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细微的爱里
古人说,女子的手指,宜将斗草寻,宜把花枝浸,宜将绣线匀,宜把金针纫,宜操七弦琴,宜托腮边玉;更有“金凤花开色最鲜,染得佳人指头丹”的佳句。然而母亲的手,似乎已失去了此等雅致。
记忆最深处,母亲似乎总留着干净的长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异常美丽的光泽。
清风撩动窗帘,星光渲染寂夜。彼时,已至深夜,房间里只剩时钟摆动的无趣声音。我在挑灯苦读,母亲无声的陪伴渐渐被我视为理所当然。搁下握得温热的笔,看看倚靠在沙发上的母亲,她在耐心细致地整理着我凌乱的衣物,轻柔地展平,指尖辗转在领口间,掸拭着些许灰尘。偶尔,微微摇摇头,眉头轻蹙,小声嗔怪着:“这孩子,平时也不知道好好整理。”却依旧俯首忙碌地操弄着。原本杂乱无章的衣物在母亲的细心整理下,呈现出规则悦目的方块状。浅黄的灯光映照在母亲的侧脸上,漾着一片温柔的波。
时光诚如无情的腐朽器,总把岁月雕刻成千疮百孔的沧桑。母亲面颊上曾经的巧笑倩兮已经褪去,再青春的容颜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洪流。蓦然看到母亲手指上那个略显突兀的小疤痕,我不禁想起儿时的往事。那次生病,我哭着闹着,一次次推开恼人的药片,小小的人儿畏惧那样大的药片。母亲摸着我滚烫的额头,蹙着眉喃喃自语。迷迷糊糊中,母亲竟像变戏法一般将一片极小的药片送到我面前,哄着我服下三两片,我便安睡了。夜半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起身,却看到母亲正伏于案前,小心翼翼地切割着药片。见我醒来,母亲一走神,被锋利的小刀割伤了手指,鲜红的血流出来,醒目刺眼。从此,母亲的手上就留下了一个小疤痕。这疤痕,也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如今,母亲的手已不复年轻时的光洁如玉,母亲的种种光芒渐渐被时光的灰尘掩埋,而我心中那母爱的光辉却越来越温润。突然想起张晓风的话:“哪一个母亲不曾是穿着羽衣的仙女呢?只是她藏好了那件衣服,然后用最黯淡的一件粗布把自己掩藏了,我们有时以为她一直就是那样的。”我想,母亲的那件羽衣,大约是藏在生活细微的爱里了。
02
在细微的爱里
幸福的目的不是为了被人看见,被人羡慕,幸福只跟你的内心感受有关。
——题记
爱宛若一本书,当你在不经意间徐徐打开,每一页都记录下了美好的回忆,印在了我心灵的深处。
窗外所有的星星都把眼睛偷偷藏在窗帘的肢窝里,数着我那些应莲绽放的时光,一如数着那些在夜色中飘远的叶子,无声,无色。
那个寒冬,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玉无瑕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雪花像闭月羞花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
“诶,下雪了,我想吃的泥螺肯定又吃不成了。”我唉声叹气,把地上的雪揉成雪球,身体一仰并使劲一抛,雪球被摔的四仰八叉,满脸痛苦。我又跺了跺脚,地上的雪花发出“咔嚓、咔嚓”的尖叫声。随着放学的人流,走到路边等待爷爷,爷爷今天咋还没有来呀?我一个人无趣的打量着路边被雪覆盖显得十分孤寂冷清的大树。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时摸上我的头。哟,我的爷爷来了。爷爷年过半百,他头上几乎没有几根头发,脑袋像是被水冲刷了无数年的鹅卵石,光滑光滑的。脸上歪歪斜斜的长着树根似的皱纹,可因为是军人的缘故,整个人身材挺拔,精神抖擞。
“猜猜今天有啥好吃的?”爷爷温和地对我说道。“都下雪了,肯定没有买菜,估计就是家里的剩菜。”我双眸一下子黯然失色,“我心爱的泥螺,今天和我无缘了!”爷爷满脸自豪地说道:“快点上车,到家保证你心满意足。”
来到餐厅,只见桌上摆着一盘泥螺,每个都有蜗牛那么大,薄如蝉翼的白外壳包裹着肌玉冰肤的肉质,我不禁垂涎三尺。泥螺的香味沁人心脾,吃完齿颊留香。伴着泥螺,我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爷爷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洋溢着笑意。
饭后,奶奶偷偷告诉我,爷爷为了买到我爱吃的泥螺,跑了好几个菜场,卖泥螺的人都没有开门。最后,爷爷跑到离家很远的大市场才买到。听了奶奶的话,转头看了看满脸皱纹、饱经风霜的爷爷,一滴泪水从我脸颊悄然滑落。我终于明白: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爱似春风和煦,吹醒堤岸沉睡的柳絮;爱是闪烁的群星,照亮了黑暗中寻觅的眼睛。
我希望时光能关爱我爷爷,我长大,你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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