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安徽阜阳的一个乡村,那里有着广袤的田野和淳朴的民风。我的家庭普通,父亲是一位深受村民敬重的村支书,母亲则是个勤劳善良的农家妇女,整日在田间辛勤劳作,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
1979年,高中毕业的我怀着满腔热血和对军人的无限向往,毅然投身军营。新兵集训结束后,我幸运地被调到团司令部从事文字工作和档案管理工作。
能被调到这个地方,主要还是因为我在新兵当中文化程度高,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到了司令部之后,我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在本职工作上尽心尽职,很快就赢得机关干部的好评。
有一回省军区司令部到团里检查工作,看到我帮机关干部誊写的一封汇报材料,就问这字是谁写的,知道是我之后,不久就把我从团里又调到了省军区司令部工作。
虽然我到这里还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但在司令部机关还是深得领导和战友们的认可。
时间来到1980年的深秋,我的老乡李参谋一脸神秘地把我拉到一旁,悄声对我说:“首长让你去他家一趟,说是他侄女要找对象呢。”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懵了,心里直打鼓,连忙摆手道:“李参谋,这可使不得啊!我就是个农村出来的放牛娃,哪能高攀得上首长家的亲戚呢?”
李参谋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这小子就不要谦虚啦!首长可是点名要见你,他就喜欢你这样老实本分又有文化的人。再说了,人家姑娘也是当兵的,在通信营当排长,你看到就偷着乐吧!”
在李参谋的再三劝说下,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首长家走去。
当我来到那座气派的院子时,秋日的阳光正好,斑驳的光影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洒在地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门开了,我的目光瞬间被眼前的姑娘吸引住了,只见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毛衣,扎着简单的马尾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老家山间清晨的露珠一样清澈动人。
李参谋向白衣女孩介绍道:“这是陈建国,在司令部牛着呢,他写的一笔好字连首长可都夸哦。”
女孩礼貌地朝我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叫柳岩。”她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首长本来是要亲自见我的,可临时上面来人,只好先走了。首长不在,我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就减少了。
柳岩没有我想像的难相处,落落大方,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尤其是做事,麻利干脆。
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她在通信营,竟然能和男兵一样玩有线,那个爬杆动作,就跟敏捷的猎豹一样,动作干净利落,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男兵。
有一次,我亲眼目睹她跟一个男兵比拼,竟然把男兵远远地甩在她的后面。在她看来,“巾帼不让须眉!”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她说她就要做新时代的“花木兰”。
每次看她一身泥或者一身汗走在回营区的路上,就觉得她象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1982年,我从军校毕业回来,也在这一年,我和柳岩结婚了,婚礼在通信营的小礼堂举行的。奇怪的是,婚礼上她的父母并未出席,只说是在酒泉有事要处理。
好在有首长给我们送上了祝福,也算是给我们的婚礼增添了份量。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温馨,柳岩勤俭持家,每一分钱都花得恰到好处,从不铺张浪费。每当战友来家里吃饭,她总是会精心准备,变着花样做出一桌可口的家常菜。
然而,有一点一直让我觉得有些蹊跷,婚后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她的父母,每当我问起时,她总是说她的父母忙,她也好久没有看到了。
我问她父母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她也总是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军人出身,也都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的,也就没有问过。因为我知道,真相总会有一天会解开的。
日子如流水般缓缓逝去,转眼十年已逝。在这期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们给他取名为国栋。
柳岩把儿子教育得非常好,从小就向他灌输军人的作风,培养他吃苦耐劳的精神。儿子上学后,别的家长都给孩子送昂贵豪华的文具,而柳岩却只给儿子准备最普通的本子和铅笔。
1992年,我转业到省直机关工作。柳岩依旧留在部队,那时她已经是通信营的教导员了。也就是在这一年,我期待多年的谜底终于解开了。
那天,我正坐在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忙碌,突然一阵电话铃响起,电话那头柳岩传来急促的声音:“陈建国,你马上到家属楼这边来!”
还没等我问话,柳岩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柳岩平时做事一直都很沉稳,但这次语气与往常明显不同,是出事了,还是?我来不及细想,找单位领导要了辆车,第一时间赶到省军区家属院。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发现屋里坐了不少人,有我们的老首长,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见到我进来,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夫妻站了起来,细细打量着我,中年女人说:“你就是建国吧?”
我连忙点头,正在我疑惑不解时,枊岩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冲我说:“建国,这是我爸妈!”
我连忙向两位老人问好。
原来这两位老人这十多年一直在国家的科研机构工作,从事高度保密的科研任务。在柳岩只有十岁左右的时候,就送到首长,也就柳岩大伯家。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柳岩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么独立和坚强,也明白了我们的老一辈为了国家那种牺牲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