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杰金曲《修炼爱情》背后是一场圣诞节前的空难

民生 2024-12-22 01:01 加拿大

1997年圣诞节前夕，本应洋溢着喜悦祥和的氛围，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空难而笼罩在悲痛之中。新加坡胜安航空的一架航班坠毁，机上104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无一生还，包括一名尚未出世的胎儿。这场灾难瞬间击碎了上百个家庭，亲人和朋友们悲痛欲绝。

而令人震惊的是，情歌王子林俊杰早年的照片，竟然出现在遇难者的遗物当中，赫然被刊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当时的JJ只是一位16岁的中学生，后来他成为了歌坛巨星，所以他当时并没有登上这架航班，那究竟是谁随身携带着林俊杰的照片登机的呢？这起空难又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会被称作是最具争议、原因成谜的一场空难？多年以后，那首广为流传的KTV必点歌曲《修炼爱情》，背后又是怎样一段青涩心碎的往事？我们来深入了解这起震惊世界的胜安航空MI185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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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运交错，生死瞬间

1997年12月19日星期五，新加坡胜安航空MI185号班机准备从印尼的雅加达返航，快到圣诞和新年了，人们归心似箭……下午3点，晴空万里，飞行条件十分理想，机长朱卫民和副驾驶DuncanWard，以及机组成员正在为返程做最后的准备。雅加达和新加坡之间属于短程，飞行只需80分钟。

机长朱卫民

登机前，机长与同事们谈笑风生，气氛轻松融洽，还特意恭贺同事的升职。他自己的生活也充满期待：两天后是父亲的生日，他正筹划着为父亲举办寿宴。按照计划，飞抵新加坡樟宜机场后，妻子会开车接他回家，而母亲也已在家中为他准备好热腾腾的汤等他归来。然而，这一切温馨的安排却戛然而止。这位机长，以及机上所有104名乘客的亲人朋友，再也无法等到他们平安抵达的消息。

这架MI185班机的型号是波音737-300，出厂时间是1997年2月14日，机龄仅10个月，飞行2238小时，上星期刚经过常规的检修和保养，算是一架年轻又可靠的飞机。

机长朱卫民，时年41岁，持有飞行员最高级别的证书，有7000多小时飞行经验，1975年开始在新加坡空军服役，曾是特技飞行精英“黑骑士”的成员，军衔为少校，还曾经在一项战斗机“空对地“轰炸比赛中夺魁。1992年3月，他加入了新加坡航空的子公司胜安航空担任民航飞行员，因为工作能力出色，很快就晋升为机长和飞行教员。父母都是中国移民，朱卫民自己也有三个儿子，同事们都说他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副驾驶Duncan，23岁，新西兰人，未婚，正在与胜安航空的一位空姐交往，持有商用飞行执照，飞行经验2500小时，1996年9月加入胜安航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身边人对他的评价是，热爱工作，积极向上，有些腼腆，“飞行技术高于平均水平”。

正在登机的97名乘客，来自14个国家，其中大部分来自新加坡，不乏各行各业的精英，有“新加坡舞王”美誉的刘昆山；新加坡知名混血模特和作家Bonny Hicks；工商界名人水国章，萧宝镇；前游泳国手孙礼铭；美国运通女副总裁Susan。

Bonny Hicks

除了这些巨商名流，更多人则来自普通之家，比如去印尼探亲返程的出租车司机许平炎一家三口。整个起飞过程如行云流水，机组人员配合得天衣无缝。当天下午15点37分，胜安航空185号航班缓缓抬起机头，冲向蓝天。7分钟后，当飞机爬升至19000英尺的高度，机长朱卫民通过广播向乘客们致以热情的问候，还贴心地提醒大家，新加坡时间比印尼时间早一小时，他还提到，新加坡可能会有阵雨，机组会随时更新天气信息，祝愿大家旅途愉快。随着安全带指示灯的关闭，乘客们可以自由活动，航班上的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有序。

起飞后的第28分钟，飞机顺利爬升至巡航高度——35000英尺，波音737客机切换为自动驾驶模式，驾驶舱内的气氛依旧轻松愉快。机长朱卫民表示需要暂时离开座位休息片刻，16点04分55秒，他转身对副驾驶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先吃东西，要给你拿点水吗？”此刻，驾驶舱内一切显得平静而有序，没人会想到，这场航程即将迎来灾难性的转折。

16点10分26秒，雅加达塔台记录下了与185号航班的最后一次例行无线电通讯，副驾驶Duncan独自应答：“胜安航空MI185号班机收到，频率134.4。”这一对话平静无异，毫无征兆。接下来五分钟，按照计划，185号航班将与新加坡塔台取得联系，但就在此空白的通讯时段内，意外骤然发生。

16点11分前后，印尼雷达显示，185号班机的高度突然不受控制地极速下降，仅30秒，巡航高度便从35000英尺狂跌至19500英尺，降速之快令人震惊！又过了一分多钟，185号航班的光标彻底从雅加达雷达屏幕上消失，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紧急信号。

发现异常的空管尝试多次呼叫，却始终未能联系上机组人员，他们立即请求周边航班切换至134.4频率协助呼叫，但依旧无人应答，惊慌失措的空管赶紧与新加坡方面联系，然而，185号班机尚未进入新加坡领空，新加坡塔台同样没有收到任何信号。短短几分钟内，这架满载乘客和机组的飞机，就这样神秘地消失在天空中。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雅加达的空管立马联系了上级，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寻找飞机的下落之时，印尼巨港市以北60公里处的穆西河附近，有好几位村民同时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阵轰鸣，他们看到一架飞机从晴朗的天空俯冲而下，机身解体，失去了一个机翼，以几乎垂直的角度，扎进了河道。

一位正在载客渡河的船夫，是最近的目击者，他说当时机头已经断裂，就掉落在眼前不远处，飞机坠河的瞬间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几乎掀翻他的船，紧接着，他看见大量的鲜血和碎片飘向河面，船上的乘客和这位船夫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驶向岸边报警。

穆西河全长750公里，最宽的地方约1公里，平均水深8米，流经印尼南苏门答腊岛的大片地区，两岸生长着茂盛的热带雨林，同时也是印尼南部重要的大宗货物运输航道。坠毁的河段水质浑浊，河底堆积着厚厚的淤泥，为救援工作增添了巨大的难度。

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救援者是附近的村民，他们自发组织起来，用渔网捞出大量细小的碎片，随后，专业潜水员投入搜救，试图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河底找到生命的迹象，可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里，只能触摸到一块块坚硬又锋利的机体残片——这几乎确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飞机上104人全部遇难，无人生还。

坠机的消息传到狮城，举国震惊，新加坡总理吴作栋，交通部长马宝山，直接部署救援和善后工作。新加坡航空分批次将家属们运往这个偏僻的坠机地点，许多家属在抵达前仍抱着一丝希望，期待奇迹发生，盼望亲人能够生还。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坠机现场，所有期待瞬间破灭。眼前的穆西河茫茫无边，浑浊的河水无声流淌，对家属的哭泣和哀嚎毫无回应。

胜安航空与媒体迅速公布了遇难者名单及机舱座位图。名单中，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让许多家庭和社区陷入难以置信的悲痛。其中，许平炎一家三口的名字赫然在列，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在瞬间被命运无情地夺走。事发后，他们的邻居仍抱着微弱的希望，时不时到许家敲门，期待会有人回应，告诉他们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许平炎的女儿许翠芬在学校里备受同学喜爱。她的中学同学哭着回忆，圣诞节将至，大家正在精心准备贺卡，而给许翠芬的那张也早已写好，然而，如今这些心意再也无法送出，同学们只能聚集在教堂里，为许翠芬祈祷，用泪水送别她未竟的青春。

在许翠芬的同学中，有一位名叫Wayne的男生，和其他人一样深陷悲痛。然而让他更加震惊的是，自己的照片竟然和许翠芬的遗物一同登上了《海峡时报》的头版新闻！这张照片是三个月前他送给许翠芬的，当时，他并不知道许翠芬会把它一直珍藏在身边，直到成为她的遗物。悲伤和痛苦笼罩着这位16岁的男生，许翠芬曾向他表达过朦胧的好感和爱意，而他一直没有回应她，如今他已经没有机会跟她说话了。为了纪念这段青涩而未能开花的情感，Wayne后来写下了一首深情的歌曲，诉说着失去后的无尽遗憾，这首歌，就是后来广为传唱的《修炼爱情》，而这位男生，正是后来享誉亚洲的情歌王子——JJ林俊杰。

二，调查深入，谜团重重

为避免触及人们的伤痛，胜安航空将往返新加坡与雅加达之间的常规航班编号改为205，原185号班机从此成为历史。随着家属们逐渐接受失去亲人的现实，大量讣告接连出现在各大报纸上，12月30日，新加坡政府为遇难者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时任领导人亲自到场哀悼，而天空似乎也在为这场悲剧落泪，大雨倾盆，浸湿了每一个人的心，在这一片愁云惨雾中，新加坡举国上下度过了一个灰色的新年夜。

事故的调查由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主导，同时得到新加坡、美国、澳洲及波音公司方面的支援。根据目击者提供的信息，调查团队迅速推测出飞机坠毁的大致区域，然而，主体残骸被深埋在厚厚的淤泥中，潜水员和小型船只的打捞工作举步维艰。虽然美方提出使用最先进设备协助打捞，但印尼方面却谢绝了好意，印尼海军和新加坡海军联合展开打捞行动，首要任务是找到两台黑匣子——驾驶舱语音记录仪（CVR）和飞行数据记录仪（FDR），因为它们是揭示真相的关键。

巨型的抓斗从河床中挖出成吨的淤泥，混杂着大量飞机残片和遗体遗物，经过反复地冲刷和清洗，过滤出其中有用的部分。搜救队打捞出大量四分五裂的人体组织——一扇破损不堪的机舱门上面布满洞口和密密麻麻的碎肉；扣着安全带的空座椅上，仅残存着的一块腹部的皮肉......一车接一车的残骸被运往临时搭建的仓库进行鉴定和拼接工作，一袋接一袋的人体残肢交由法医进行比对，现场堪比人间炼狱，苍天大地为之动容。

随着打捞工作日以继夜地进行，主体残骸相继浮出水面。发动机被率先打捞上岸，涡轮的状态显示出飞机是以近乎全速坠毁的，冲击力和炸弹爆炸的破坏力几乎不相上下，所以引擎的钛合金+涡轮扇叶都被炸得粉碎。双发引擎都处于正常工作的状态，发动机的故障可以排除。有村民在穆西河以东约4公里处的丛林中，发现了体积较大的残骸。这是飞机水平尾翼上的一部分，也就是飞机的升降舵，应该最早脱落下来的部分，调查人员推算出了飞机最后时刻的俯仰角，发现像是被人动了手脚，蓄意输入指令调至机头向下的极值状态进行垂直俯冲。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整个急速下降过程中，机组人员始终没有向地面发出任何紧急信号，也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曾尝试拉起机头，这意味着，坠毁的过程似乎完全没有采取任何挽救措施。这一异常的情形令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员不寒而栗。毫无征兆的失控、惊人的坠毁速度、完全缺乏救援信号……这一切都使这场灾难更加扑朔迷离。

调查人员在波音737模拟机上输入185号班机的雷达参数，进行了20多种测试，试图还原致命坠机轨迹。他们模拟了各种机械故障，却始终无法复现这条路线，防坠毁系统也总能自动修正。就在毫无头绪时，他们发现唯一的可能性是极端的手动操作：关闭自动驾驶，猛打方向舵，油门推至最大，同时持续压低机头。而这一切要求操作员全程全力推杆，一旦松手，飞机就会自行纠正。

结论令人不寒而栗：只有故意的、自毁式操作，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然而，没有确凿证据，调查组无法轻易下定论。好在打捞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空难发生后的第5天和第20天，人们探测到了黑匣子的信号。飞行数据和驾驶舱语音记录被相继打捞出水，先后送往华盛顿的实验室进行修复和破译。黑匣子里的真相，会揭开这场空难的真正谜底吗？

首先破译出来的是飞行数据记录仪，以飞机开始俯冲为一个时间节点的话，不到半分钟之前，飞机还在自动巡航时，数据记录仪就停止了工作，此前记录的一切数据和各项指标毫无异常。再看驾驶舱语音记录，飞机俯冲的7分钟前，机长朱卫民不是离开驾驶舱了吗？在他离开后，语音就停止了记录，所以后来雅加达的塔台和副驾驶Duncan进行无线电通讯的那段也没有录进去。什么意思呢？就是机长离开，语音记录先停了，然后数据记录再停，半分钟后，飞机开始俯冲。

但是黑匣子这东西吧，他的主电源出故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如果是电路过载或者短路的情况，多少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比如驾驶舱语音记录仪会在开关断开时，多工作一秒钟，而在这关键的一秒内，可以清晰地听到开关自动断开的“咔”的一声，或者短路特有的“呲呲”声。然而调查组反复监听，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噪音，一切在机长朱卫民解开安全带离开驾驶舱时，就戛然而止了。那其实就是两个可能性，要么是极其罕见的某种未知的技术故障，要么就是人为坠机！于是，调查围绕着驾驶员的背景展开。

副驾驶Duncan，曾毕业于新西兰梅西大学，主修航空飞行专业，刚加入胜安航空不到一年，之前在印尼嘉鲁达航空工作。他身体健康、心理状态良好，同事们对他的评价一致：表现优秀，无违规记录，也没有不良嗜好。事发当天晚上，他还与两位工程师朋友计划小聚。Duncan没有财务负担，账户里还有两万元储蓄，准备用于考取最高级别的飞行员证书。他热爱飞行，持有商用飞行执照，事业刚刚起步，未来计划返回新西兰与家人团聚。背景简单的他，显然不像是调查的关键人物。

于是，履历显赫的机长朱卫民，进入了调查组的视线，结果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机长飞行技术一流，命硬得像开了挂，可偏偏有一颗开战斗机的心！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服役期间，朱卫民就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空难发生的18年前，朱卫民与三位战友在菲律宾执行战斗机飞行训练的任务，因为机械故障，朱卫民临时取消了飞行，而三位亲密的战友都在执飞过程中因为天气恶劣，不幸殉职。两年后，作为飞行教练的他与一位学员驾驶战斗机训练，飞机在起飞途中坠毁，学员身受重伤，朱卫民则逃过一劫。五年后，他再次驾驶战斗机训练，由于机械故障，飞机失控，朱卫民及时弹出，又一次死里逃生。

可能是开战斗机开久了，朱卫民似乎并未把民航领域的安全驾驶放在第一位，前空军飞行员出身的他驾驶技术十分出色，可他会为了早下班或不甘心被超机，经常加速抄近道，或者做出一些高难度的危险动作，给同事和乘客们折腾个不轻。就在这次空难发生前几个月，他在另一趟飞行中关闭了驾驶舱语音记录仪，直到副驾驶坚持要求打开记录仪，他才打开，因为这件事，他遭到了公司处罚，还被降了级。朱卫民曾多次与公司交涉，表示不满，这件事一直到空难发生前都没有定论，这件事情让美方的调查员怀疑，朱卫民为了报复公司，所以早就策划了这场坠机。

除了工作上的不顺，朱卫民的财务上也出了一些问题，他作为资深飞行员，收入当然不菲，总资产高于负债，但流动资产并不足以覆盖其短期债务，他的月收入低于家庭月支出，并有未清偿的信用卡债务。加上朱卫民最近炒股，1997年刚好爆发了亚洲金融风暴，他遭受了120万美元的财务损失。他在事故发生前一周购买了一份6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这份保险原定于空难当天生效。

职场上因多次事故被贬职导致心情郁闷，有“人为关闭“驾驶舱语音记录仪的前科，经济上又遭受重创，生活绝望，劣迹斑斑，还购入了巨额的人身保险，所有不利因素都指向机长朱卫民。结合手头的线索，针对胜安185号班机空难，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还原了空难发生的全过程：机长朱卫民因欠债和降职，心情低落、走投无路，最终选择轻生。

他提前买了保险，想通过伪装自杀为意外来获得巨额赔偿。12月19日这一天对他来说意义也很特殊，18年前同一天，他的三位亲密战友牺牲，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事发当天16点05分，朱卫民借口离开驾驶舱解开了安全带，当时副驾驶正忙着用餐，朱卫民趁机关闭了驾驶舱语音记录仪，避免之后拔掉飞行数据记录仪的时候触发警报，声音被录进去。16点11分，在副驾驶和地面通信后，他找理由把副驾驶支走，随后锁上驾驶舱门，拔掉飞行数据记录仪开关。紧接着猛打方向舵，让飞机偏离航线，又输入下压机头的指令，把油门推到最大，进入垂直俯冲状态，机尾因过载在空中解体，最后整个机身冲入穆西河底的淤泥中。

这一推论宛如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瞬间引爆了舆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消息迅速传遍街头巷尾，朱卫民瞬间成为众矢之的，遇难者家属们悲愤交加，认为自己的亲人是被机长蓄意谋杀的，指责声铺天盖地，而与此同时，机长的遗孀和家人则坚决否认这种说法，如果朱卫民打算让全飞机的人给自己陪葬，他大可以在从新加坡去印尼这趟航班就采取行动，根本没必要回航前还让妻子去接自己，单纯从人性出发，朱卫民有家庭，有孩子，作为一个有很高社会地位的男性，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尽管如此，这一切仍未盖棺定论，最终结果还得等待印尼方面的正式报告。然而，当印尼的报告终于发布时，社会情绪就像沸腾的油锅里猛地泼入一碗水，瞬间炸开，因为悬念非但没有解开，反而争议更深，整个事件愈发扑朔迷离，仿佛迷雾中又添了一层更厚的阴影。

三，公布结论，各执一词

2000年12月14日，胜安MI185号班机空难发生后三年，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终于发布了调查报告，然而，这份长达259页的报告一经公布，立刻在民航界引发轩然大波——报告得出的结论竟是：由于证据不足，此次空难事故原因不明！

由于这一说法与此前联合调查组的推论大相径庭，双方的分歧也被写入了最终报告中，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主席亲自出面道歉，向所有遇难者的家属表达深切的遗憾，称由于缺乏足够证据，他们无法得出明确的原因，并恳请家属谅解。说白了就是你美国方面的调查结果俺们印尼这边觉得不靠谱，但是具体是啥原因，俺们也不清楚，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对此感到极为不满，气愤之下再次致信，附上了包括波音737-300客机模拟飞行结果，以及发动机、方向舵、升降舵、水平安定面配平装置、动力控制单元伺服阀门等关键部件的全面检查报告，试图证明飞机本身并无机械故障。美方坚持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人为因素，并根据机长朱卫民的背景调查，进一步强调他嫌疑重大。

为啥NTSB这么努力一定要把结论掰回来呢？除了对自己的调查有信心外，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当时的背景。90年代，波音737客机接连发生多起致命空难，尤其是飞机在飞行中意外侧翻、俯冲坠毁的情况。这一系列事故让波音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订单大幅缩水，形象也严重受损。因此有人怀疑，美方试图通过将责任归咎于机长个人，来为波音公司开脱。

空难发生后，美方迅速将调查方向锁定在机长的个人问题上，挖掘出他的负债、降职等背景，并在较短时间内得出“朱卫民推杆”的结论，即使印尼方面对这一结论提出异议，NTSB依然没有改口。许多质疑声音也随之而来，有人认为，美方在调查中过于迅速地排除了飞机可能存在的技术问题，尤其是方向舵和配平系统等早已饱受争议的部件。

更重要的是，即使后期律师和第三方介入调查，洛杉矶高院做出最终判决，他们也没有更改自己的调查报告，这是后话，我们下面会细说。而这种“笃定”，让“朱卫民推杆”的解释成为多数人心中的唯一答案，2014年，纪录片《空中浩劫》就胜安185号班机空难制作了一档节目《Pushed to the limit 绝境哀歌》，从头到尾，旗帜鲜明地站在了NTSB的立场上，将矛头直指机长朱卫民，这期节目充斥着浓厚的主观色彩，与该系列其他相对中立的叙述风格形成鲜明对比，是一集十分罕见的争议之作。

尽管“朱卫民推杆”的故事已成为默认的叙述，但它是否真正代表了这场空难的全貌，仍然留给人们无尽的疑问。

印尼官方坚称，空难调查必须基于客观证据，而非主观推测。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证明机长自杀，且无法完全排除机械故障，最终认定事故原因不明。美方和印尼的调查结论截然相反，双方各执一词，实属罕见。印尼指出，他们邀请普华永道和新加坡警方共同审查了机长的财务状况，结果显示他并未资不抵债，其购买的保险只是新房贷款的常规要求。

关于机长“精心挑选坠机日期”等说法，印尼明确表示这些与本案无关。此外，新加坡刑事侦查局向160多人取证，确认机长与赌场无关，事发前举止正常。机长家境优越，刚乔迁新居，与家人关系融洽，邻居也描述其为友善之人。心理医生证实他没有异常行为迹象，缺乏推杆动机。这一结果令遇难者家属深感失望，赔偿问题也因此复杂化。2001年和2002年，部分家属就机长推杆论起诉胜安航空，但因证据不足被新加坡高等法院驳回。事发后，除保险赔偿外，胜安航空向每位遇难者家属支付了1万美元，波音公司也提供了赔偿，但具体金额未公开。

四，峰回路转调查重启

胜安185号班机空难发生五年后，这桩悬案引起了洛杉矶一位律师的注意。这位律师曾担任过多起空难遇难者家属的委托人，包括先前联合航空585空难，全美航空427空难。他请来两位航空领域的专家，代表32位坚持上诉的遇难者家属们，再次启动了185号班机空难的调查。

独立调查小组深谙波音737的过往，他们通过雷达数据结合3D模型，模拟了这三次空难的坠毁轨迹，结果发现这三架飞机的坠毁路线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于是，他们高度怀疑，这次空难也可能是“方向舵动力控制单元”的老问题所导致的！

调查组决定前往雅加达，检查185号班机的关键部件。然而，他们却被告知，所有残骸已在几周前被当局销毁。这一打击让调查几近停滞。正当他们束手无策时，意外得知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办公室内有一个保险箱，里面存有部分残骸。

经过一番艰难交涉，他们终于获准打开了保险箱，幸运地找到了方向舵动力控制单元的伺服阀门——他们调查的核心目标。独立调查小组找来生产这个阀门的美国公司“派克汉尼汾”的检验报告，果然发现了其中某项检验存在着漏洞，他们在佛罗里达的一家专业实验室用扫描式电子显微镜进行分析，结果发现，伺服阀门的边缘和内部并不光滑，存在明显的毛边和加工痕迹，而这些问题在此前NTSB用光学显微镜检查的时候完全未被发现。

伺服阀门作为精密部件，一旦存在杂质、碎屑或制造瑕疵，可能导致阀在转动过程中被卡住，而这个阀虽然相比于飞机来说是小小的一个部件，但是只需稍稍偏移一个硬币的厚度，就能改变整架飞机的方向面。

而随着独立调查小组的深入了解，他们还发现了胜安航空背后不为人知的隐情——这架表面光鲜的新飞机，两个原装的、十分先进的黑匣子，竟然被提前拆除了，重新安装上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两个设备，可这两个二手货十分老旧，曾经多次失灵。

就在空难发生前的25小时，竟然就有60多个参数，4000多秒的空白。而当调取空难前的12次飞行记录后，调查小组发现，这两个黑匣子经常自行关闭，故障频发，停顿时间在4秒到11分钟不等。所以黑匣子没有记录到飞机坠毁前的录音，很可能不是被人关掉，而是它又出现故障了，这样一来，先前指向机长朱卫民人为关闭黑匣子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

黑匣子出问题，并不是导致空难的原因，不过至少证明，不一定是机长故意关掉了录音。但是在当初调查时，胜安公司并没有对调查员披露这个情况。

在列举了上述强有力的证据后，律师和独立调查小组将这起悬案带上了洛杉矶高等法院的法庭。他们从容陈述，步步为营，力求推翻“机长朱卫民蓄意推杆导致空难”的说法。历经六周紧张激烈的庭审，2004年，陪审团最终作出裁决：胜安航空与波音公司在185号班机空难中不负责任，而“机长蓄意制造空难”的推断也不成立。取而代之，派克汉尼汾公司因伺服阀门存在制造瑕疵，被勒令向遇难者家属支付共计4360万美元的赔偿金。

这场漫长的法律与调查之战，终于在时隔七年后落下帷幕。它的结束，却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溅起层层叠叠的波澜。新加坡史上最惨烈的空难，调查过程宛如一部跌宕起伏的悬疑剧，真相始终在迷雾中若隐若现。七年的等待换来的是最终的答案，但却无法治愈104个家庭支离破碎的伤痛。

据《联合晚报》记载，地面目击者曾称，在胜安185号班机坠毁前，飞机似乎有掉头向南返回巨港的迹象。然而，是否真有生死关头，机长曾尝试过挽救众人性命，至今无人知晓，也无法证实。一方面，飞机可能飞到了雷达探测不到的低空，另一方面，飞行数据记录仪失效，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机长朱卫民与其他遇难者一起，长眠于巨港市花园公墓97号衣冠冢下。在集体葬礼上，机长的遗孀悲痛欲绝，将丈夫的遗物一件件装入棺椁，数度泪如雨下。她们一家不仅要忍受亲人离世的巨大痛苦，还要面对来自公众的指责和无尽的中伤。在没有确凿客观证据的情况下，仅凭推论就将机长朱卫民钉上民航史上最黑暗的一页，甚至还衍生出“朱卫民推杆”的网络梗，这对机长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来说，都有失公允。

五，铭记过去，走出阴霾

一晃27年过去了，时至今日，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NTSB仍坚持朱卫民推杆的观点，印尼方面的调查报告存在感较弱，态度仍旧是事故原因不明，是一桩无解的悬案。而后期委托律师和独立调查小组在洛杉矶高院翻案的情节更是鲜为人知。时隔多年，副驾驶Duncan的父亲提起儿子时无不骄傲和痛心，他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凌晨三点，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有一架飞机失联了，而Duncan就在上面。

“儿子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别人开车去办公室上班，而自己却可以开着波音737在天上飞。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杀死他们的孩子，然后试图掩盖真相，这显然是出于政治目的一种掩饰，我只能这么认为，我的儿子，还在期待真相。”

从利益相关的角度来看，美国的NTSB，印尼国家运输委员会和新加坡，这三方看似互相合作，实则各怀鬼胎。除了NTSB出于保护波音所做出的调查推断，印尼和新加坡方面也难以摆脱各自的利益纠缠。

还记得我们之前提到，印尼先是拒绝了美方的援助，跟新加坡军方联合搜救打捞直至结束，后来又在空难原因不明的情况下，销毁了飞机残骸。若非律师和独立调查小组坚持不懈，伺服阀门的瑕疵很可能永远也不会为人所知。

当年有一则旧闻：1997年10月29日，《联合早报》报道了东南亚股灾，陷入困境的印尼政府不愿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款。危急时刻，是新加坡总理吴作栋与印尼总统苏哈多会晤，商定提供100亿美元的援助，帮助印尼增强外汇储备，稳定印尼盾币值，携手渡过难关。这笔巨款占当时新加坡外汇储备的八分之一，而印尼当时的外汇储备也只有200亿美元左右。这兄弟情义可见一斑啊，所以印尼在此案中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和事佬，它的调查报告几乎未被国际重视。

最奇怪的莫过于新加坡胜安航空公司对两个黑匣子的处理：朱卫民曾因私自关闭驾驶舱语音记录仪被降职，但为何胜安航空却将这架新飞机的原装黑匣子拆除？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两个老旧设备屡次失灵，成为重大安全隐患，却无人追责。官方调查三年，竟无人发现这一漏洞。

2021年，创立于1975年的胜安航空被母公司新加坡航空合并，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每年12月19日，185号班机的遇难者亲属会前往巨港市花园公墓祭奠亡灵。一位遇难者的母亲，25年后仍不愿更换电话号，她似乎冥冥之中感应到失踪的儿子仍会打电话给她。许多亲属至今保持联系，期盼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场扑朔迷离的空难真相。然而，现实令人遗憾：美方无法恢复两个黑匣子数据，印尼销毁了飞机残骸，胜安航空也已不存在。坠机前的最后一刻，驾驶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能永远无从知晓。

但是日子总得继续啊，铭记过去、走出阴霾、珍惜当下，或许是对104名罹难者最好的告慰。纪念有许多方式，就像林俊杰将内心情感化作音乐，他曾在一档节目中，用颤抖的声音讲述这段尘封多年的往事，深深打动了无数观众。他讲述了那位逝去的女同学，每天为他送早餐，他却未能回应她的心意。空难发生后，他才得知，她一直携带着他的照片。

JJ的情深义重，在《修炼爱情》中通过充满磁性的声音，诉说着这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或许正是这位女同学在天之灵的守护，让他获得了这张专辑的成功。2013年，《修炼爱情》登上新加坡年度单曲冠军宝座，JJ凭此专辑荣获最佳国语男歌手奖，达到了当年《江南》都未曾企及的高度。最后，就让我们以歌词来结束今天的故事：“最强悍的第三者，永远都不是别人，而是命运。别讲想念我，我会受不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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