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琐碎生活里的那些小小自由的瞬间、光亮而感慨。
未曾拥有,我都不忍心说失去
文摄:罗西
肩膀痛,门诊医生说,十有八九是“肩峰撞击综合征”。
12小时后,撕掉肩膀上的膏贴,像是蝉脱壳、蝶重生。
每次撕掉膏贴的快感都一样哈,你喜欢这种撕的痛快吗?
可是,接下来还得贴新的膏药。
不是矫情,现在啊,有小小的快乐、区区的痛快都会感慨。
鞋子、衣服穿了半年了,旧了,更喜欢,因为更自在。
新车刚上路总怕它脏了,刮了,后来,它真正成了工具,就没有那么操心。
这就是自在。
周一与周四,我更喜欢周四。
因为第二天就是周五了,就好像年轻的时候,我喜欢的人离我只有一桌之遥。
我越来越热爱生活了,因为马上就要正式退休了,就可以避开我不爱的那些会议……
早餐吃过后,松了一口气,因为接下去两餐都是我喜欢的,零压力的。
怎么讲?
我的童年是在福建仙游的乡下度过的,从未吃过牛肉、喝过牛奶,所以成人后,我对牛制品没有好感,不习惯不喜欢。
最近早餐时间随餐吃一种澳洲进口的牛初乳咀嚼片,很大一片,澳洲人大方。嚼碎再咽下,这对我而言,不是好差事,纯粹是为了身体,为了提高免疫力,所以是囫囵吞枣,所以吃早餐变成一种任务。
相对于早餐,午餐、午餐就成了我的自由世界。
公园里抓拍到几只在棕榈树上停留的红耳鹎鸟,它们是发型太酷了,两秒间就全飞散。它们在群聊,关于天气与粮食,更多的是关于敌情,活得那么警惕、慌张,即使有翅膀也是没有自由的。
在我看来,自由不是勇敢,而是没有恐惧。
不是有了翅膀就有自由。
风在吹,各自飞。
自由的拥有自由,蒙昧的继续蒙昧。
福州金鸡山上有一座老房子,某名人“故居”,四周有梅、竹、松,屋内有天井,墙角有青苔,屋檐常常落满鸟儿……
我觉得,这很像一颗高贵独立自由的良心。
后来,我又换一种方式来赞美这一座向阳的山顶的房子:白墙外有几棵开花的山樱,树上有几只不慌张的太阳鸟,房里有几个自由漫谈的人……
那天,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走在福州街头,风很大,落叶纷飞。
我喜欢这种流浪的样子,却不忍心弄脏衣服;如同我热爱自由,却承受不了孤独。
为什么自由与孤独要捆绑销售?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自由没有市场。
早在1988年,我大学毕业,在毕业留言册里我写道:
我的三大理想是爱、自由、发财。
薄葬在上世纪80年代末的我的春春:偶尔浏览蓝天,偶尔打开你的纽扣阅读,还算自由;偶尔写诗,偶尔迷惘,但基本浪漫。
如风的骏马被拴在远方,此生,我在依山面海的福建,像一艘小船,不安多于自由。
每天看到园丁在公园里承前启后地修剪花木,或打扫落叶、拔草,我都很不开心,当然他们只是执行,几乎所有的花草灌木都被拦腰剪成圆形或方形,几乎没有完整的叶子,更难看到花朵……
被他们清理的那些“多余”,往往才是我要的自由与正常。
我几次找管理处的人说……没用。
他们的审美观就是要整齐划一……
常常为琐碎生活里的那些小小自由的瞬间、光亮而欢欣、感慨。
所以,每次洗澡的时候,我都特别享受珍惜那段时光,那么赤诚而自由。
但是,我要的,很多人不懂或不要。
一套房子要出租,我说,房子层高近5米,呼吸顺畅,一般房子层高只在3.8-4.8米之间。
租客不耐烦:“我不需要这个,能便宜一点吗?”
我又说,我这里安静,靠山……
他继续摆手说,“我不看这个,还能继续便宜300吗?”
是的,现实已“教”出一批又一批不懂、不需要自由的人……
真是强大又可怜。
很庆幸我离大海不算远,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
大海更像或更适合我的心情或抒情。
压抑有多大,大海就有多宽;沉默有多重,浪涛就有多高。
早年喜欢在诗歌用星星月亮做意象,后来改为更现实的大海,比如还有下面这段:
因为解开一颗纽扣,看见了你敞开胸膛的大海。
如同看到自由,却也陷入遗世独立的孤独。
忘了是哪一世,我与长河同时抵达海边,海上生明月。
词不达意、言不由衷的时候,就望月就去看海。
关于你,或者自由,未曾拥有,我都不忍心说失去。
罗西简介:
专栏作家,传统媒体人。
在《新民晚报》等全国50多家报刊写过专栏。
出版专著有《性感是另一种高贵》《你生命中的贵人往往是异性》等30多部。
微信:928588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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