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喷薄进化,东京塔璀璨夺目,但没人知道,塔尖的闪烁是来自人的控制,还是城市的意志。
此刻,大家剥离了身上的一切标签,抹去了肤色,国籍,信仰和一切不平等,都变成了同一期许:点亮东京。
天色渐暗,霓虹亮起。伴随着六本木之丘上的节奏声,仿若城市真的在呼吸,它的脉搏跳动着,人们在东京湾呼啸的海风中见证东京的灯火。仅以此时,仅以此地,一切自然又平常。仿佛此刻的脚下之地作为东京苏醒的起点是如此理所应当。原因无他,因为这里是——みなとく港区。
从钓鱼开始
如今我们聊到东京港区,第一印象大多是比肩纽约曼哈顿的东京富人区。这里是日本人均收入第一,社长比例第一,富豪占比第一,地价第一,地标第一,魔幻第一,名媛第一。这里是亚洲财富的顶点。
但如果我们翻看历史就会发现,港区其实——没有历史。毕竟若以官方角度来看,就连港区这个名分也不过七十来年。其由1947年战后重建,将原本芝区,麻布区,赤坂区合并而来,改名港区。但是,没名分不代表没过往,从莫种意义上来说,相较于新宿和涩谷这些随着德川开府才形成的街区来比。港区从一开始就和江户这座城市相伴而生。而一切的开端发展都要追溯到中年男人爱好的尽头——钓鱼。
众所周知,
东京前身是江户,江户开端是钓鱼。
但这份繁荣随着应仁之乱,武家失控而终结,老话说得好,荒田无人理,耕好有人争。眼看江户从郊区渔村摇身一变成了商业中心了,有实力的邻居们都惦记起来。而相比江户城那个小土坡,城外热闹繁华的江户凑更是诱人。
而当时的江户城是个什么情况呢,不能说是繁华都市吧,至少也算是一穷二白。总共屁大的地方,就TM几个小土坡加几所破房子,空地倒是有点,但都被居民拿去晒咸鱼了。
等到了关原合战后,老乌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硬是超长待机熬死了所有对手,当年的江户渔村如今成了幕府所在,各级军政中枢,部门机要把城里填的满满当当。并且为了控制雄藩大名,也得把他们叫到眼皮底下才安心。但毕竟都是藩国之主,来了也不能安排的太随意。左看右看,南边靠海那一片挺热闹的,外地大名就住那吧。
再比如,有一片山坡因为住满了德川家的旗本因此被称作御组坂。而御组坂所在的地区又因为红土遍地,如今成了港区商业中心——赤坂。再比如,当年的江户有三十六座城门,外地人想从港区进入到江户城,走最近的城门是十二地支寅方向的城门。而寅对应虎,所以城门所在地就是如今新贵云集的——虎之门。
所以大家如果对日本历史有了解,大概就能知道,如今很多地名基本都是结合历史的字面意义。就好比日本人常说的大手会社,不是指公司门路手眼通天。而是在千代田皇居边有个车站叫大手町,这里是整个日本地价最贵的地方,甚至没有之一。
无数的世界五百强以及国际超一线酒店诸如安曼等都坐落于此。能在这里办公的企业无一不是日本顶级公司,所以日本所谓的大手会社最初只是意指坐落于大手町的公司,只是后来这个称呼越传越广,大手会社才变成了如今泛指大型公司的意思。
江户の花
说回来,随着天下平定,日本进入了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安稳时代。而安稳的只是时代,并不是江户。如果你有机会跟南方仁大夫一样穿越到江户时代的话,你要问当地人江户有啥特产,那得到的高频回答肯定包括江户の花(用日语说)。注意,这里的花既不是指什么名贵花卉,也不是指哪个吉源头牌。而是大火,焚地催城的那种大火。
这里解释一下,所谓振袖是日本和服的一种。当时的江户城里有一件紫色振袖。这件振袖前后有过三任主人,而这三个少女在穿过这件振袖后,都在自己16岁那一年的1月16日离世。
一次是倒霉,两次是碰巧,三次那就是邪门了。于是江户本妙寺的高僧们决定做法驱邪,结果在烧掉衣服后,飘起的飞灰引燃了佛堂。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从本妙寺一路向南烧到港区海边才停,足足两天两夜。事后统计,这场大火烧毁民宅商铺无算,桥梁61座,更要命的是,把港区的大名武士宅邸也给烧没了900多间。
港区的商业自此得以重新发展,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富商的崛起让德川家当年定下的城市阶级制度逐渐崩溃。
而到了明治年间,江户最终定档成了东京,1877年东京港开始了现代化建设,隔年,麻布,芝,赤坂三区成立。
二战结束后,战败的日本第一次逃离了明治以来的军国主义高压,人们得以把心思放到了经济发展。
彼时的港区,在经历了战国的动乱,江户的封建以及近代的高压后,终于找到了契合自己的身份。人们将其视为日本重建的起点。而港区,未来的璀璨成就也会回应这份期盼。
财富迷梦
就像是地震后的银座,在工业高速发展的现代。重建的进度永远会赶在人们期盼的之前。神武景气之下,港区见证着东京港货轮的来往,这些高大的钢铁船舶带走了日本骄傲的产品,带回的是世界支付的财富。
因为港区,是日本经济复兴的起点。
在23区中,副都心在不断增加,迄今为止已经多达七个,但都心三区,永远都是千代田、中央区和港区。这里分别代表着权利,分配和财富。
也许在人们眼中,港区的繁华与中央区相比不分伯仲。毕竟你有六本木,我有银座,你有虎之门我有日本桥。但然后呢,中央区虽然如今贵为核心三区,但真正能让世界熟知也就剩下银座和日本桥了,但港区可不止如此,论商业,这里有赤坂,新桥。论豪奢,这里有麻布,青山。甚至论权力,这里都有虎之门。就算是港区最不受待见的台场,汐留好歹占了个旅游圣地,坐拥浪漫第一的东京湾和彩虹桥呢。
杂志《东京日历》中曾提到过一个词汇“港区女子”,初见封面,很容易被那些妆容精致的姑娘们所误导,让人误以为这个词指代的是一个群体。而事实上,这个词指代的是一种生活方式。
这些女性工作不详,收入不详,经历详但不一定保真。言语乖巧,举止端庄,如今中文互联网上通常将这类姑娘提炼成一个简单的词:名媛。但相对于中国走进柯学的粗糙(走进柯学是个梗,黄晓明新女伴)。港区女子通常会在认知与谈吐上更具国际视野,高出叶柯三个Angelababy。至少她们说不出奶香与淡奶香这种奇葩言论。
而名媛则称其为胜者组之家。这里以金钱分野,上流与下流之间的隔阂只在于钞票厚度。
而塔下川流的21寸轮毂中,是无数意气风发的新贵名流。而塔外便是一览无余的东京湾。凭栏远眺,便是升起旭阳的海平面。
也正因如此,造成了港区冠绝23区的昼夜人口差。根据东京都23年公布的报告显示,在白天的港区有22.43万人工作游览,但是到了夜晚降临,只有4.17万人会回到港区居住。昼夜差距5.4倍。从这不难看出人们对港区的向往,但向往之余人们就会忽略,港区不过是一个面积20平方公里的街区,骑单车绕一圈只需一小时。
但就是这一小时的骑行,你就已经看到了圈层氛围,高级住宅,顶级医疗,私立名门,临海塔楼,和欲望午夜。
尾声
不同于泡沫时代的盲从。眼下人们对于港区塔楼的追求,更多来自价值的肯定。毕竟除去以上所有优点,但是在寸土寸金切面积有限的港区,塔楼的稀缺性就是与生俱来的。而出价者也从全日本上升到全世界了。
但即便如此,港区也绝非一个只求浮华而忘却内涵的地方。虽然各类沙龙和活动不那么方便,但好歹同一张书桌对面的会换成忙里偷闲的精英律师亦或投行新秀。而不是某个转瞬即逝的Web传销暴发户;朋友随意谈起的艺术展虽然未必都来自六本木的美术馆,也可能是是麻布十番某间咖啡馆里初出茅庐的小人物。这里是港区,人们对艺术是宽容甚至有些纵容。
当然,有艺术自然会有学术,当人们津津乐道庆应校内的新花边时,也会乐得走进庆应周末的公开课堂与公共讲座,坐而论道或是吃瓜八卦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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