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庚子年的阿拉善

政务   2024-10-09 06:30   内蒙古  

我走在庚子年的阿拉善





   冬天终究来了。春夏秋冬四季变化着,尤其是在这个幻化无常的时代。


   从春天走向夏天,又从夏天走向秋天,再开始用额头舔舐着秋天的凉意后,经常的习惯性的向贺兰山顶望去。只是,而山顶白皑皑的雪没有出现。朱栴所感怀的“北风吹沙天际吼,雪花纷纷大如手。青山顷刻头尽白,平地须臾盈尺厚。胡马迎风向北嘶,越客对此情凄凄。寒凝毡帐貂裘薄,一色皑皑四望迷。”的情景离我远去,或许再也不见了。


  我是喜欢冬天的,我喜欢在冬天从早到晚游荡在无人的街市。倒不是因为寂寞,更多的是走进清冷里,坐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若有所思。看着远方蔚蓝的人世间和高耸的楼房以及略带羞涩,浑浊而刺眼的阳光,走在房屋与房屋之间那条漆黑如利剑的公路边的人行道上,一阵风吹来,落叶沙沙响着,风是一把无形的扫把,它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把树叶席卷着。树叶从秋天的金黄颜色逐渐老向暗红色。斑斓如火焰,随风如燃烧一般摇曳着汇聚在树根下一米见方的坑里,又从树坑里卷向草坪,路边空落落的休憩长椅下。此刻,我想起了昨天朋友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树叶斑驳五彩的落在林子里,从下往上很专业的取下来的镜头里,立体感中展现了空阔的初冬的视觉空间来,或许,秋风扫落叶是这样的场景啊。入秋以来下了几天雨后到现在也没有见到雪花飘落,山顶依然是朦胧的蔚蓝,别说巴掌大的雪花,哪怕是刺穿秋梦的一阵寒风也没吹来。树叶像是火舌一样,在半空晃来晃去,终究落下了,一切都静了下来。


  嘴角有些发涩,在当铺的盐碱河沟里走多了,也因为冬季供暖后,地暖从地板砖下开始蒸发屋子里的每一滴湿润的空气的缘故,这几天嘴角老有干涩涩的感觉。


  耳朵里传来车辆拥挤的,发闷的声音,它嘶哑的喊叫着,想冲破一切限制往前呼啸而去,但是,每一个路口变成一所大坝,把这种冲动变成压抑的哀嚎,那声音怒气冲冲的一跃而起,撞在红灯那个暗红血色的审视后,齐刷刷落了下来,我这时自鸣得意的缓慢了步伐,亦步亦趋的,环顾四周的穿过人行道,故意比平时走的要慢。多少有些复仇的快感吧。。。当恶意闪过脑海的时候,我总觉的我是有罪孽的,或许人类历史,除了穿着打扮是光鲜亮丽的外,其他都充满了罪恶的缘故吧。


 从农历初四开始,因疫情突发而封路后,如果过去公路会无限延伸向远方的话,今年从春天到冬天,人与人之间用口罩相隔着,城与城之间用健康码隔开着。老天爷终于让放肆的我们懂得了有个叫边界和界限以及节制的含义在天地间。现在,疫情逐步在缓解,只是,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到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活蹦乱跳的走着的样子了,这是可以肯定的。


   此刻,我时不时地想着琢磨着庚子或一个甲子的种种传说和记录,不过心情依然是轻松的。


  偶尔看看疫情地图,数字不断的变化的同时还带着短短的紧急通告之类。每天都在变化的数字后面或许都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啊,或者微笑,或者茫然,或者哭泣,或者举起拳头挥舞着无奈,从春走向冬天,漫无边际。


  二月份以来,憋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走进阔野深处,就像咳嗽声从肺部喷涌而出一样,我毅然决然走进了戈壁深处。走在空阔无边的戈壁滩的深处,停留在刻满了岩画的黑岩石和狭长的河沟地带,偶尔走上低矮的山峦之上,贪婪的呼吸着阿拉善春天青涩的西北风送来的甜丝丝的味道,沿着驿站道路走着,一直走着,走了近两个月。朋友皮卡车轰鸣着,丰田越野跳跃着,就这样走进阿拉善坚硬而绮丽的戈壁地带。走在神的土地上,我仿佛看见匈奴人,突厥人,党项人在这宽阔的欧亚草原地带欢声笑语的放牧的情景。


   把千年的苍茫剥开后,我把耳朵贴在岩石上,听见他们在梦里哭泣着,听见他们围坐在篝火边谈笑着,听见他们骑着骏马奔跑着。是啊,阿拉善大地之上,阿拉善大地之下,历史的喘息声汇聚成戈壁的风,像一条丝巾,随着历史的河沟飘曳着落在我的脖子上,拂过我的额头和鼻尖,芬芳如野山丹花儿。虽然千万年过去了,他们就像这片土地的精灵,依然在我的周围,永远在黑岩石跳跃着凝固成岩画的意境,等着后人来阅读。


   向北,一直向北。走在先民的草原上,我跟着朋友走进阿拉坦敖包镇。朋友说这儿有一位老人,对阿拉善北部,对诺尔公一带的历史了如指掌。我们走进了敖日格勒老人的家,老人家八十多了,年轻时候是北部有名的摔跤手,他在门口等着我们,虽然膝盖有些毛病,但开朗健谈,当走进他家院子时,他的朋友问老人最近都看什么书的时候,他笑着说,在读治国理的第二卷。我以为老人开玩笑呢,只是,进了家里,在他的炕上看见不知道翻了多少次都把书的每一页都翻的黑一片白一片的书籍时,内心无尽感慨。


   在这个人人谈论读书而人人都在刷屏的时代,我心怀愧疚的拿起那本书仔仔细细的翻了一下,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被真正阅读过的,摸来摸去都变成柔嫩的记忆的纸张和内涵了。是啊,阅读和行走是多么有趣呢,所以人们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或许是这个意思吧。


  庚子年,有疫情,有恐慌和忐忑,但是,走在戈壁滩的那两个月是今年一切的开始呢。世界用封闭和隔阂的方式给我这个游荡的灵魂提供了几十年来难得的面对自己和世界的安静思考时间。于是,追寻了多年的红色路线终于落地。所以,我自私的在内心说,感谢您,庚子年的阿拉善,纯净的阿拉善,淳朴的阿拉善和在你后面劳作的人们。


  马路延伸着,我走着。走在房屋挨着房屋的城市的世界里。人们的步伐越来越快,即便是月上树梢的夜晚,依然有很多匆匆的脚步从我身边滑过,消失在内心能感悟的世界的天际线去。


  马路延伸着,我走着。灯光下有一只气球随风滚动着,或许白天搞什么庆典活动留下的吧。那是一只红色的气球,忽而在马路中央,忽而在人行道上,忽而飘上半空中,忽而落下来撞在车顶上,然后又飞起来。犹如人生的寓意。


  马路延伸着,我走着。今夜的灯光偏向暗黄,昏黄的灯光下我拐进额鲁特大街,转盘十字路口依然有等红绿灯的车。公交站的亭子下有几个人交谈着,微风暖暖的流淌过宽敞的路面,无影无踪。


  马路延伸着,我走着。若有所思的走着,走在庚子年冬天的阿拉善的早晨到夜晚。牵挂或许是一瞬而闪过的灯光吧。牵挂或许是遥望山顶时一闪而过的念头吧。就像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样,牵挂着人生所在,牵挂着生命宽厚的肩膀地带,我走在庚子年冬天的阿拉善大地上,或喜或忧或豁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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