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矿发展故事丨唱《国际歌》的时候——安源煤矿改革缩影

楼市   2024-10-14 19:56   江西  

编者按:


在历史的长河中,萍矿集团以其百年的辉煌历程,见证了无数员工的辛勤汗水与梦想追求。每一段奋斗的故事,都是企业的宝贵财富;每一份成就的背后,都凝聚着萍矿人的不懈努力与创新精神。今天,本平台特开设“萍矿发展故事”专栏,旨在记录萍矿集团发展历程中的重要事件、重大成就或感人瞬间,展现萍矿人的创新实践、奋斗经历或成长故事,激励广大萍矿人自强不息、拼搏进取、勇毅前行。

今天推出第一期:唱《国际歌》的时候——安源煤矿改革缩影

1993年初春。

江南的春来得早。首先到来的是风,柔软的春风吹拂着,将八方井香樟树上的残叶吹得满地都是,乌黑的樟树籽撒满一地,从那稀疏的枝干上长出鲜嫩殷红的叶芽来。其次是乌鸫鸟,这是一种迷恋矿山香樟树种子的小鸟,每年春天它们都会来到八方井,从树枝上跃上跃下,专食樟树籽,从东边山上飞向西边山上,老是在这两片林子里盘旋,是世间最痴情的鸟。它们的来临,意味着春天来到了矿山。

我来到通往盛公祠的山路,听到鸟叫声,看到这些乌黑的鸟,一句话从我心底迸发出来:斗转星移,物竞天择,自然界尚知道鼎力革新,而况人乎?

我是刚刚从矿会议室出来,这次会议是春天的会议,吹出了企业改革的春风。
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人,只听见矿长说:“同志们,我们已经到了唱《国际歌》的时候了,正如歌词所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这一次改革,是形势倒逼;如果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与其去饿死,不如放手一搏、背水一战,杀出一条血路来,可能还有生存的机会……”
听到矿长的话,我心里沉甸甸的。
来到工区宣传栏前,已经围满了人,宣传员正在抄写经扬优汰劣、自由组合的名单,
仿佛宣传员的笔有灵性一样,大家的眼睛都在跟着笔尖转。我在墙上瞄了一眼我们班组名单,将13个人名记在了心上。
这时一个人影在我眼前闪现,那双眼睛充满着对我的疑惑和渴求,但他不知如何对我讲。他是小吴,宣传栏上没有他的名字。我来到书记办公室找到书记,说:“请把吴某某的名字补上。”书记惊讶地说:“将他组合进来,你考虑清楚了吗?”我坚决地回答:“考虑清楚了。”
小吴重回我们班,给全班职工带来巨大冲击,尤其是老刁反应最激烈,说:“小建,如果小吴影响了我的收入,我会不客气呀。”
我为什么要让小吴重新回班组呢?小吴有很多缺点,最大的缺点是懒惰不做事,全班人都嫌他。但他的父亲患有矽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将他组合出去,他很有可能会走向另一条路。而看准他能改变的原因是有一次他上山运了1块180公斤槽子步行100多米运到风巷口,另一个人则没运出来。我觉得小吴是可造就的。
改革,就是改掉那些歪风邪气,让真正想干事、肯干事、能干事的人有机会有舞台,让他们得更大实惠。人生难得几回搏嘛。作为班组长,我把每个劳动力都抠得死死的,让每个人都发挥最大的潜能。我除了任班长外,还兼任茶水工、大工、助理放炮员、小耙斗司机,身上插着风镐钎子、挂着放炮机,手上提着一壶水,大家形容我为“重机关枪手”。垱头放6个人,要进6架棚,4个小工、1个大工、1个放炮员,多1个人工作面会调走。小工拖料距离600米,运的是铁棚子,矮的地方只有几十厘米,要爬行拖,拖完料还要开溜子。一句话:一个萝卜一个坑,再不像过去那样人多人少一个样、做与不做一个样了。
硬子槽煤层特别硬,岩尖挖上去起火星。我帮着老刁钻眼、做修理,小袁放完炮后便跑着进到垱头看来炮情况,接着喊小工开溜子、挂单边葫芦、开小耙斗,把垱头的煤运出来。运干净了煤,开始架棚;架完棚,又开始第二轮循环。
也许有人会说,这么平凡的事,有什么可叙述的?但我用事实告诉你:安源煤矿改革之后,效率提高1倍以上。 
小吴上了几个班后又没来了。同宿舍的小王告诉我,他以前经常不上班,没钱吃饭,饿得在床上吐清水。开完进班会我去福利大楼小卖店买早点,店主老黄对我说:“你们班小吴用一块坏表骗了我30元钱,他说班长是李小建。”我一听火冒三丈,但一想到他是班里职工,于是赎回了手表。
第二天,小吴上班来了,坐在进班室,死气沉沉的。我将表交给他,又给了他30元钱,说:“手表我给你赎回来了,这30元钱是给你吃饭的。如果你是人,就老老实实上班把钱还给我;如果不是人,这60元就送给你。”小吴用感激的目光看我一眼,到食堂吃饭去了。
有一天小吴拿一张事假单来要我批字,我吼道:“才上几个班,又出主意。不批,不准歇!”他无奈地收回了假条。
第二天掘进区长特意来到早班进班室,笑着对我说:“小建,小吴家里打禾,他父亲是矽肺做不得事,要他请假回去打禾。他怕了你,说你不准他的假。你就准他的假呗。”我准了他3天假。
此后,小吴上班正常了,那个月破天荒上了25天班,除去3天事假,天天上班。那个月他拿了860元工资,吃得也好了,身体明显变胖了,以前勾头耷脑,现在头也挺起来了,进班室里就他的嗓音最亮。
有一天我还在老远就听见小吴和小文的声音,旁边还夹杂着本班其他工人的喝彩声。小吴说:“从料场扛1根铁担山到垱头,过6部溜子头,不准歇肩,3根油条,你赌不赌?”小文说:“赌!”工人们都在一旁凑热闹。
本来赌博我应该制止,但此次情况特殊,小吴曾经是“失足者”,现在有如此高涨情绪说明他的进步,且看他们的比试结果怎么样,遂跟在他们后面静静观察。只见两人同时各扛1根工字钢急步走。过只有几十厘米高的溜子头时,只见小吴跪下身子、勾下头,一只手扶着工字钢的边,一只手撑着地爬行几步,工字钢贴着棚顶溜,始终没落地;到了高地段,小吴身子一竖,快步跑向垱头,一气呵成顺利完成任务。我都为他的力气暗暗叫好。再看小文时,毕竟他个子矮小些,欠了些力气,过溜子头时只能丢了工字钢拖过去,明显输了。小文笑着说:“小吴确实有本事,3根油条小事,我服了。”大家都从这件事看到了小吴的变化,这也说明他是可造就的青年。



2114是全矿的重点垱头,区里规定:每天必须保持6架棚,只能多不能少,少了开分析会。掘进少了人工作面补充。这天我们班加我共8人,一个也不多!
下到井下,我们发现顺槽一部溜子尾技术员在棚上挂了中线,并号了字“在此开门”。我一看,好家伙,这是一条连通上下巷道的联络巷道,只做4米就会贯通,条件极好,紧挨溜子,不需要拖煤,距离拖料也不远,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心里痒痒的,这个时候“不下手”就再难遇到机会了。于是临时变更作业计划:小文拖6架铁棚料,记大工工分;小吴到联络巷进尺,自己拖料自己出煤,打1架棚子,我不参与他的分配;我在2114垱头进尺,顶大工。分配完大家干开了。
我正干得欢,小吴急急忙忙赶来,说:“李班长,荣副区长不肯我进尺。”
我一听来了火,放下风镐向大工老刁交代了几句,火急火燎赶到联络巷,只见老荣守在那里等我。我一到便对着他吼起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尺?”老荣说:“不是我不让你进尺,是区长说的,你去找老贾。”
我一听便匆匆忙忙赶到皮带尾,正要拿起电话,忽然一想,这么早打电话给他,这不是找骂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万一找我的麻烦,就让他处分我好了,我的工钱可以不要,工人的工钱他一分钱不少,站在全班角度来看,我赚了。于是我在那儿站了一会,回到联络巷。老荣问:“老贾答应了吗?”我说:“答应了。”老荣补充说:“2114一寸不能少哦,少了我扣你的鱼肉工钱。”我说:“你放心,我全部安排好了。”
工作按部就班进行……到交接班时2114垱头按质按量完成了任务。
我来到联络巷验收,只见小吴正在架第3架棚,全身汗湿。我说:“你这家伙,架这么多干什么?”小吴笑着说:“李班长,你帮我做下料,我累得不行了。”我帮他做完料、架好棚才出班。
来到巷口,工人们都还没走。我问他们怎么还不走?老刁说:“我们还是同起同落嘛。”大家都用眼睛望着我。我当时非常感动,向大家扫了一眼,把他们的名字铭记在了心里——刁兵计、王金红、王新生、汤太云、文水清、王相文、吴祖凤。我要永远记住这些和我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们是那样质朴,从来不知道撒谎、不知道拐弯抹角坑人,是一个个硬汉子。如果用一句夸张的话来形容他们,他们就是一座座雄伟的高山!
劳动耗尽了我们的精力,我们踉踉跄跄走着,但大家都很高兴。
小文说:“李班长,今日我累着了。”我说:“我也累着了。”我对大家说:“我们一起唱首歌吧。”
老刁问:“唱什么歌?”
“唱《国际歌》。我发音,大家一起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那些进班的人望着我们,我想他们大概认为我们疯了吧?
第二天贾区长特意起了个早,来到我们进班室,说:“李班长,你好大的胆,竟然‘假传圣旨’。要不是昨日的工作完成得好,我要免了你。”
大家都笑了。
1992年,安源煤矿亏损2070万元;通过改革,1993年,安源煤矿在条件极其艰难的情况下,盈利360万元,而工人破天荒拿到了千元工资。
时任煤炭部副部长濮洪九感叹地说:“百年老矿能做到不亏损,这很不容易啊!”
是啊,正是因为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新路子,萍矿人用汗水和智慧,又创造了一个个奇迹!


制作/尹国颖 编审/谢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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