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遠去的村莊》摘錄
1996年,我隨上海電視台導演王小平等一行七人去山西雞子坡。這部片陸續拍了三年,此次是第六次進入雞子坡。我們七人睡在一間大房裡,由於王導是唯一的女性,大家為她找了個有利地形,並在床邊掛起兩塊布。王導說,以前來都住室洞,這次有房子住已經很不错了。第一天晚上,由於路途奔波,大家很快都睡着了,祇有我一人在漆黑一片的屋外遊蕩。對我來說,晚上十一點便睡覺,實在是太早了。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八點多鐘,大家正聊的起勁,忽聽某處鼾聲大起,一陣愕然之後便是哄堂大笑,隔天某人自是被人嘲弄一番。清晨起來,順着屋後的小路走到山坡邊,找一塊相對平整的地方蹲下,看着速處的農民耕作,四周靜得可以聽見空氣在呼吸。偶而會有兩謦鳥叫傳來,小風柔柔地從下面滑過,細小的草枝輕輕的搔弄着肌膚,真是巨爽無比。原來寂靜的感受也鲁如此強烈。其實,城市裡喧嚣擁擠的物質生活,與雞子坡平靜空曠的自然生活,都是人類的生存状態,但其中卻包含有得與失的關係。看着渐渐消失的村莊,真的不知是禍,還是福了。
值得一提的是,《漂流的小舟》(原名:状熊)與《樹》這次是重新錄製。《漂流的小舟》裡的最後一段合成器簫,每次聽都讓我不舒服。現在用新笛演奏,舒服多了。本想再寫一首類似《樹》的作品,去了一趟西安、洛陽,一方面為那些真心喜歡我的音樂的人而感動,另外也為盗版所深深憂慮,再這樣下去,雨果要被盗版打敗了!一個不以名利為前提,而且對中國音樂做出巨大貢献的錄音製作公司,自己勒紧褲带,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盗版,束手無策。回到上海,坐在電腦前,面對那些動機,一時心如止水。祇好用《樹》,况且《樹》也值得再錄一次。
——劉星 199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