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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楚琳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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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集:
环顾马车里的几个不大的箱子,这些是她经营了婚姻八载剩下的了,除此之外,只剩空荡荡的心,还有些许说不出的怅然。
不过楚琳琅不愿再细细品酌悲伤,等马车停下,便下车打量未来一段日子要居住的地方。
周随安连续两次搬迁,再加上之前的酒楼损失,还有借给姐姐的钱,她自己的钱银也不多,再加上京城的租子比别处贵多了,她也只能先找个地方暂且落脚。
可夏荷入了小院,晃动着吱呀作响的门板,再看看小屋子里被灯火燎黑的破窗纸,和陈旧的家具,不仅有些傻眼。
不过冬雪倒是手脚麻利,在院门前的井里打水,略略打扫下屋子,再拿了带来的褥子铺床,然后对楚琳琅道:“大娘子,您先躺下歇着。”
第27章
白日里,楚琳琅跳湖的场景历历在目,冬雪心有余悸,只想让大娘子赶紧睡下,免得胡思乱想。
虽然床板略硬,带来的被褥也不够厚实,隔壁便是两个丫鬟抱柴生火的声音,可楚琳琅最后还是睡着了。
好像这些日子来,她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到院门外有人脚步声踢踏,烦乱吵杂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砰砰拍门声。
如今这小院只有三个女子,深更半夜听着那敲门声犹如地府阴捶,打死也不敢应门。
可门外恶鬼不依不饶,砸门声已经改成了踹门声,有人大声道:“房中烟囱冒烟,却无人应门,一定有蹊跷,来人将这门踹开!”
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那不太结实的大门被人一下子踹飞。甚至差点砸到立在院中的夏荷身上,吓得她抱着身后的冬雪哇哇大叫。
楚琳琅这时候也散着长发披衣出来,强作镇定道:“来者何人,为何敢私闯民宅!”
她看到进来的人都穿着兵服,应该不是歹人。
不过那为首者说话却很豪横:“我们奉命缉拿刺客,院中有人,为何你们方才不应?家里还有谁,都出来说话!”
听闻楚琳琅说只她们三个女子时,为首的官兵一脸疑惑:“户主何在?我看这户籍名册上是有男丁的啊!”
就在楚琳琅费力解释自己并非屋主,只是暂时在此租住时,突然有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
楚琳琅抬头一看,赫然是白日刚刚看见的司徒晟。
此时他一身绯红官服,头戴帽冠,俨然正在办差。
司徒晟没有料到会在这遇到楚琳琅,不过听闻她租了这院子后,便明白了。
她说和离,还真是雷厉风行,居然当天晚上就搬离了周家。
只是她初来乍到,应该不知道在京城地界,没有房契户籍的单身女子是寸步难行。
想到这,他挥手让那些闯入的官兵退后,然后对楚琳琅道:“那些人是从兵营借调的,行事粗鲁,还请楚夫人见谅。”
楚琳琅也知道,与那些兵痞讲不出道理。
只是这大门坏了,大半夜的上哪找工匠修啊?家里没有个男人做起粗活来也不方便。
她以为司徒晟公务在身,与自己寒暄几句后便会走。
可谁知他看了看轰然倒地的大门,便四处张望,最后走到院子一旁堆放的工具箩筐处,寻了锤子和几枚生锈的钉子,然后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长臂,拿着锤子竟然叮叮咚咚地修理起地上裂开的门。
在楚琳琅看来,虽然他少时粗鲁,可是长大成人后,一直给人儒雅文正的气韵,那双大掌虽然修长,却更适合执握笔墨。
可现在看他一身大理寺少卿的官服,挽起袖子蹲在地上熟练地挥动锤子,竟然也意外地画风和谐。
楚琳琅赶紧让夏荷给司徒大人拿矮凳,而她则回屋子,点了一盏蜡烛,又回到院中蹲在他旁边,亲自给司徒晟掌灯。
待看他手艺甚是娴熟时,楚琳琅忍不住道:“没想到你还会木工活!”
司徒晟抬眼瞥向蹲在他对面的楚琳琅。
此时烛光映衬,她发髻松散,一下子显小了不少,也看不出她是嫁过人的,那脸儿如天边的明月皎白。
他垂下眼眸,淡淡道:“少时家贫,什么都得自己动手修补……”
楚琳琅抿了抿嘴,这才想起,他小时候的确挺能干的。
后来有个帮着他们母子的婆子也不干了,家里的活都是他来做。
有一次,隔着院墙,她甚至看到臭小子有模有样地给他娘亲缝补衣裳。
不过两人都有默契,绝不会再叙旧,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只听锤子叮当的声响。
司徒晟干活跟办案一般利索,不一会就把门重新挂好。
楚琳琅谢过司徒大人,惯性地客套道:“忙了这么半天,大人要不要喝盏茶再走?”
她这话毫无诚意。
司徒晟有紧急公务在身,又修了这么半天的门,按理说绝不会在她这耽误功夫了。
可惜她忘了司徒晟脸皮厚的毛病,能吃人茶水时,绝不放过。
就这样,本来都转身要出门的他,又折回来,说一声叨扰了,便洗了手,坦然坐在了小厅里等着饮茶。
这下,别说楚琳琅,就连夏荷和冬雪都傻眼了。
三个女人挤在逼仄的小厨房里一边烧水一边小声嘀咕:“这个司徒大人看着清明,怎么做事这么不拘小节。大半夜的,他在女子家里喝哪门子茶?”
楚琳琅从周家刚搬出来,除了一小袋煮粥的米,哪有茶叶啊!
可她既然留人了,就得想办法弄出喝的来,只能抓一把米放在锅里,炒熟后再冲米茶喝。
可惜她久不做这东西,那米炒得都发糊了,冲了沸水,黑乎乎一片,闻着味道也不佳。
就是这样,司徒晟似乎也不介意,端着茶盏温文尔雅,津津有味地品酌着。
楚琳琅租住的这间房太简陋,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添置,喝完茶,茶杯就得放在小凳上。
而人高马大的少卿大人,也是弯着长腿,蹲坐在不高的小马凳上。
凳子不够,楚琳琅尴尬站着作陪。
又那么几次,楚琳琅想要开口撵人,可一起话头,那边端起茶杯吸溜个没完,仿佛饮的是什么龙泉佳酿。
楚琳琅不好扫兴,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喝完一盏糊糊米茶。
就在这时,远处到处搜查的官兵似乎又有什么发现,再次传开了呼喊声。
按理说,司徒晟应该过去查看,可他依旧纹丝未动,只是眸光沉定,悠闲地打量着屋舍房梁上挂着的蛛网……
楚琳琅知道,他绝对不是这么吊儿郎当的人。
心念微动间,她试着揣测他的用意。
她方才就注意到,他带来的大理寺那些人还守在门外,并没有离开。
而那些穿着军队兵服的兵卒显然不是大理寺的人。
现在,那些官兵到处砸门呼喝,搜查得比大理寺的衙役都积极。
也许修门、饮茶都是借口,今晚抓的人,一定是淌不得的浑水。
司徒晟正躲在她这里避嫌呢!
想清楚了这点,楚琳琅也不急着撵人了,默默给他的茶杯又添了满满的糊糊茶。
这次,司徒晟倒是挑眉看了楚琳琅一眼,开口道:“这茶味道……不错,夫人怎么不饮?”
听司徒晟让她饮茶,楚琳琅假笑表示今晚吃得饱,有些喝不下。
客气之后,二人再次无言,便一个坐,一个站,一起抬头,继续认真看梁上蜘蛛挂网。
许是觉得如此太尴尬,司徒晟终于寻了话题,淡淡道:“六殿下的那位岳丈,为人精明,处世圆滑。虽然是武将,却并非欺行霸市之辈。只要凡事留有余地,夫人不必担心他家会对你做出什么太龌龊的手脚。
不过这里最近都不太平,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夫人若想在周府外落脚,不妨后日来大理寺一趟。到时候,会有人帮你再挑间合适的住处。”
楚琳琅明白,司徒晟看她可怜,释放善意,替她指点接下来的路。
那谢家还算是守法的高门大户,只要她和离要求不太过分,应该不会出面对付她一个下堂妇。
至于他提议重新找住处,楚琳琅表示感激之余还是婉言谢绝了。
她现在并未与周随安和离,若是此时接受了司徒晟的好意,反而会落下把柄,让别有用心的人大泼脏水。
司徒晟看她婉拒,也不再多言,茶水已经喝干,他慢慢起身,对楚琳琅道:“夫人若有事,不妨去大理寺找在下。”
说完,他便要离开。
可是琳琅却一拽他的衣袖子,很是不好意思地比划着他的嘴唇:“茶炒得有些糊了,大人……要不要擦擦嘴?”
司徒晟品茶太专注,此时嘴边挂着一圈黑“胡子”,若这么出去,可就丢人了。
说完,她赶紧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让司徒晟擦擦嘴。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喊司徒晟,说是拿住了什么人。
司徒晟来不及还帕子,一边擦嘴,一边大步匆匆而去了。
夏荷将刚修好的大门关上,心有余悸地对楚琳琅道:“大娘子,这京城地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然……您还是回去吧。”
楚琳琅摇了摇头,她顺手端起茶杯,尝了一口自己炒的茶,然而下一刻,便皱着眉吐了出来。
天娘啊!怎么这么难喝!
那男人没长舌头吗?他是怎么饮下两大杯的?
而此时京城之内,除了这条胡同被官兵搅闹的安睡不得,在京城另一头的谢府主人房内,也是灯火通明,夜不能寐。
谢胜将军气得犯了偏头痛,脑袋上针灸刚起下,便迫不及待地继续提着二女儿来骂。
“我的脸啊!简直是被你吊在城门楼上了!不光是与人偷情,还被人家的夫人提告到府上!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这个孽……”
还没等谢将军骂完,跪着的谢悠然腾得站了起来,冷笑道:“谁要你们生下我?不是听个算命的,就将我扔在乡下不管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在这个家里,谁又真正关心着我?便是拿我做了充样子,换前程的。你现在打死我,也来得及。我下辈子投生了牛马,也绝不做人!”
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听得旁边的母亲苏氏恨不得缝了二女儿的嘴。
而谢将军已经甩掉了脚上趿拉的鞋,蹦起来去拽墙上挂着的剑了。
听了母亲的传唤,急急赶回娘家的六王妃谢东篱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她赶紧过去拉着父亲的胳膊,让他息怒,不要跟妹妹一般见识。
六王妃正怀着二个月的身孕,谢将军就算气疯了也得悠着些,生怕闪了大女儿的肚子。
他的剑被大女儿夺走以后,便绷着额头的青筋道:“不用你寻死觅活,就你犯下的丑事传扬出去,人人扔个臭鸡蛋,都能砸得你立刻做牛马!我是没给你找好人家吗?那个什么周……周随安是什么家世人品,勾得你如此倒贴?”
谢悠然冷冷道:“他没什么家世,但是凭一己之力考取了功名,又因才干出众,得了姐夫的赏识,一路升入京中。相貌虽然不敢比潘安,也绝对是风雅温润的公子。除了没有个做御史的爹,他哪样不比王家蟾蜍强?”
虽然父亲气得抽剑,她可不怕。
父亲虽然总是喝骂母亲,瞪眼吓唬人,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两个女儿。
别看他抽剑抽的威风,可有母亲和姐姐在,也砍不下来!
又不是人人都如楚琳琅一般,疯起来那么吓人。
谢王妃都听傻了,这才恍然妹妹先前为何在六殿下那美言,让他代为出面,替周随安置换规格更高的府宅子。
原本以为是周随安使银子贿赂妹妹换些好处,毕竟是寂州过来的,善待些也无妨。
可万万没想到周随安使的不是银子,却是男色啊!
母亲苏氏如今也懊悔不迭,当初她真不该答应,让个外男跟着他们一路同回。
看着那周随安也挺守礼本分的样子,怎么能干出这般禽兽不如的勾当?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想着如何遮掩这丑事。
她唉声叹气道:“可他已经有妻有妾,你贴过去,又算哪门子事啊?听我的,还是偷偷将这肚子里的孽障堕了,再另觅良人吧!”
谢悠然仰着脖子,坦然道:“我此生非周郎不嫁,你们若敢动我腹里的孩儿,便先杀了我。再说了,那楚氏已经说了,她会跟周随安和离,给我让出正妻的位置。”
这下连谢王妃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是人家夫人亲口跟你说的?还是……周大人迫得她提出了和离?”
谢悠然不耐烦道:“随安为人最和顺,怎么可能做出停妻再娶的事情?是那楚氏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生不出子嗣,愧对周家,才自行求去的!”
苏氏听了这话,心里稍微一松。
她听说那楚氏出身不好,若是她不吵不闹,默默和离,女儿的丑事倒是能遮掩过去了……
第27章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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