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 | 二三茶事，与旧事
文摘
2024-12-22 21:59
湖北
见岸芷发朋友圈，售卖本地手工炒制的茶叶，忽而想起，这几年虽然慢慢开始喝点茶，倒未买过茶叶。岸芷寄来的茶说是对胃有好处的，也有故人寄的野生炒茶，红茶是陈先生公司领导送的，老白茶是他师兄寄过来的。我向来随意，嫌喝茶太多讲究，喝不好有时会胃痛，又容易失眠，从前几乎不喝茶，这几年有茶便慢慢喝点茶。也不懂茶，好茶粗茶在我都差不多味道，有茶也可，无茶也可，粗茶淡饭无需费心，都是简单而寻常不腻的滋味。喝茶在我是很简单的事，拿出茶叶，烧水，泡出茶汤喝下去，其他一概不讲究，不对它动心起念，我大概是在糟蹋茶。想起小时候，漫山遍野的茶山，也不是多愉快的记忆，每年从清明前学校就开始断续放假安排采茶，春茶要采很长时间。从明前的毛尖开始，学校和家里都要去采茶，这倒是可以接受的，采茶不算辛苦，山野有趣，还有劳动奖可拿。辛苦的是挖茶山，小学在近处挖茶山也还好，一般时间也不会长，路不太远，茶山不高，茶地也略松软些。初中要去明水泉那边，板结的黄泥地，要走很远路爬高山，水泥地睡大通铺，吃大锅饭，带被子洗漱用品，最少一周时间。那是实打实的累，骨头都要散架了，手上都是血泡，浑身酸痛，躺下很快就睡着了，返程还要走回学校，腿都不是自己的。每年挖茶山，最羡慕那些被家长嘱咐过老师要特别关照的同学，她们可以不用挖茶山，在住户家里帮忙做饭就好。我也帮过两天厨，是因生理期一直忍着痛也不敢吭声，关系很好的同学去找的老师，帮我申请留下来两天。小时家里不缺茶叶，大多是毛尖龙井，乡下人家都习惯喝粗茶，早晨起来烧一茶缸开水，丢一把进去，就是一家人一天的茶水。茶水比较浓，粗糙苦涩，但很解渴，茶垢很深。大人出工拿水壶装着茶水带去喝，小孩渴了自己拿搪瓷杯去接一杯冷茶水，咕噜咕噜几口灌下肚。大概是年纪太小，很模糊的记忆里，家中似乎也做过茶，记得浙江老板承包的茶山，有时会带着新茶来家里吃晚饭。年轻的女人手工炒制毛尖、龙井茶的记忆还很清晰，不知为何，对茶梗（想来应该是做砖茶）的记忆就会特别模糊。好像有一担担的茶梗堆在烟雾缭绕的厨房，大铁锅里的水烧得热气腾腾的，大人忙活的身影隐隐绰绰。那时的大人都很年轻，忙碌的男人爽朗的笑，在茶山或茶房里的女人都有悦耳的嗓音和妙曼的身姿，但我记不起我的样子。在茶山炒茶的小姨嫁给堂叔，堂叔成了小姨父，那些年的记忆很混乱，似乎全世界年轻的夫妻都反目成仇，吵架打架是日常，喝药上吊死人打人命一点也不稀奇。夜里响起的鬼哭狼嚎里，时常夹杂着孩童惊惧无措的哭声，有邻家的，有亲戚的，也有自家的，天亮后，日子还是照常过下去。那是个什么样的日子，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那是我最好的，也是最糟糕的岁月了。
那么好，又在文字里遇见你
你来时，是素净的，
持一朵星辰，衣襟别着月光
我漫漫写，你慢慢看，
愿每一次相见，都是久别重逢
我自倾怀，君且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