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当前,无论是陆地上还是远洋船舶,人人都在做核酸检测,不是在做核酸就是在去做核酸的路上,反正最后的底线就是确保疫情万无一失,不能有一丝丝差错,不能有一丢丢阳性。
而在北方亚驴逊船厂刚刚修船完毕的散货船“沙漠骆驼”正在进行开航前的准备工作,这次按照严格的防疫政策更换了几名船员,其中就包括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朝西米打籍二副。
大舱内有很多修船后留下的垃圾,不仅有碎铁块破棉纱,和一小段一小段的电焊条,而且还有清理双层底柜掏出来的很多淤泥垃圾,必须要把这些垃圾全部吊到甲板上全部清理干净。
舱口围中间有一台440V小电吊,电机员老姜负责电源接线并检查马达,吊垃圾时自然就和机头机工一起在舱口围旁边操纵小吊运垃圾,舱内是大副水头二轨等人,这时二副也过来帮忙,电机员看见二副穿着阿迪达不斯旅游鞋来干活,心想这伙计怎么不换工作皮鞋呢?可能他不喜欢新工作皮鞋那硬邦邦的感觉吧?
几个人一边吊垃圾一边聊天,二副不怎么说话,没见二副有特别异样的举动,他推小车运垃圾倒垃圾还挺卖力的呢。
第二天上午二副又来了,他说昨天运垃圾倒垃圾太累了,回去睡觉腰酸背痛。机头等人劝他干活悠着点,实在不行就休息一下。
后来下午他没来吊垃圾,其他人下午把舱内所有垃圾都吊完了并堆在船边甲板上,傍晚船就开航了,计划从亚驴逊船厂开到熬趴麻港准备拉钢材去驴来东亚卸。
上午八点多甲板左消防水管上有一个消防栓阀杆被船厂工人给碰断了,电机员老姜正在甲板上检查电线绝缘情况,四轨一个人在更换消防栓,他还不会用气割,电机员老姜看四轨不会气割,他一边嘲笑四轨笨蛋,一边拿过割枪几下就把几个旧螺丝给吹掉了。
这时四轨电机员他们看见二副正戴着耳机手里拿着香蕉手机正在听音乐遛甲板呢,(正常这个时间段二副正在睡觉,可能他觉少,早早地睡醒了?),二副从四轨电机员旁边经过,谁也没跟谁打招呼,因为大家都很忙。
四轨修好了消防栓的第二天中午,三副迟迟不见二副来接班,心想可能是二副睡觉睡得太沉了忘记起床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不见二副来接班,三副接着就给二副房间打电话,没人接。又过了十分钟,三副又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这时三副让值班水手去敲二副房间门,值班水手来到二副门前,敲了敲门,见没人答应,水手随后打开了门,门既没关也没锁,推开门一看,桌子上还有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行李箱,衣服都在,唯独不见二副本人……
值班水手噔噔噔跑上驾驶台跟三副说没找到二副本人,房间里也没有。三副迅速把情况报告给了船长。
船长马上到驾驶台通过全船广播让船上所有人都去寻找二副,甲板部在大副带领下从船头找到船尾,轮机部在二轨带领下从机舱最上面找到机舱最底层,始终都没找到二副。
船长这才感觉到二副可能失踪了,具体什么原因失踪的,不得而知。随后船长通过VHF高频电话向距离最近的黄金海岸警卫队中英文双语报警了:黄金海岸警卫队,黄金海岸警卫队,散货船沙漠骆驼轮呼叫,我轮二副突然意外失踪,现在报警,我船船位是东经X度Y分北纬A度B分,船速C节……
黄金海岸警卫队海上110指挥中心接报警后,马上指令船长先把船开到黄金内锚地抛锚,等待黄金海警上船调查取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程以后,船到达了黄金内锚地并抛左锚六节入水。随后黄金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就开过来了,上来六名穿防护服的男女海警。
海警们分成两队,每队三人,分别对船上每一名船员讯问录口供,驾驶台上一队,餐厅一队,每次只准一名船员进入,其他船员呆在房间不准外出走动。
轮到电机员老姜录口供了,他被叫上驾驶台 ,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一名年轻戴N95口罩穿防护服的女海警,女海警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她胸前悬挂着电子执法记录仪,旁边有两位男海警正在协助拍照录像。
电机员老姜坐在女海警对面,这时女海警右手潇洒地把她的警察证件单手唰地一声上下打开,朝电机员老姜眼前晃了晃,严肃地说:我们是黄金海警,这是我的证件,现在依法对你传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作为日后法庭证据,不得说谎,你听明白了吗?
电机员老姜正襟危坐,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如实回答……
哎呀妈呀,这不和香港电视剧警匪片里演的一模一样吗?(……你可以不说话,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日后法庭呈堂证供。……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吓死宝宝了。
女海警拿过一张纸,先让电机员老姜阅读一遍,然后签字确认,这张纸上面写的大体意思就是:你现在正在接受警察讯问,要如实回答问题,如有撒谎欺骗警察,日后会受到严厉的法律惩处。
女海警问了很多问题:二副喝酒吗?二副抽烟吗?你最后一次见二副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发现二副有啥异样的举动?例如心情抑郁悲伤之类的?等等等等很多问题……
电机员老姜说二副上船才一个礼拜,他喝不喝酒不知道,抽不抽烟也不知道,也没见他有什么异样的举动等等。
录完了口供电机员老姜就回房间了,其他人的回答都差不多一样,船上人员确实不了解二副,毕竟他上船才一个礼拜呢,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只知道他是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朝西米打人。
过了几天海警们又上船对全体船员录了一次口供,随后船就在黄金锚地一抛就是四个多月,后来又在婆姨外锚地又抛了两个多月,等待黄金海岸警卫队最终的调查结果。(听说二副家人跟保险公司,管理公司,船东等几方正在打官司呢……)
船上都在猜疑二副失踪的原因,有说他喝醉酒在甲板上小便失足落水的,有说游泳游回家的,毕竟他家距离黄金内锚地不远,顶多有十海里。也有说他家里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了,一时想不开跳海自杀了,也有说疫情隔离隔的,他得了自闭症了……反正说啥的都有。
后来这船更换了管理公司,全船都休假了,全部更换了外籍船员,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二副毫无征兆地突然意外失踪的确令人惋惜,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人命关天,祈祷妈祖保佑,祈祷菩萨保佑,保佑二副吉人自有天相,保佑他还活着!
(根据真实事例改编,人名地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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