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随笔丨盈盈秋水自横波——顾横波
文摘
社会
2024-08-17 09:11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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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路边青草 图：出自网络
文征明与唐寅、祝允明、徐祯卿并称为明末的江南四大才子。文征明也真不愧为江南风流才子，他到了六十多岁成了个老头子时候，还经常找一个叫李凌波的美女一块寻寻欢作作乐什么的。这个李凌波是红遍苏州城的青楼名花，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多少男人都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可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洗脸有人打水，洗澡有人擦背，洗脚也有人倒水，饭到手，茶到口，这人间福份荣华她可谓是享尽了。这个李凌波倒也聪明之极，她很清楚女人单凭姿色，只能取宠于一时，而自己已经三十多岁，逐渐色衰了，便想找个出色的人来接自己的班，把自己的技艺传授予她，她便叫自己所生活的青楼的老板娘去物色个灵巧的丫头回来做自己的徒弟。由此，便出现了个日后名噪一时的“秦淮八艳”里的顾横波了。顾横波原名叫顾媚，字眉生，一字眉庄，别字后生，生于1619年，江苏吴县人，爸爸老早就归了天，全靠她妈妈徐氏给人刺绣维持生计。顾媚小时候那几年又逢天旱，田地无收，本来就家庭贫困，而这个徐氏的妈妈，也就是顾媚的外婆，又是个多病之人，病也就病算了，可偏偏却医又医不好死又死不了，折腾得一家人穷途绝路一无所有的时候便自个儿撒手归西一了百了去了。因为欠外债无数，生计又困难，徐氏没有办法，便拉着小小的顾媚带着去到街上，脑袋上插了枝草标出售，可过了大半天都无人问津。这个时候，顾媚还只是个小女孩，而“秦淮八艳”里的另一艳马湘兰却早已名满天下了，李凌波虽然有名，却终归比不上马湘兰。这个青楼的妈妈也是个挺有眼光的人，希望自己的青楼里也能培养出个像马湘兰那样的名妓，所以她也一直在物色好苗子，可惜就是找不到。当她有一天去逛街时，看到插草出售的顾媚的时候，大吃一惊，居然生得如此俊俏，好比画中人物，赶紧还价，掏二两银子买了她。如此，少得可怜的二两银子的贱价，换来了日后的顾横波。![]()
回到青楼一洗漱打扮，穿上漂亮衣服，小顾媚漂亮无比，倒把个李凌波也看得一愣一愣的，打从心里喜欢上了她。文征明老爷子前来找李凌波幽会，看到一旁有个电灯泡站着，因为是小女孩，不好开口说自己要和李凌波办事赶她出去，只好无话找话地和小女孩搭讪，问她叫什么名字。顾媚说了自己的名字后，这个文人墨客倒也回到文人的气质上来了，说“媚”这个名字太俗气了，看她一双眼睛长得很机灵有趣，秋水横波，特别有神韵，就给她新取了个名字叫“顾横波”，他还写了首诗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小顾媚，以卖弄自己的才子学识：由是，在李凌波的调教下，再加上文征明老爷子时不时地来点拔个一二，加之顾媚又天性聪颖，诗画音乐进步很快。过了几年，顾媚已是一个能诗善画，歌喉美妙，美丽超群的女子了，她自号“横波”，并给自己住的的楼房题名为“眉楼”，迎接的来客不是王孙公子，就是文人墨客，艳名开始远扬，并且从苏州搬迁到了南京，周旋于达官贵人和文人学士之间，以书画而名声大振，成为秦淮八艳之一，与柳如是齐名。![]()
一是书画，字写得板板札札，画只画梅、兰、竹、松四样玩意，尤以撇笔画墨兰，而且不袭前人之法，为人称绝，与画兰著称的马守真难分伯仲，而且还不肯轻易写字作画，你越想求就越得不到，她的书画迄今仍是收集珍藏界之精品。二是诗文，有个山东八府巡按杨公佩，是个有钱又有权的老色鬼，对她垂涎三尺，顾横波画了幅“苍松图”，又写诗回他道：三是唱曲，顾横波的娇容、身段、音色、神态、无不恰到好处，令人称绝，曾有人填词赞她道：后来，有个少年公子唱了几句歌，倒把美女顾横波的魂都勾走了。那是一次春天，顾横波和秦淮八艳里的另一艳的卞玉京去清凉山出游，半路上见到一个公子，喝得大醉，高声大唱：![]()
文征明曾经常和顾横波谈岳飞的“满江红”和文信国、也就是文天祥的“正气歌”，顾横波对这些都牢记心上，所以她听到这位公子唱的歌，又见他长得很帅，还听卞玉京说他是山西巡抚闫大人的文武双全的公子闫尔梅，而且此时顾横波也正想找个意中人，看到闫尔梅后，她就有点动心了。卞玉京是何等人物啊，柳如是还未成名的时候，也只是她的跟班呢，自然知晓顾横波的心意，晚上便带着闫公子去到顾横波的楼上，想为两人拉拉线。经过一番接触，二人倒也是互相有意，缘分难得。本应是成为眷属的好事，谁知这闫尔梅是个家国天下的人，说现今国难当前，人民水深火热，岂是儿女言情之际，要等国家安定之日到了，再来迎娶顾横波。那个时候，大明江山已呈崩溃之势，东北的满清正对中原虎视眈眈，要想国家安定之日，天知道是几时，这段感情也便随着闫尔梅去为国效力的离去而消逝了，难得遇到意中人并主动追求的顾横波失恋了。然后，出来个当时的著名文人龚鼎孳与顾横波日益亲近起来。卞玉京是个挺明理之人，她劝顾横波说，“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白了头，人易老，珠易黄，青春一去不复返，人生能有几多春？闫公子虽有匡世救国之心，但如今时局残破，人心涣散，朝政腐败，官吏贪婪，独木难以成林，他一人怎么收拾得了？这等局面，谁知道哪日能家国安定？这龚鼎孳是江左三大家的一家，文坛上的领袖，一代诗人，才华绝代，才子风流，又是朝中尚书，你与他能结为伉俪，天作之合啊……”![]()
于是，顾横波开始和龚鼎孳相好了。相恋了三年后，两个人正式成亲，顾横波成为有名分的妻子。两个人结婚后，虽不似柳如是那样荣华富贵，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恩爱非凡，幸福无比。清兵南下攻下南京后，江左文坛的名流，二品权贵大臣龚鼎孳、钱谦益、吴梅村三人一起降了清。钱谦益的爱姬柳如是力谏不从，跳水自尽，遇救不死；吴梅村的爱姬卞玉京，弃吴出家修道去了。顾横波因为深受文征明的影响，平时最敬重岳飞和文天祥，见龚鼎孳也降了清，悬梁自缢，也为家人发现救下，继而与龚鼎孳分居了，郁郁寡欢，1664年，46岁的时候就死了。后来，世人将顾横波的才华与当时的柳如是相提并论。“蘼芜（柳如是）诗、横波画”并驾于世，而且她们同为清初大文人兼尚书的夫人，又都出身于秦淮春院，同命运、共播名，龚鼎孳后来写了本书叫《白门柳传奇》，就是为顾横波而作的，并在北京长椿寺为其建了妙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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