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世间人,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被茶着了魂,岂止是懂得茶的心事?
自然,茶,哪来的心事?自古清茗似佳人。不语,不代表不疑惑,只是不问而已。
问,何须屈子之未酬壮志,未酬之心固存高洁,可又何必投身奔流的江水?江岸草木皆凄然,也罢!清水可洗尘,如清风拂面般舒爽而后才能释怀吧?
肌肤的污秽洗净了,愁容亦舒展开了,然,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呢,怎么办?难道佛祖真的会为此显灵,或仙子真的就在今晚踩着凌波微步前来叩响门扉么?
不然,纵是有一颗超凡脱俗之心,纵然寂静在月下开出了花,世间尚存的良辰美景,岂不就真的被隔离在窗外了?
仙子,不食人间烟火,问茶,你该是人间的哪一味呢?如此相问问及何人,何人能答?所谓高山流水,琴瑟和鸣,自会有有缘之音洗耳倾听。泪眼问花花未语,听雨问茶茶未尽。故,莫问,莫问,再问皆破。
不若,做个闲人,或怠慢天下事,或慵懒于春光中,只是,切勿忘,美人迟暮心,春日迟归情啊。
生在尘世,纵然富有金山,美若天仙,带自娘胎的苦和愁,谁可幸免?即便是那入化的诗僧,虽绝了女色,但在茶色面前还是忍不住心动,哪能心若止水呢?说这些,好似黯淡了被茶着了魂的佳人儿。
春雨终是款款而来,谁说的,红泥小火炉只配豪放煮酒?今无笛声琴音,亦无案前水墨丰韵,而小屋依旧暗香浮动。
卷帘,推窗,寻着梅踪不过是给闲愁一丝安慰,给心底的幽远一阙快活的诗意。寻的果真是梅色之魂也罢,自古流传而来的精华让人记得捧在手心呵在唇间的,还是那静逸安然的清寂——所谓红尘事,与寂寞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