可行，因为今天数字孪生中大的玩家我认为最大的是英伟达，它同时在大模型和元宇宙领域都占据了重要的赛道，包括Meta，Meta接下来要通过开源的方式，它的LLaMa3，用开源的方式去追赶大模型，所以接下来一定是大模型跟元宇宙的结合，因为它会帮我们快速生成各种元宇宙的东西。以后的元宇宙生成不像原来那么费劲，接下来元宇宙的生成就是一句话，就是World to 元宇宙 Meta，你跟它说一句话这个孪生工厂就生成了，你就说这部分是不要的，这个厂是不要的，它就没有了。这非常符合物理规律，人的习惯的数字孪生，这会大量进入汽车领域。
汽车数字化转型最高的阶段是第四个阶段，就是汽车真正的伙伴化。这有我的一点思考，我是学院派，是我一次参加一汽活动的时候，我就翻了一下《变形金刚》，当时变形金刚在非常早的时候就去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我的观点他们还是很领先的，在行驶的时候和不行驶的时候都是最只能的，因为汽车上的算力和能源都是最充分的。
三、生成式元宇宙中的未来汽车产业
在生成式元宇宙中，在我看来什么最重要？第一个是想象力最重要，创新者的想象力是未来汽车产业的核心，更多要应用想象力，让科幻变成现实，就是我们要走到最前面去。大家注意，像马斯克、奥特曼这样的人，他根本上是科幻驱动的，马斯克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到火星上去，其实是很小的时候科幻在他心目中种了一颗种子，他要把科幻的东西变成现实，这就是他最大的动力，所以这根本上是想象力。而元宇宙恰恰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地方。
但这里面，比方在设计领域，这样的想象力就变得至关重要，你做出这样一个汽车设计大家会哇塞，有这样一个惊喜，这肯定是好的。当然，如果到制造领域里用太多的想象力，有可能会不安全，汽车首先要安全。这也是现在大模型的一个重要进展，用RAG的技术，就是检索、增强、生成的技术，来限制大模型一定程度的想象力，因为大模型它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在我看来，最后汽车的元宇宙会形成四个阶段的构成和空间：
首先是从汽车设计开始的元宇宙，英伟达最新的宣传片已经讲到，大体的流体模拟、风动的试验都是在数字空间中去完成的。这里我要强调一点，这里面大家还要发动社会的力量，这里称之为叫大众参与的美学。将来对于消费者来讲有一件事情是非常酷的，就是我要开我自己设计的汽车，从设计开始。以前是做不到的，因为设计是非常专业的事情，你是一个草根，没有任何基础。但今天在大模型的辅助之下，因为行业知识可以嵌入进去，今天大模型、人工智能的发展确实会让大量非专业的人会进入专业的领域，这是我认为从设计开始。
第二个是制造，数字的孪生工厂大家已经看到很多了，这里我讲一个我的期待，就是我是否可以进入我的汽车生产的进度，就像一个期待孩子来临，怀胎十月的父亲，不是父亲怀胎十月，是父亲会看着孩子在妈妈肚子里面怀胎十月，有点像这样的过程。我设计，同时我看到整个进度，看到它的下限，我把它称之为“汽车胎教”，参与者参与进去。
第三个是销售，销售比较高的境界应该是没有销售的销售，不需要营销的营销才是好的，自带流量，或者今天讲叫社交营销。这是一个参与者的社区，分享设计和制造的心得，交个朋友。
第四个是服务，刚才绿地的袁老师讲到服务的问题，未来更加好的服务不仅仅是企业，更加是一个学校，是一个创造伙伴的学校。汽车是什么？汽车是人最重要的伙伴，因为它的算力和能源，不管是开车的时候、不开车的时候，大家可以回到变形金刚那个场景，开车的时候、不开车的时候它都是算力和能源最好的，它可以成为人的伙伴。
这是从学院派的角度，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汽车元宇宙学习的心得，谢谢大家！
（注：本文根据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嘉宾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