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也就是每年的农历十二月初八。腊八一词起源于南北朝时期,当时的十二月也叫腊月,后经历代演变,逐渐成为家喻户晓的民间节日——腊八节。 腊八这天,民间约定俗成要喝粥,称腊八粥,又叫七宝五味粥、大家饭等,这是一种用各色食材熬制而成的粥。 我国对腊八粥的文字记载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腊八这天,历代朝廷、官府、寺院、黎民百姓家都要喝腊八粥,到了清朝更为盛行。在宫廷,皇帝、皇后、皇子、皇女等都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宫女赐腊八粥。其实,最早的腊八粥是供穷人食用的。在贫穷年代,到了年底,人们没有太多的东西果腹,就把坛坛罐罐、粮囤粮缸打扫一下,兑在一起熬制成粥,喝上几天,等待过年。 腊八前后,各个村子里就飘荡着这样的民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孩子们稚嫩的声音里,从腊八就飘荡着年味儿。“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些民俗久而久之演绎成了今天的腊八节。 我的家在豫东平原,记得小时候,腊八那天一般都是吃大米饭,并不是喝腊八粥。童年的时候,粮食都不够吃,五谷杂粮、野菜树花都是一年四季可以充饥的食材,大米饭是种奢侈品。 进入腊月,换米的赶着毛驴车来了。响亮的吆喝声,在村庄上空回响。各家各户都背着麦子出来换大米了,二斤麦子换一斤大米。对于平常连小麦面馍都不舍得吃的年代,大米根本不是寻常日子能吃得到的。 “腊八不吃腊米粥,媳子撵着男人哭。”再穷的人家也会在这一天做一顿米饭。于是,腊八这天的村庄里到处都散发着大米饭的清香。连村庄上空袅袅升起的炊烟里,都荡漾着腊八节的气息。 那时候没有电,更没有电饭锅,偶尔做一顿米饭是没有专用厨具的。一口大铁锅添上水,水烧响后,奶奶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不停地搅动,待大米抻腰了,便停止了搅动,盖上锅盖,小火焖制而成。条件好的人家,若能割一点儿肉,熬上一小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往米饭上一浇,那就更难得了。 米饭开锅了。奶奶以虔敬的姿态掀开锅盖,蒸汽迅速弥漫了整个厨房。站在旁边的我,也被这散发着人间美味的蒸汽笼罩了。我深情地用手往鼻孔里煽动着缭绕的蒸汽,做着深呼吸的动作……奶奶看着我的调皮样,笑着说:“馋嘴猫,上一边等着去。” 这时候,只见奶奶盛一碗雪白的大米饭,嘴里念念有词:“老灶爷,开锅饭你先吃,保佑全家人不饿肚子。”然后又走到院子里,敬天地,让他们保佑明年五谷丰登,保佑天天能吃到大米饭。奶奶还要把米饭抹到果树上,期待明年硕果累累,又给牛、羊、猪、鸡、鸭、鹅等各扒一点儿,让它们也在腊八这天和家人一起享受一下人间美食。最后才宣布:“开饭了。” 于是,全家老老少少四代人,在腊八这天尽情地享受了一顿肉菜浇着的大米饭。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介于雪白的米饭和黑色的大铁锅之间的那一层又焦又黄的锅巴。用锅铲紧贴着锅,铲起一片,由拇指和食指捏着,送到嘴边,“嘎嘣”咬一口,光听那声音就足够诱人了,馋得弟弟和妹妹在底下直拉我的胳膊。 生活富裕的当今,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天天都像是在过年。人们对过年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和热情,年味越来越淡了。腊八被时光裹着,混在寻常的日子里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它正由“年”的近邻逐渐蜕变成了远亲,不再如原来那般被人们重视了。(王喜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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