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大选:史无前例动荡、抢劫浪潮与政治社会安全走向

民生   2025-01-03 21:17   安哥拉  





《莫桑比克华人报》(李剑虹)2024年10月9日,莫桑比克迎来全国第七次总统选举。10月24日,大选结果显示莫桑比克执政的解放阵线党(以下简称:解阵党)候选人丹尼尔·查波以70.67%的得票率获胜,莫桑比克发展乐观党(以下简称:发展党)支持的独立候选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以20.32%的得票率位居第二,但后者并不认可这一结果,遂通过社交媒体发起民众抗议,并最终演变为与警方的暴力冲突。

莫桑比克从10月份大选开始至今临近3个月,底层百姓在反对党总统候选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社交媒体遥控下,发起一轮轮花样百出、迭代升级的抗议活动,从最初召集民众游行示威、抗议大选舞弊,发展到大规模骚乱,打砸商店、抢劫超市,封锁市区、国道、机场、港口、工业园区道路。大量基础设施比如车站、电站被毁,多所警察局、解政党党部建筑被焚烧,致使整个国家处于无政府瘫痪状态。

莫桑比克2024年10月大选:解放阵线党(FRELIMO)候选人丹尼尔·查波(右上)最大反对党/民族抵抗运动党(Renamo)候选人奥苏福·莫马德(右下);议会第三大党/民主运动党(MDM)候选人卢特罗·西曼戈(左上);发展乐观党(Podemos)独立候选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左下)

那么,莫桑比克政治生态是怎样的,发展党有什么样的背景,特别是该党领袖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有着怎么样的通天本领,能够在莫桑比克政坛上呼风唤雨,掀起滔天巨浪,直接把莫桑比克执政的解阵党政府干到无政府状态?笔者将从莫桑比克独立建国时的政党构成谈起,管窥横空出世的维南西奥·蒙德拉内背景、介绍本届大选后层层轮轮的抗议活动,解析全民骚乱的乱相原因,以及探索莫桑比克将来的政治以及社会安全走向,尽力全景观多维度系统性给与分析及报道。

莫桑比克原生态政党状况

1975年6月25日,莫桑比克正式宣告独立,解政党带领人民,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由莫桑比克人自己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所以,莫桑比克独立后最重要的政党,当之无愧是莫桑比克解放阵线党,从独立至今风雨兼程49年,一党独大、一直执政到现在。

1977年,罗德西亚政府网罗一批不满莫桑比克解阵的国人和一些被雇佣的士兵,秘密组建了莫桑比克全国抵抗运动(以下简称:抵运)武装组织,旨在颠覆莫新生政权,莫桑比克自始开启了历史上最惨烈持久内战。1980年,白人执掌的罗德西亚变成由黑人为参政主体的津巴布韦并获独立,抵运失去了靠山和经济来源,南非白人政府立即插手控制抵运,向其提供武器和后勤保障,继续从事反对莫桑比克新政府的武装斗争。

抵运前领导人阿方索·德拉卡马(Afonso Dhlakama)。

1990年,随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取而代之的是欧美列强积极向非洲大陆推行资本主义模式的民主政治。在这一年党的第三次代表大会上,解阵党决定跟随世界潮流,放弃社会主义制度,实行多党制,总统和议会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同年7月,莫桑比克政府和抵运代表在罗马开始了首轮会谈,经过两年多的艰难谈判,1992年10月4日,若阿金•希萨诺总统与抵运前领导人阿方索•德拉卡马在罗马最终签署了<<和平总协议>>,抵运将由一个反政府的军事组织转变为合法政党并在莫现行国家制度内开展政治活动,从而结束了莫桑比克长达16年(1977—1992)之久的内战。

所以,莫桑比克自独立后最重要的反对党,名副其实就是抵运党。在莫桑比克以往总统和议会选举中,一直是执政党解阵和反对党抵运在反复较量,这对政党过去曾是战场上的生死冤家,也一直是莫独立后政坛明争暗斗的主角缠斗多年。

简而言之:莫桑比克以往的原生态政党状况比较简单:就是解政党一直在执政,最大的反对党抵运占据主位抗争,剩下一个老三——莫桑比克民主运动党在打酱油。当然,莫桑比克大选时会出现不少政党,但都不重要,记住这三个足矣。

2018年2月,现任总统纽西(左)前往戈龙戈萨与德拉卡马会谈。

那么,莫桑比克历史上前六次总统大选后也乱吗?是的,也会乱,但乱的情况不一样。每次大选后,反对党抵运也会声明执政党在选举中作弊,在马普托,抵运党主要以打嘴仗的形式来抗争,抵运党前主席德拉卡马长期坐镇戈伦戈萨山区,每次都威胁要带领残存的抵运武装来打游击,这段时间,莫桑比克南北唯一国道EN1从南部萨韦河至中部因绍佩之间国道交通骤然紧张。抵运武装通过袭击公路上的货运与客运汽车来制造恐怖气氛,解阵党则派出装甲车,以武装押运的方式定点护送各种车辆快速通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新总统上台,举办就职典礼后局势才逐渐稳定下来。

2018年5月3日,抵运前领导人德拉卡马因糖尿病急性并发症,在送医的直升机上去世。次年,奥苏福·莫马德当选新任党主席,但因难以服众导致抵运党陷入分裂状态。解阵党则乘势巩固自己强势的执政地位,在莫桑比克政党构建中,形成一览众山小的绝对优势地位。

当所有人都认为莫桑比克即将迎来的全国第七次总统选举,解阵党仍会轻松击败老对手抵运党,一如既往地顺利过渡至新总统明年初就职典礼,但横空出世的发展党、特别是以前谁都不认识的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平地起惊雷,把莫桑比克全国搅得天昏地暗,乱着一团。

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是谁?

维南西奥·蒙德拉内1974年1月17日出生于莫桑比克最北部尼亚萨省利欣加市,在马普托郊外马托拉地区长大。大学期间获得马普托市区爱德华多·蒙德拉内大学森林工程学位。2000年,他领导马普托街区“青年团结”志愿者运动,为当年洪水受害者提供援助。2000年至2002年间,他专门起草和实施了瑞士跨国公司Société Générale de Surveillance的森林产品涉及港口和机场其他大型进出口产品认证的ISO国际标准,并在2002年担任莫桑比克千禧银行Millennium bim高级经济和金融分析师,专门从事大型公司的信贷业务、保险代理、租赁和大额投资的经济财务分析;制定银行标准和程序的高级技术人员。

作为抵运党成员,蒙德拉内(右)与党主席莫马德(中)一起参加 2023年竞选活动。

从2003年开始,他因在电视和广播节目中担任评论员而为莫桑比克的广大观众所熟知,包括RDP África、Soico Televisão 和Televisão Miramar。他还为莫桑比克作家协会、母校爱德华多·蒙德拉纳大学和葡萄牙语图书馆基金会等出版物以及《Savana》和《莫桑比克运河》等周报撰写专栏。2013 年,他成为葡萄牙语国家共同体(CPLP)成员国中唯一一位代表,参加了由美国国务院教育和文化事务局主办的国际访问者领导力计划。

维南西奥·蒙德拉内的政治生涯始于 2013 年,他加入莫桑比克民主运动党竞选马普托市长,后败给解阵党候选人戴维·西曼戈。2014年,他当选为马普托市议会议员,担任马普托市议会民主运动党席位主席,但在2015 年他辞去了该职位。2018年,他加入抵运党成为马普托市抵运党内市长候选人,同样败给解阵党候选人。2024年,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打算作为抵运党候选人来竞选总统大选,但被党内高层拒绝只因这是党主席奥苏福·莫马德专席,他随后离开该党加入民主联盟党(CAD)。不过,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在此又碰了壁,该党被莫国家选举委员会和宪法委员会裁定未能提前通知他们该党的结构变化而禁止参选。最终,维南西奥·蒙德拉内获得莫桑比克发展乐观党现任主席Albino Forquilha的支持,作为发展党推出的独立候选人,来竞选2024年10月份莫桑比克第7次总统大选。

2024年,蒙德拉内加入莫桑比克民主联盟党(CAD),但该党后来被宪法委员会裁定不能参选。

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并不是出生于莫桑比克一个显赫的政治家族,有着天然丰厚的政治资源可以运用。他在大选竞选期间提到继承爱德华多·蒙德拉内遗志,在抗议时召集游行队伍到爱德华多·蒙德拉内大街的爱德华多·蒙德拉内领袖铜像前聚集发表演说,这很快引起爱德华多·蒙德拉内家族的不满。该家族在公开声明中称:作为莫桑比克解阵第一任党主席,爱德华多·蒙德拉内的理想、原则和历史价值观构成了莫桑比克国家宝贵遗产,我们将维护爱德华多·蒙德拉内民族团结缔造者的名字和成就,不能作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恶意和不恰当地纯粹用于选举目的。此举很快消除公众猜疑:此蒙德拉内,跟我们英雄的蒙德拉内家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过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有其独特的个人优势:一是在莫桑比克政坛深耕十年有余,作为一名优秀的政客,他知道如何去说、如何给普罗大众洗脑画饼;二是十年在广播电视、报刊媒体评论员与撰稿人的经历,练就了他本人充满激情的亲和力与口若悬河天才的演讲能力;三是他特别受青年人欢迎。拥有流行的非洲发型,穿着背心,吸引了年轻而热闹的人群,用青年人能理解的话语,来抨击政府腐败,根除贫困,振兴经济,维护民众福祉。利用社交媒体来宣扬他所谓的治国理念,他在广大青年群体中急剧吸粉。

引发众怒的政治暗杀行为

10月9日莫桑比克总统大选过后,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指控解阵党操纵选举结果、填充选票、更改选民名单,为投票站配备解阵官员,称自己实际上获得53%的选票赢得大选胜利,并在10月16日号召支持者走向街头,领导民众游行示威。莫总检察长则将其归类为“煽动暴力和公共骚乱”、“违反道德和选举原则及规范的行为”。

10月19日,发展党律师埃尔维诺·迪亚斯与该党发言人保罗·瓜姆贝深夜从马普托一家酒吧出来返回一辆深灰色的宝马SUV车内时,遭到两名武装人员的袭击,枪手向车内射出多达20发子弹,车内还有一名女性受伤。蒙德拉内随即声称这是典型的政治暗杀,但警方官员则声称,这些杀戮似乎是私人恩怨的结果。

暗杀事件发生后,蒙德拉内20日呼吁莫桑比克将举行游行示威,并要求莫国防和安全部队对此负责。

莫桑比克人权非政府组织民主与发展中心主任阿德里亚诺·努翁加在社交媒体上写道:被杀是在紧张局势不断升级之际的“政治暗杀”。莫桑比克当局没有立即对这些杀人事件发表评论,但人们普遍认为:这次事件是出于政治动机,是对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敲山震虎、杀鸡骇猴。

此次杀戮事件在莫桑比克和国际社会引起轩然大波。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欧盟、非洲联盟、葡萄牙和美国先后谴责并呼吁展开调查。莫桑比克解放阵线也敦促当局“尽一切努力查明此事”,但至今不了了之。

10月21日,蒙德拉内在带领民众抗议游行并于妇女广场附近接受媒体记者采访,警方发射橡皮子弹和催泪瓦斯驱散示威者。

发展党两位高级成员遇害,激起莫桑比克社会各界和国际社会的谴责和愤慨。莫政治上的暗杀事件并不罕见,这让解阵党一直蒙羞:本来可以正大光明地赢得选举,为何出此下三滥劣拙!另外,莫桑比克长期以来顽疾难除的绑架勒索事件,也让莫商界对解阵党长久以来的安全治理诟病至今。

总之,本次暗杀事件,于法于情,均值执政党于严重不利地位,却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赢得民心;为他日后振臂一呼,自带光环,率领民众“冲破执政党的黑暗势力,走向光明”赢得光辉形象,也为以后游行示威逐渐演变成全国大规模的洗劫埋下伏笔。

从第一到V8 花样迭出的抗议

莫桑比克发展乐观党支持的独立候选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通过社交媒体直播方式,遥控指挥莫民众发起一轮轮花样百出、迭代升级的抗议活动。

10月21日,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呼吁民众进入第一阶段罢工和街头抗议游行。他带领示威者聚集在马普托妇女广场附近迪亚斯和瓜姆贝遇害的地点,高呼“拯救莫桑比克”和“国家是我们的”口号。当蒙德拉内接受现场记者采访时,警方发射橡皮子弹和催泪瓦斯驱散示威者。当天在马普托街头的抗议造成6人被捕,16人受伤,其中包括两名记者。

10月24日,在选举结果公布前,蒙德拉内号召支持者开展为期二天的第二阶段全国总罢工,数千人仍涌上街头以支持发展党。抗议者们袭击警察局,破坏莫桑比克解放阵线党的广告牌和党产建筑。部署平息抗议活动的警方除了发射橡皮子弹和催泪弹外,还对示威者使用了实弹。人权观察组织对此进行了严厉批评,并称冲突造成十数人死亡、50人受伤和400多名抗议者遭到逮捕。

10月29日,蒙德拉内呼吁为期一周的罢工与示威游行

10月29日, 蒙德拉内呼吁进入第三阶段为期一周的罢工,即从10月31日开始至11月7日结束。他号召全国各地抗议者向首都马普托进发,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示威,开展400万人次高强度大规模抗议活动来压倒莫桑比克解阵当局,并“占领"”总统府和马普托的其他要害地区,从而引发了范围更广、规模更大、暴力升级的示威活动。抗议者们在马普托和其他多个城市纵火并封锁道路,政府部署军队士兵以帮助维持秩序,但示威者们仍不停聚集,引发严重骚乱与警民冲突对立。

马普托Maxaquene区失控的年轻人与被焚毁的车辆。

第三阶段的抗议已使莫桑比克进入全面的混乱状态,人们因交通阻断无法上班,政府工作停摆,港口停工,边界因骚乱关闭,力量薄弱的警察局遭到袭击,枪支被夺取,甚至有便衣警察和治安警察在维护治安时因掏枪自卫而被暴民追击用石块砸死,这使众多警察心存畏惧,在街头工作中得过且过,担心武力镇压反噬自身。11月7日,马普托SHOPRITE购物中心OK家具店与沃达丰通讯营业厅被骚乱的人群抢劫,开启了游行骚乱加抢劫新阶段。

网络流行的视频截图:便衣警察在维护治安时开枪,结果导致暴民围攻追击并用石块砸死警察。

因为担心自身安全,维南西奥·蒙德拉内于10月底秘密潜入南非。11月初,他在社交媒体“Facebook”上发布的一段视频中说他在南非时险遭暗杀,他立即从后门跳出去,从一家发廊溜走,带着行李和家人离开南非,后去往欧洲某地。

11日,蒙德拉内在社交媒体Facebook呼吁莫桑比克民众进行第四阶段第一轮为期三天的全国示威活动。

11月11日,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在社交媒体Facebook呼吁:13日至15日在莫桑比克进行第四阶段第一轮为期三天的全国示威活动,在首都以及全国所有10个省会城市,瘫痪一切政府工作,阻断交通,并继续在边界、港口与国道上扩大示威活动。当月27日,蒙德拉内宣布第四阶段新一轮活动内容,对于上班族,早8点至下午3:30之间,瘫痪一切交通不能行车,下午3:30至4点之间,合唱国歌,晚上9点至9:30,敲锅打碗,制造一切噪音来抗议政府大选不公。

抗议进入第四阶段,人们在市中心各路口载歌载舞,瘫痪交通,所有的车辆被迫停车等候。

11月份第四阶段三轮抗议出现明显的特点有:特点一是早8点和下午3:30,城市各个街道路口,会有那些没有工作的失业者,街边看车人,推轱辘车的流动摊贩等社会最底层流民,利用街道垃圾桶、手推车、圆木、石块来封锁街道,人可以步行,但车辆不予通行,只能停到街边,等到下午4点后再返回开车。

特点二是这些社会最底层民众封锁街道后,时常在街道中央载歌载舞,庆祝抗议活动;特点三是到了下午3:30至4点之间,所有人停下脚步,集聚到一起合唱国歌,4点后搬开路障,恢复城市正常交通。最奇葩的是特点四,晚上9点,城市多栋公寓楼住户家中,传来敲锅敲盆敲碗敲一切可敲、吹哨子吹呼呼塞拉甚至汽车鸣笛来制造噪音,摇动手机里面的手电筒来制造光污染,弄得整个城市鬼哭狼嚎、斑驳陆离。

视频截图:11月29日,N1国道金贝都商圈,一家大型超市被洗劫时,超市隔壁警察局检查站以及维持治安的装甲车士兵都变成了吃瓜群众。

11月27日,当一辆装甲车在破除示威者设置于街中心路障,碾压到一名抗议的妇女后,很快招致西方媒体的普遍谴责,进而引发西方国家对莫桑比克采用武力暴力执法的批评,军警也面临越来越多的压力。

11月份第四阶段三轮抗议出现的第五个变化:一些西方媒体特别是所谓的国际人权组织,在报道军警维护治安打击犯罪行为时,对阻断交通,肆意破坏基础设施,围攻警局,枪夺枪支,洗劫商店零元购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但当军警出动警力来镇压暴徒消除骚乱时片面报道,把军队和警察塑造成国家暴力机器形象,把这些搞破坏的示威者讲成可怜的受害人。特别是在11月27日,当一辆装甲车在破除示威者设置于街中心路障,碾压到一名抗议的妇女后,很快招致西方媒体的普遍谴责,军人和警察在后面的维稳工作中躺平了,不管了。西式民主越掺和莫桑比克大选,这个国家就乱得越厉害。

进入12月份,反对党领袖维南西奥·蒙德拉内(VM7)引领莫民众由第4波第4轮(简称4X4)步入“涡轮增压V8/Fase Turbo V8”抗议新阶段。

2024年12月2日,蒙德拉内在社交媒体上公布新的活动内容:4日至11日在莫全境进入第四阶段第四轮(简称4X4)为期一周的全国示威活动,除了包含以往的抗议环节外,新增加几点倡议,比如取消公路收费、关闭所有解阵党办公室、取消国内外所有航班、取消圣诞跨年演唱会等所有庆祝活动。

街道被挖断、阻拦和焚烧垃圾,装甲车和警车望路兴叹。

2024年12月16日,蒙德拉内继续公布游行示威新阶段:19日至22日在莫全境进入涡轮增加V8(Turbo V 8)为期4天的全国示威活动,至于抗议内容,基本与以往雷同。

进入12月份,莫桑比克全国安全形势急剧恶化,军队和警察已经3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还要面对外部舆论的压力,然后选择躺平。当城市警察、治安警察、交通警察和武装军人在街头联合执法时,面对阻碍交通勒索“过路费”、甚至大肆零元购的暴民,他们就在一旁看着并不干涉,只要这些人不杀人,放火抢劫都行,这居然成为军警维稳可怕的底线。

反对党领袖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在社交媒体上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简简单单几句抗议新阶段指示,就会使莫桑比克立即陷入政府停摆,人员无法上班、厂矿被洗劫、城市上空升起滚滚浓烟、到处零元购、维持治安的军警袖手旁观的疯狂画面。

12月份的莫桑比克,全国乱得一塌糊涂,整个国家也进入无政府状态,示威者继续围攻解阵党各省党部建筑,焚烧警力薄弱的警察局,哄抢N1国道货运物资,焚烧火车、发电站、收费站等基础设施,在中北部各大厂矿区域聚众闹事,哄抢物资。在发现军警不再干涉抢劫行为后,更多的示威者把精力放在洗劫超市、商店、仓库和工厂,导致莫桑比克出现了全民狂欢的零元购,却给众多企业、公司、厂矿、超商带来深重的灾难损失。

12月中旬,一架美国空军C-17“环球霸王”运输机降落在南非克鲁格国际机场,引发广泛关注。同时,美国情报官员低调现身南非,与南非国家情报协调委员会就莫桑比克局势展开闭门会谈。据消息人士透露,美方正与南非及博茨瓦纳协调,准备可能的紧急撤侨行动,同时确保当地驻外机构及人员的安全。不仅如此,英国皇家空军的A400M运输机也降落在博茨瓦纳,显示危机应对已在多国层面全面展开。与此同时,联合国、北约等国际组织也积极介入,制定撤侨和人道主义援助计划,南非和博茨瓦纳有望成为这些行动的枢纽中心。略举一例可见莫桑比克乱到何种地步。

史无前例的“圣诞劫”

12月23日,莫桑比克宪法委员会将会宣布大选结果是否合法,给本次大选定调。人们非常担心,是或不是的结论,皆有可能在莫桑比克引发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反对党领袖维南西奥·蒙德拉内也预测到这种可能性,他在社交媒体中警告称:如果宪法委员会确认解阵党候选人赢得大选,他将号召民众升级“涡轮增压V8”抗议,大家都别想过节了,示威活动将继续进行,直到选举真相得到恢复。

宪法委员会主席露西娅·里贝罗女士确认2024年莫桑比克大选最终结果。

当天下午:宪法委员会主席露西娅·里贝罗在马普托希萨诺国际会议中心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确认最终结果:解阵党候选人丹尼尔·查波获得65.17%的选票,发展党候选人韦南西奥·蒙德拉内则获得24.19%的选票。露西娅主席承认选举过程中存在有违规现象,但这“不足以对最终结果产生影响”。

从卡腾贝半岛眺望海湾对岸的马普托,整个市区上空浓烟滚滚,宛如好莱坞大片里面的世界末日灾难现场(视频截图,手机需要横着看)。

下午4点半,在宪法委员会官宣认证大选结果之后,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立马变成好莱坞大片里面的灾难现场,市区以及郊外的城市上空,到处是浓烟滚滚,集结成乌云。BCI与BIM银行遭抢劫,然后一把火烧之,警察局遭围攻,然后焚烧,加油站、公路收费站遭到恶意破坏,然后焚烧,很多商店,超市遭到零元购,先抢后烧,马普托省马托拉地区尤为严重。最底层民众掀起波澜壮阔地大规模群众性洗劫行动,给众商家工厂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损失。

Zimpeto通往Marracane处N1国道收费站被破坏并焚烧。

从23日下午开始的骚乱,逐渐变成大规模抢劫,至24号再到25日圣诞节,局势越来越糟糕,环境越来越恶劣,洗劫现象由点到面再连成片,最终演变成全民出动的圣诞狂欢,马普托市中心治安尚好,但马普托郊外,通往N1国道金贝都商圈、通往南非N4国道,特别是马普托省马托拉地区,马下瓦工业区,则遭受暴力席卷浪潮,面粉厂、大米厂、可口可乐工厂、啤酒厂、无数家超市、百货仓库、粮油副食品商店悉数被洗劫,昼夜不停,被密密麻麻、蝗虫一样的人群搬空。有住在马托拉的朋友粗略估计:马托拉地区超过60%的工厂、超市和商店被抢劫,有的街区无一幸免,因为劫匪是一家接一家地破门砸窗。

马普托郊区一家BCI银行与一家BIM银行分店遭到抢劫并焚烧。

可能有朋友会问,怎么会这样?维持治安的警察呢、荷枪实弹的军人呢?他们都在,都在旁边看大戏呢!通过社交媒体流传的一些视频显示:在一处大型超市外面,聚集了数以千计等待零元购的当地人,一辆军队的装甲车,直接撞开超市外墙,以“帮助”人流更快捷地进入超市打劫;另则视频显示:一辆维持治安的警车停在超市外面,指挥正在零元购的市民,往警车里也搬上几袋。

视频显示:一辆维持治安的装甲车撞开超市建筑物,以“帮助”劫民快捷进行零元购。

不仅仅是大马普托地区,中北部城市贝拉、楠普拉、纳卡拉等很多城市和地区,同样渡过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圣诞劫”。粗略估计:自莫桑比克10月份大选以来,仅仅大马普托地区,遭到抢劫的在莫中国人的工厂、超市、商店已超过上百家。

博阿内城区警车被烧毁,军警受到石块攻击。

莫桑比克2024年大选后骚乱损失最为严重的首当其冲是印巴人,他们垄断了莫桑比克粮油食品行业,占据莫国商贸核心地位,世代多以开店为业,这次遭受的冲击和损失业也最大,其次是当地人的产业与店铺,最后是中国、南非、土耳其、黎巴嫩、尼日利亚、索马里等外籍商人。

楠普拉市区遭遇同样境况,先抢劫后焚烧。

客车在BOBOLE地区被烧毁。

笔者常住莫桑比克24年,大约有60多个在莫侨胞微信群。23日至26日,笔者从各个侨胞微信群里实时看到,到处都是当地民众洗劫商界的留言和视频。通常是领头的一伙人,主攻商店/超市/工厂/仓储的大门、橱窗和窗户,一旦撬开入内,附近其他撬门的团伙立即过来加入抢劫。当室内商品和物资被劫运出屋外,旋即导致附近围观的人群和街上的行走的路人加入,很快汇聚成一股强劲的洗劫洪流。从微信群里拍摄的视频可以看到:当大型超级、仓储、大米粮油加工厂等被抢劫时,当地民众扶老携幼、奔走呼号、如蝗虫一般聚集而来,到处是人头攒动繁忙的搬运景象。若不是亲身见证,您很难想象2024年12月份的圣诞节,马普托很多地方的超市/商店/工厂/仓库,军警在安静地维持秩序,当地百姓在愉快高效地采购过节商品,不过滑天下大稽的是:人们在愉快祥和地抢劫、零元购。

超市大门被打开,摩托车、自行车、冰箱、大彩电被洗劫,示威者实现了终极目标。

与之对应的是莫桑比克商界哀鸿遍野。就我们中国人而言,微信群内到处都是商贸场所被暴民围攻、请求附近同胞救援的留言。不少商店、超市的店主,都预感危机重重,提前锁好门窗,然后待在家里闭门出门,这种情况下,商超会不会被盗抢、被抢多少次只能听天由命了,而对于留守的同胞,一旦遭遇危急情况,附近的同胞会紧急驰援,从后门、院墙处把人接走撤离至安全地带。有些暴民抢劫,手里拿着砍刀、铁棍、撬棒,甚至还有团伙抢劫警察局后,挎着AK47打劫,所以,财去人安全,先保命要紧。

马托拉NBS仓库被抢,搬运电器的劫民大军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本次“圣诞劫”存在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抢劫之后再焚烧,人神共愤。一位同胞传来的视频显示:他的商店前后被抢劫5次,洗劫完之后就算了吧,居然还被劫匪放火毁损,把商店烧得一地渣渣,满目疮痍。我们从居住在市内的高楼上看到:25号圣诞节可口可乐公司被抢后,早上8:30仓库被纵火焚烧,浓烟冲天,一直烧到27号上午,仍然可见余烟升腾没有熄灭。

12月25号圣诞节早8:30,从市中心远眺郊外,可口可乐公司被抢,仓库被纵火焚烧,浓烟冲天,一直烧到27号上午,仍然可见余烟升腾没有熄灭。

卫生部长阿明多·蒂亚戈12月30日对媒体发表的声明中表示:在宪法委员会宣布选举结果后,抗议者纵火焚烧了药品供应中心的一个仓库,里面存放着价值 500万美元的药品;同时被焚烧的还有为国家医疗服务体系7万名员工购买了医院服装,包括医用鞋、实验室外套、裤子、手套,仅这些价值已达1000万美元;一起被烧毁的还有包括石膏铸造所需的医疗原材料以及医疗部分77 辆车辆。对于大家不起眼的药品也遭此浩劫,可想而知那些最吸引底层民众所聚焦的粮油、家电、百货、日杂、五金建材超市和商店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

高危罪犯从马下瓦中央监狱逃出,马普托、马托拉市民以及外籍人士如临大敌,这些罪犯非常危险,一旦抢劫,要钱要命。

25日圣诞节当天,抗议者冲击马普托地区最高安全设施的马下瓦中央监狱,骚乱中约有1534名囚犯越狱,造成33人死亡、15人受伤,但只有150人被抓回。由于这些人多属于高危险级别的恐怖主义、绑架、汽车盗窃、武装抢劫、故意杀人和强奸犯,导致马普托、马托拉等城市的犯罪活动增加,治安急剧恶化,警方也在一对夫妇惨遭逃犯抢劫杀害后反复警示市民要注意出行安全。

自12月23日周一以来,莫一家非政府组织记录到有 224 人被枪杀;自10月21日抗议活动开始以来,被枪杀的人数总数达到569人。

2024年大选之乱相

刚刚亲历2024年莫桑比克大选,光怪陆离乱相丛生,笔者仅从莫桑比克政府、工作人员和穿拖鞋的广大底层民众这三个方面,来谈一下奇葩的乱相。

骚乱发生的夜晚,一男子头顶棺材踽踽而行。有人说抢这抢那还有人零元购抢棺材的;有人说这是该男子由于道路封锁,殡仪馆无法运送,该男子为自己生病的亲戚准备而自己顶回来的。事实真相如同混乱的时局扑朔迷离。

莫桑比克自1975年独立,解阵党带领人民赶走殖民者,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稍后,解阵与抵运,开启长达16年之久的惨烈内战;1992年内战结束,转而实行西方社会的选举制度,然后就是两党缠斗与选举之争。每次都是大选后,最主要的反对党号召麾下支持者,叽叽歪歪闹一阵子,直到新总统就职典礼上任后,政治局势这才稳定下来。

按道理说,解阵党一党独大,经历过铁血的社会主义制度与目前西方的选举制度,唯一具有49年的现代国家执政经验,掌握国家行政、财政与人才等各种资源,在面对政治素人维南西奥·蒙德拉内时,不应该有如此拉跨,即便是一家企业或者公司,在遭遇紧急情况时,也会成立危机处理中心,制定出各种应急与解决办法,但在莫桑比克,我们并没有看到总统、解政党以及执政党政府采取什么强得力的措施或者有技巧的处理方案,而是任由维南西奥·蒙德拉内一人长袖善舞,独领风骚,一步一步作下去,直至短时间内就造成整个国家几百亿莫币的巨额损失。莫桑比克2024年大选之乱,其实,不是对方有多强,而是自己没作为。

维南西奥·蒙德拉内竞选口号:Povo de Poder、Salve Mozambique。

还有奇葩的是莫桑比克各政府上班的工作人员。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需要政府各级事业、企业单位工作人员按时上班,这些人数庞大的公务员、政府工作人员,是国家与社会的中流砥柱,也是整个国家稳定的压舱石。按道理来说,反对党宣布要游行示威,作为政府的工作人员,该过来上班就过来上班,他闹他的,我工作我的。但奇葩的是:从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宣布举行示威活动的第一天,莫桑比克即时瘫痪,陷入无政府状态,大街上脸比兜干净,都知道游行可能会导致骚乱危险情况发生,或者说响应反对党的号召,都不过来上班了。

以后的情况次次如此,只要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宣布示威活动的日期,一天、二天还是一个星期,莫桑比克的工作人员一定不会过来上班;如果他宣布可以上班,但交通将在早8点至下午4点之间会被切断,那么您会看到:早8点之前,从郊外入城工作的上班族沿着海滨大道、环城路、国道线密集入城,但在8点之后,车流神秘消失,直到下午4点后,人员才下班出城,重现堵车场景。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在12月份中呼吁:所有车辆在外出时,需要在车窗或者挡风玻璃贴上“拯救莫桑比克”、“这个国家是我们的”等标语,来彰显示威活动的成效,结果,大街小巷过来上班的政府工作人员,都在车上贴出对应标语。

所以,很多人在懵圈:这些为解阵党效力的莫桑比克庞大的政府公务员们,到底在听谁的话,为了谁而工作?

最后要说一说莫桑比克广大的底层民众,这里所指的是城市的失业者,靠打苦力的搬运工,街头手提肩扛的游贩,洗车看车的游民,以及贫穷家庭的市民。如果说上面政府工作人员属于衣冠整洁、西装革履、穿皮鞋的中产阶层,那么,这些最底层民众普遍衣衫低廉、衣着随意,穿着拖鞋。

在我们的文化中,这些民众是压在社会最底层,是我们应该帮助和拯救的对象,甚至也是纯朴和善良的良民,但恰恰就是这么多天的耳闻目睹,直接颠覆了笔者三观。对于受过教育的学校的教师、医院的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游行时,队伍有组织有纪律,井然有序前行,在公示自己的诉求递交请愿书后自动解散,不会扰民。但对于这些社会最底层民众,聚在一起没有队形,很容易失控导致骚乱发生。

最底层民众用手推车、拉客三轮车,木架,轻松就把马普托市区各条街道封锁,阻断市内交通。

正是这些“良民”,在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呼吁阻断国道和城市交通后,他们迅速反应,在国道与城市重要街口焚烧轮胎,阻断道路,抢劫货物;也正是这些“良民”,在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呼吁早8点至下午4点之间定点切断交通后,他们用垃圾桶、圆木和石头等设置路障,占山为王,路过的车辆需要缴纳“过路费”后才能放行,否则砸车;也正是这些“良民”,在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呼吁车辆需要贴标语时,这些人拿着“拯救莫桑比克”、“这个国家是我们的”强行向路过的车辆高价出售,不买就会面临砸车的风险;也正是这些“良民”,绑架了整个社会的安全状况引燃导火索;也正是这些“良民”,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没有工作,逼迫那些在工厂、超市有工作的员工出来罢工搞破坏;也正是这些“良民”,在抢劫时直接把受害地抢成了毛坯房,然后一把火焚烧,不仅蠢、而且坏。

“圣诞劫”后看到一位在莫同胞发到群里面的视频,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你说这当地暴民,抢就抢吧,居然抢劫5次之多;洗劫完之后就算了吧,居然还放火毁损,把商店烧得一地渣渣,满目疮痍。

最后提到的奇葩现象表明:如果没有政府的监管,没有警察的维稳,没有道德秩序加身,正不压邪,善不压恶,这些底层民众很快会啸聚街口,暗流涌动,良民与暴徒,一步之遥。

2024年大选暴乱之真相

对于2024年大选暴乱背后真正的原因,网络与民间流传有很多说法,笔者更倾向认为是谣言或者阴谋论。比如反对党指责即将卸任的纽西总统故意放纵暴乱,导致国家动荡,然后宣布戒严或者进入紧急状态,从而达到继续执政的目的,甚至开始第三任的企图。对此,纽西总统在12月19日明确承诺说:他将于明年1月15日新总统上任后卸任,上面提到的这些都不会发生。至于通过修改宪法方式,将总统只能连任2届改为3届的说法,更无可能。

大米仓库被洗劫一空。

网上也有很多人认为是美国在后面捣鬼,提供资金来支持示威者活动。对此,美国政府也明确给与否认。美国政府声称美国国际开发署确实向莫桑比克一些苦难的家庭发放现金,但坚称这是2021年和Give Directly开始在莫桑比克开展联合融资项目,为索法拉省受飓风“伊代”影响而遭受破坏的社区提供现金援助,与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呼吁的示威活动无关。

视频截图:警察局隔壁超市被暴力抢劫,军警变成了吃瓜群众。

长期以来,美国一直是莫桑比克最大的援助国,欧洲“14国集团”以及欧盟一直在对莫桑比克国家预算提供资金援助,这说明欧美西方国家从整体上说是认可莫桑比克现任政府的。从政治体制上说,莫桑比克现在实行的西方民主选举制度;从经济利益上说,莫桑比克国家的能源矿产主要被西方白人公司所垄断,那么,欧美国家已经从现在的莫桑比克政府获取到即得利益,为什么还要来颠覆呢?

蜂拥而上抢劫街边商店。

人头攒动搬运商店仓储物资。

2024年大选暴乱的主力军是莫桑比克最底层民众,他们生活拮据,受教育程度极低,如果说他们的游行示威,是为了民主和自由,是为了争取莫桑比克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这个的确有些扯,也不现实。再美好的口号,倒不如抢到几袋大米,一日三餐能吃饱吃好来得更实惠一些。假设是反对党现在台上执政,解阵党号召民众来游行示威,当面对骚乱后破门打开粮油副食超市、商店,这些民众也是一样的抢。

楠普拉SHOPRITE超市被抢劫。

2024年大选暴乱之真相,是一个不敢作为的政府,连带一个不担当的社会中产阶级,叠加军警的躺平看边戏,导致底层民众越来越放纵,最后发展成莫桑比克历史上从南到北规模最大的群发性抢劫浪潮。当雪崩发生时,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总之,零元购:购成最终目的。

我们何以应对

作为旅居莫桑比克的侨胞,我们在灾难过后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前面的损失,来预防后面潜在的危机呢?笔者在此,浅谈几点建议。

一是积极与中国驻莫桑比克大使馆保持联系。在使馆的领导下开展安全预防、侨民表格填写以及被抢物资损失报备工作。中国驻莫桑比克大使馆在莫大选局势动荡后多次发出预警公告,提醒莫桑比克中国公民注意安全以及提醒中国公民近期谨慎前往莫桑比克,特别是在圣诞节过后,很多在莫侨胞护照随同财物一块被抢,驻莫使馆不分节假日,加班处理各种证件申办,同时更好地提供其它各项领事服务。

二是积极参加在莫侨胞自发组织的安全联防巡逻队,主动开展预防自救行动。在莫一些侨社,联合华资安保公司和当地华人华侨,联合组建自己的侨胞巡逻队。不仅仅是我们中国人,还有印巴人、土耳其人、黎巴嫩人、尼日利亚人、索马里人等外籍人士,都组建有自己的联防巡逻队,甚至许多社区、街道、工厂的安全联防组织也雨后春笋般涌现,及时遏制了骚乱从郊外向马普托市区渗透、蔓延的危险,也有力打击暴乱恶势力嚣张势头,这使莫桑比克各地安全形势明显得以好转。

事实证明,由在莫外籍人士联合安保公司自发组织的安全联防巡逻队,许多社区、街道、工厂组建的安全联防组织,对遏制抢劫、维护治安,效果显著。

12月25日圣诞节,马普托一家中国人工厂被骚乱的人群围攻,厂区负责人立即向中国驻莫桑比克大使馆汇报,紧急求援,使馆官员立即联系莫军警部门,调遣附近的装甲车赶来守卫。为了预防这些暴民夜间偷袭,马普托市区中国人安保公司队员,100多名侨胞自发赶往该厂,无论白天与夜晚,大家轮流蹲守共同联防。在中国驻莫使馆鼎力帮助下,在莫众多侨胞同心协助下,该厂平安渡过被洗劫的危险,成为在莫工厂成功安防的典范之作。

三是建议各家遭受抢劫损失的工厂、购物中心、商超、仓储、宾馆、物流运输公司等实体公司单位,妥善保管好相关视频、照片,叮嘱会计公司详细登记受损的物资清单和数量价格,以便在将来新总统走马上任后,能够争取到这些损失来抵税。

视频显示:马托拉许多街道商店被洗劫一空,除了招牌,连门窗也被拆卸运走,直接抢成了毛坯房。

四是提前投保,将海外运营存在的各种高风险转移给保险公司来承担。关于房屋保险与财产设备保险,一般包含偷盗,抢劫,雷击,飓风,雨灾等意外和自然灾害,但注意投保时要特别咨询本项保险是否包含因为恐怖袭击,政治和社会风险比如罢工游行导致的骚乱被洗劫等风险。有的保险公司不包含这类政治社会风险,所以保费较低;有的保险公司可以选择和添加这类风险,相应保费也会提高不少,所以投保时需要和保险公司来谈清楚。

纳卡拉一家酒店遭抢劫后焚烧。

2025年元旦后政治社会安全走向

2025年1月15日,是莫桑比克解阵党候选人丹尼尔·查波根据宪法委员会的裁定赢得大选举办总统就职典礼的日子。12月29日,维南西奥·蒙德拉内通过社交媒体再次宣称,他将于2025年1月15日就职莫桑比克合法总统,同时提出进行地方性选举、设计与更换莫桑比克国旗、取消选举委员会、设立重建基金以及全国免费供水等多项措施,与执政党当局政府唱对台戏。

2025年1月2日,莫桑比克宪法委员会确认新任总统丹尼尔・查波将于1月15日在马普托市区中心独立广场举办总统就职典礼。

从2024年10月莫第七次总统选举过程来看,反对党领袖维南西奥·蒙德拉内将是新一年引发莫桑比克政坛震荡的主要因素,至于延迭多大程度的社会安全,这取决于新总统上任后所采取什么样的治理对策,以及是否有域外大国插手干涉息息相关。

从莫桑比克政府发布的信息显示:欧美没有国家或明或暗地支持示威骚乱,并以颠覆莫桑比克现任政府为目的,但有一些民间组织、本地与外籍个人,可能受到莫桑比克长久以来政治暗杀与经济绑架等因素的伤害而向示威活动提供恶意支持和帮助。

莫桑比克新当选总统丹尼尔・查波近期表示:就职后将把维护国内和平,推动国家发展作为首要任务。

逢选必乱,不仅仅是莫桑比克,也是全球多国普遍存在的现象。老总统任职即将到期,不想在卸任前留下“恶人”形象,与其采取高压手段武力镇压民众,倒不如尽快把这烫手的山芋留给下一任。所以留下一段选举后遗症的“权力与管理真空”,等新总统举行就职典礼后,或采取强力措施,或使用怀柔手段,或与反对党达成某些利益妥协,莫桑比克政治局势有望逐渐稳定下来。

历史是现实的一面镜子,当您看不清未来大选后是怎么走向时,不妨可以参考一下历史。莫桑比克大选以往就是这样:每次都是大选后,最主要的反对党号召支持者示威,叽叽歪歪闹一阵子,直到新总统就职典礼上任后,政治局势这才稳定下来,只不过轮到本届大选后,叽叽歪歪要闹好一阵子。

莫桑比克投资与经贸取舍

近来莫桑比克骚乱视频在网络流传开后,吸引越来越多的国人关注与讨论,不少网友呼吁在莫侨胞,放弃在莫生意尽快回国,毕竟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在2024年新建的华资工厂遭遇暴力破坏被迫停工时,在该年新建的特大型超市遭遇当地人大规模洗劫损失惨重时,也动摇了人们投资莫桑比克的信心。在这种投资环境急剧恶化的情况下,我们中国人是撤是留,如何取舍?

雄伟壮丽的马普托跨海大桥,是非洲最大的悬索桥。

从非洲国家整体安全状况来看,刚果金、安哥拉、南非、尼日利亚属于非洲治安最不好的一批国家;塞舌尔、卢旺达、博茨瓦纳、斯威士兰属于非洲最安全的一批国家。对于莫桑比克治安情况,客观地讲一直还不错,其安全指数在非洲属于中等行列。所以,不能因为莫桑比克突发大选后遗症而全盘否定一棍子打死。

已经在莫桑比克投资建厂与开店经营的华商,不要轻言放弃,莫桑比克大选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种现象,这次是个意外,并不代表莫桑比克真实的投资环境与治安条件。再有二周,等待新总统就职典礼后,这个国家预计会逐渐恢复正常。所以,建议大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等明年过了元宵节返回马普托,或许这里已渡过至暗时刻,再现生机。

(责任编辑:阿凯)











非阅安哥拉
《安哥拉华人报》创刊于2009年,是唯一一份在安哥拉注册的华文报刊。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