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结构是文章的宏观逻辑，应遵循一定规范｜传播研究基础系列讲座（1-3）

学术 2024-10-10 00:00 陕西

龙门阵按：我在某校对研究生作一个系列讲座，现把部分内容整理出来，分成若干小文发布于此。讲座内容都是常识，因为我发现很多同学的常识并不系统。也当然，这个系列只适合学生参考，学术大佬不宜。这是讲座一的第三部分，略去了案例和互动内容，标题为微信发布时所拟。

论文的结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它反映了研究者的思维逻辑、思考深度和研究设计。写文章要有逻辑，而结构就是宏观逻辑，结构混乱就会导致大的逻辑混乱。通常地，结构混乱的文章，各部分内部的行文逻辑也会比较混乱，因为作者没有掌握基本的思维规律。

有人认为论文的结构和形式是“八股文”，这是比较浅薄的误解。论文说到底就是一种应用文，尤其社会科学范式的研究，因此它必须有所规范，才能更有效率地沟通信息。如果各行其是，读者要在形式理解上就花费大功夫，就会浪费社会资源。而且，论文的结构规范仅仅是共同体的不成文规矩，也不是强行的，研究者可以有所变通。因此，事实上，深谙学术之道者并不太认为它们是约束，反而是一知半解的人容易把研究做成徒有其表的形式摆设。

由于研究问题千变万化，研究方法范式也大相径庭，因此不可能提出一个统一的论文结构框架。我们可以从三个维度理解论文结构。

第一个维度是正文的逻辑结构。它对经验研究和思辨研究都适用。任何论文都必然要回答三个问题，即研究什么问题、如何研究问题、得到了什么结论，因此任何论文在逻辑上都会先提出问题，然后研究问题，最后回答问题。在经验研究论文中，这种结构特征很明显，因为它通常有明确的提出问题部分、研究方法部分、研究结果部分等。在思辨研究论文中，由于没有明确的提出问题部分、研究方法部分等，因此看起来三部分的逻辑结构不那么明显，但是深入分析也不会有例外，因为如果缺失了三个逻辑结构部分中的任何一个，就无法形成有效的研究论文。研究者清楚这个逻辑结构，有助于安排论文结构时做到大的思维清晰。

第二个维度是正文的具体结构。逻辑结构是抽象的，具体结构是可见的。这里所说的具体结构只针对经验研究，也就是实证主义研究和解释主义研究。经验研究的程序性很强，反映在论文结构上就是标准化特征较强。实证主义研究的程序性更强，所以其论文结构的标准化程度也最高。一篇实证主义论文通常分为五个部分：引言-文献回顾-研究方法-研究发现-结论与讨论。有的实证主义论文的结构与此有所不同，但大致可以看作是在这个结构模版基础上的变形，比如在论文最后增加对策建议部分等。同时，文章各部分的名称也不一定叫“引言”“文献回顾”等，比如有的文章把“引言”部分称为“引论”“问题提出”，把“文献回顾”称为“研究回顾”“文献综述”，把“研究发现”部分称为“数据发现”“研究结论”等，但内在功能是一致的。解释主义研究的程序性相对较弱，因此其论文的结构性特征也稍弱，但大多也采用了上述结构模版，只不过变化更大。

如果把正文结构的五部分与前面所说的三部分逻辑结构对应，则会形成如下对应关系：

五部分结构中的“引言”和“文献回顾”部分属于提出问题。其中“引言”部分引出或提出研究问题，常常从现实背景或学术背景方面凸显研究问题的意义；有时候，研究问题的提出，是在文献回顾之后。经验研究通常有专门的文献回顾部分，它的作用是对与研究问题相关的研究文献进行系统分析，指出过去研究中的不足、错误或薄弱之处，从而确立起研究问题的合法性。如果缺乏文献回顾部分，就无法说明研究问题的理由；如果文献回顾很粗疏，研究问题的价值就难以令人信服。

五部分结构中的“研究方法”部分属于研究问题。经验研究论文通常有专门的研究方法部分，告诉读者是如何进行研究的。这部分事关结论的可信度，因此非常重要。如果没有研究方法介绍，则不知道结论如何来的；如果研究方法设计或介绍存在漏洞，则会削弱结论的可信度。当然，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难度很大，因此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如何介绍方法的问题，而更主要是如何严谨地设计方法的问题。研究方法设计另有专门的讲座，这里只讨论论文结构问题，因此不展开。

五部分结构中的“研究发现”和“结论与讨论”属于回答问题。其中“研究发现”部分通常是对研究结果的直接描述和讨论，比如在提出了研究假设时，运用研究结果对各个假设进行回应；“结论与讨论”则不同，它往往回到论文的研究问题对其进行回应，也就是把对各个假设的回应综合起来分析研究问题，得出结论，并对结论进行讨论，因此理论的抽象程度更高，常常需要浮现出新的理论概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