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日,早早起来,熬了绿豆汤。一年中最热的日子悄然莅临,暑气蒸腾。夏天走到极致,便是大暑。窗外割草机的轰隆声伴着单调的蝉鸣,充斥在耳畔。手边的日子,愈发显得局促而燥热了。
路边的笨槐开了满树细碎的浅黄色小花,微微带着些清苦味的淡香,染上我的裙裾。风来,小小的槐米从枝头轻轻飘落。柏油路面和车顶上就都镶了一圈圈错落有致的碎花边,只静静看着就很美。
老家的胡同口长着一棵笨槐,小时候没太留意过槐米花。只记得每年到了七八月份,妈妈会吩咐我帮她一起去摘槐露丹(就是笨槐的果实,到底是不是这三个字我没有查考),据说是一味中药,晒干后可以换些零花钱。
槐露丹就是碧绿色半透明的小球球,颇有点儿像刚刚挂果的青葡萄,一串一串的,密密匝匝的小果实挨挨挤挤地围坐在枝头,像一嘟噜一嘟噜莹绿的玛瑙玉石,又像排排坐等着分果果的小娃娃。
巧手的妈妈拿个带钩的长竹竿,用扒钩准确无误地拧断缀满果实的嫩枝。我拿个大包袱,负责在地上捡拾。汗珠和槐露丹混在一起,叮当作响。收获的喜悦挂在眉梢眼角。曾经的快乐那么简单,忙完后妈妈会奖励我一根白糖冰棍儿。
那透心凉的甘甜一直缠绕在舌尖,可惜妈妈已离我很远很远。胡同口的那棵笨槐也因为扩建道路,早已被砍掉了多年。时间不经意就带走了很多,当初并不怎么在意的物件,经年之后也许就成了我们记忆的宝库。岁月薄情,又深情。
书上说:生活就像夏天的柑橘树,挂着青皮的果,苦是一定的,甜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