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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陶叔
发布 | 陶然纪(ID:taoranji2022)
全球知名社交软件Telegram(中文译名电报)的创始人,身价数百亿美元的媒体大亨帕维尔·杜罗夫,8月24日在巴黎被法国警方拘捕,理由是涉嫌支持恐怖主义、洗钱、贩毒。据最新的消息,杜罗夫已于28日晚被起诉,在司法监控下获得保释,但须缴纳500万欧元保证金、每周两次到警察局报到以及禁止离开法国领土。因为杜罗夫曾经反对俄政府信息监管,作出向普京竖中指的出格行为,并在逃离祖国俄罗斯后,一口气获取法国、圣基茨和尼维斯、阿联酋三国国籍做足保险,如今却落入他心目中“自由”国家设置的陷阱,这些天来网上有大量嘲笑他的声音。杜罗夫一出现,所有办保释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杜罗夫,你终于被放出来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每周两次到警察局报到,不会离开法国。”便排出500万欧元大钞。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因为反犹才被人家给抓了!”杜罗夫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内塔尼亚胡都公开说了,就是他要求马克龙抓的你,还要吊起来打。”杜罗夫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拘捕不能算被抓……拘捕!……自由人的事,能算被抓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去中心化”,什么“马克龙亲自邀请入籍”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这样一位超级富豪,落得如此下场,似乎确实应该被当成笑料。其中最大的笑点,当然是他幼稚地认为,在自己的祖国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只要润到西方国家就能实现。莫斯科抓不到的人,小小巴黎轻松拿捏,资本主义铁拳捶一下的滋味,杜罗夫现在真切地感受到了。但是,陶叔却又不忍心嘲笑杜罗夫,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国近代历史上的一位青年。这位青年就是陈延年,陈独秀的长子,很多人是因为电视剧《觉醒年代》知道他。他牺牲时只有29岁,留下的是永远的青年模样。因为他的信仰跟延年最开始时是一样的,都是:无政府主义。无政府主义作为一种颇为流行的思潮,主要观点是反对包括政府在内的一切统治和权威,提倡个体之间的自助关系,追求绝对自由和平等。杜罗夫坚决反对政府监管,甚至不惜逃离祖国成为身兼四国国籍的“国际人”,是在政治层面的无政府主义者。电视剧里陈延年组织同学开办俭洁食堂,实践克鲁泡特金的工团互助理论,是在社会层面的无政府主义者。但是,历史早已证明无政府主义完全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延年和他的同学们满腔热情,却因各人的思想差异造成内部矛盾重重,经营不善产生的资金困难更是加速了食堂的倒闭。即使过了一百多年,由杜罗夫这样根本不用担心缺钱的超级大亨来推动,在薄薄的一张拘捕令面前,高达万丈的豪情都得瞬间低头。搞那么多技术手段,自以为稳妥的好几个国家的护照,有用吗?啥也不是!只要是承认事实的人,发现路走不通了,必然要调转方向。原本非常叛逆的陈延年,遭受现实的教育之后,开始接受父亲的思想,转变为一名社会主义者,并最终为了信仰而献身。跟他有着相同思想转变经历的,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教员。在新文化运动期间,教员曾经深受无政府主义的影响,提倡“无血革命”,创办《湘江评论》作为宣传阵地,才出四期就被军阀张敬尧查封。因为张敬尧盘剥教育经费、野蛮镇压学生运动,他组织湖南各界举行“驱张运动”,并率领代表团前往北京请愿。在多次被北洋政府故意冷落后,教员认识到“无血革命”,不过是一场空想。但他依然不死心,还想试一试他一度醉心的工读互助生活。当另一个军阀谭延闿赶跑了张敬尧,驱张运动意外胜利后,他在回湘途中暂留上海,和几个朋友租了几间房,实验过互助工读团的生活。他们共同做工,共同读书,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教员担任洗衣服和送报纸的工作。经过亲身实践,他很快发现这种团体生活中难以克服的弊端,于是写信告诉北京的老师,“工读团殊无把握,决将发起者停止。”正是这次上海之行,他见到了正在筹组共产主义小组的陈独秀。当自己所有的困惑被对方轻松解答之后,正在经历信仰危机的教员很快就明白了正确的出路。教员后来回忆说:“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无数中国人开始觉醒的年代。这里的觉醒,并不是指从蒙昧无知和对封建主义的愚忠中觉醒,在长期饱受外辱之后,中国的先进分子们早已对旧制度不抱任何幻想。但是对于中国向何处去,他们还有许多分歧,各种主义都有大量粉丝,彼此争论不止。而在经过社会实践的验证,特别是反动势力的无情鞭笞下,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的思想开始转变,放弃不切实际的空想。当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民族危机来临,刺激五四运动蓬勃兴起,更是加速了青年一代的觉醒。所谓觉醒,是那些追求进步的人们告别空想,重新选择切实可行道路的过程。追求进步与解放,实现自由、平等,是人类共同的美好愿望,只是对实现的路径,存在着巨大的分歧。经济繁荣背景下,经历长期的丑化敌视教育,共产主义和革命在西方早已成为不能触碰的禁忌。对于社会明显存在的不公,无政府主义又成为流行的解决方案。揭露美国监听全世界“棱镜计划”的斯诺登,创办“维基解密”被英美全球通缉的阿桑奇,包括这次被法国拘捕的杜罗夫,都是无政府主义者。但是心怀理想的他们,在现实世界无一不遭受暴击。走不通的方案,无论怎么试,无论谁去试,终究是走不通。当发现理想无法实现之后,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恰同学少年》中教员最要好的同学萧子升,信奉无政府主义,留法期间与蔡和森就出路问题爆发激烈争论。教员告诉他,想要改变中国,必须进行政治改造,仅靠办书店、办教育是不行的。对他说:“你的这个想法1000年也实现不了!”后来萧子升回忆说,“我当时知道,那次毛泽东去上海,是为了参加一次会议,但我并不知道这次会议,就是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而我也不像毛泽东那样认为这次会议很重要。”这样一位教员十分重视的人物,在大革命失败后加入了国民党政府,还卷入一起贪污丑闻,解放前夕跑去南美国家乌拉圭,至死没有回来。《觉醒年代》中一度被陈延年崇拜的无政府主义大师吴稚晖,把曾经高喊的自由平等弃之如敝屣,变成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最坚决的帮凶,指挥屠刀杀向青年,其中就有大量曾经追随他的学生,包括老友之子陈延年。近代史那些追求进步的中国人是这样,现在的西方人同样如此。2016年,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斯宾塞·拉波恩,在毕业典礼上公开展示“Communism will win”(共产主义必胜)的标语和切·格瓦拉形象。得知消息的校方迅速将其开除。在西方整体经济放缓、社会矛盾逐渐激化的大趋势之下,统治集团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去维持伪装,美国政府严厉镇压支持巴勒斯坦的学生运动,英国政府镇压反移民示威,连网上转帖都被判刑关押,法国更是设局把曾经的总统座上宾逮捕……陡然升高的压力碾碎华而不实的泡沫,理想破灭的刺激只会让人们觉醒,经历痛苦的思考,重新做出选择。
是归顺,是黑化,还是组织起来开始新的斗争,总之都要进行选择。
追求理想,并不可笑,告别空想,才是觉醒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