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五爪猪奇案

幽默   2025-01-10 11:31   江西  

民国八年,暮春的天津卫,柳条街如往常一样透着市井的烟火气。乔三家里,四位大汉正忙活着杀猪,那猪圈里的肥猪哼哧哼哧地叫着,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乔三,一个身形魁梧、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平日里走街串巷收些山货,偶尔也干些屠宰的活儿补贴家用。此时,他手中的杀猪刀高高举起,却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顿住,脸色变得煞白,嘴里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这……这是只五爪猪,杀不得!”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在这天津卫的坊间,一直流传着一句俗语:“木匠不做齐头料,屠夫不杀五爪猪”。老辈人讲,木匠做桌,若想打出一张五尺的桌子,断然不能拿五尺的木料,必得预备六尺上下,以防裁切时稍有差池,桌子就废了;而屠夫呢,要是碰上长了五根脚趾的猪,那是老天爷给的警示,必须放生,一旦违逆,杀孽缠身,往后的运气就像漏了气的皮球,日渐衰败,家里指不定闹出什么祸事,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磨刀的丁修,是个年轻气盛、留着寸头的小伙子,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陈规旧俗。他“呸”地吐了口唾沫,操着一口天津腔嚷道:“三哥,您可别犯糊涂!都啥年月了,外面的洋楼越盖越高,汽车满大街跑,电话都进了寻常百姓家,天上时不时还有飞机嗡嗡过,咱可不能还守着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儿。”王二牛和薛大全,两个老实憨厚的糙汉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虽心里也犯嘀咕,但经丁修这么一撺掇,也跟着点了点头。
乔三还想再劝,可看着三人决绝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最终,四人一咬牙,手起刀落,那猪的惨叫声划破小院上空,鲜血汩汩地淌进了预先准备好的大盆里,一场杀戮干净利落地结束了。
乔三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不得安宁。等忙完了,他把老婆拉到一旁,将五爪猪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老婆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儿,这边乔三刚叮嘱完,那边她就颠着小脚,东家串西家,扯着大嗓门把事儿传遍了整条柳条街。
没一会儿,邻居徐老太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敲开了乔三家的门。这徐老太,在街里可是出了名的虔诚,逢年过节,庙里的香火就没断过。她一进门,就用那干枯的手指着四人,瞪大了眼睛骂道:“你们几个作死哟!不敬鬼神,敢杀五爪猪,迟早被鬼神索了命去,到时候可别怪我老婆子没提醒!”四人只当她是危言耸听,嘻嘻哈哈地应付了几句,就把老太打发走了。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柳条街就像炸了锅。先是一大早,乔三被人发现死在了翠香楼。那翠香楼可是天津卫有名的风月场所,乔三平日里偶尔也去寻个乐子。据说,头牌红姑陪着他喝了一整晚的花酒,早上伙计去送醒酒汤时,一推门,就看见两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红姑吓得花容失色,再一探,乔三早已没了气息,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消息还没传开,中午又出了事。丁修不知怎的,掉进了津河里。旁人都纳闷,这丁修打小就在河边长大,水性好得能捞起水里的月亮,怎么就能淹死呢?有人说,当时看见他在河边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脚,拼命挣扎,可眨眼间就没了顶,等捞上来时,人都泡得发白了。
到了傍晚,更是惨不忍睹。薛大全和王二牛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晃到了铁轨边上,竟趴在那儿呼呼大睡。一列火车呼啸而来,等旁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轧得血肉模糊,现场一片狼藉。
这下,柳条街可炸开了锅,男女老少都聚在街头巷尾,交头接耳,说得最多的就是:四人杀了五爪猪,遭了报应,这鬼神的事儿,可千万招惹不得!
探长郑景仁接到案子时,正坐在巡捕房里喝茶。一听这消息,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一天之内四条人命,上头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催着他赶紧破案,给个合理交代;下头百姓们议论纷纷,谣言越传越离谱,都说是五爪猪的冤魂索命。这上压下挤的,让郑景仁脑袋里像钻进了一群蜜蜂,嗡嗡直响,头疼得要命。
郑景仁在天津卫的警界那可是有一号的,人送外号“长腿探长”。这绰号可不是因为他长得人高马大、双腿修长,而是说他办案子有股子轴劲儿,全靠两条腿跑断,四处打听、问询。为了找一条不起眼的线索,或是核实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他能一天之内在犯罪现场和证人住处之间往返三十余次,那股子执着劲儿,让不少罪犯闻风丧胆。
郑景仁把心爱的烟斗往兜里一揣,大手一挥,招呼着巡捕丁力、王强,就往各事发地赶去。三人顶着大太阳,从翠香楼搜到津河边,又沿着铁轨一路查看,忙得脚不沾地。可一上午过去了,愣是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捞着,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巡捕房,累得话都不想说。
乔三的妻子,自打出了这事儿,吓得回了娘家,死活不敢再回来。郑景仁寻思着,乔三家肯定是关键,就打发丁力、王强去守着宅子,说不定凶手还会回来。
晚上,郑景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巡捕房,还没来得及坐下,局长郝大星就黑着脸走了过来。郝大星是个官场老油条,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眼下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心急如焚。“老郑啊,”郝大星拍了拍郑景仁的肩膀,“我瞅着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你可别瞎折腾,赶紧出个说法,给上面汇报汇报,再开个记者会,把群众安抚住,别闹出乱子!”
郑景仁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市长听闻风声,给郝大星施压了。他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档案往桌上一扔,苦笑着说:“局长,我也想赶紧结案,可这事儿透着邪乎。您说,会不会真跟那五爪猪的鬼神传说有关?”
郝大星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气得瞪大了眼睛:“你堂堂一个探长,说的这是什么话?赶紧给我把案子结了,今晚别回家了,文书工作做完再走!”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柳条街有一家水果店,店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店长杜鹃,是个三十出头、面容姣好的女子,她做买卖可有一套,水果不新鲜,宁可烂在筐里也不卖;过了季的,更是瞧都不瞧一眼。就因为这份讲究,店里的水果虽贵,可在懂行的人眼里,那是品质的保证,名声渐渐就传开了。
郑景仁平日里没少从她这儿“顺”水果。每次路过,他就像进了自家后院,大摇大摆地伸手抓个应季的果子,拍拍屁股就走,一分钱都不给。杜鹃虽说心里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招惹这些个当官的,只能在背后小声嘟囔几句“强盗”,解解气。
这天,郑景仁又想去乔三家探探,路过杜鹃的水果店时,手又不自觉地伸了过去,顺走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杜鹃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气!”可刚骂完,她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只见她转身进了店里,挑了一个最大、卖相最好的苹果,蹲下身子,迅速地将苹果在狗食盆里翻滚了好几下,那狗食盆里还残留着些剩饭剩菜,黏糊糊的,看着就恶心。
等郑景仁折返回来,杜鹃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迎上去:“郑大探长,您这一天到晚忙得哟,可真辛苦!依我看呐,这事儿就是那四人杀了五爪猪,遭了报应,您可得小心着点儿!”说着,双手捧着那个沾满污垢的苹果递了过去。
郑景仁一看,愣了一下。心里犯嘀咕:这平日里对我爱搭不理的,今儿个怎么转了性?难不成有什么猫腻?可再一想,她一个卖水果的,量她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再说了,自己为这天津卫的治安操碎了心,拿她个苹果,还不是理所应当?这么一想,他心安理得地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大步走进乔三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丁力、王强正蹲在院子里玩牌九,吆五喝六的。要是往常,郑景仁保准上去踹他俩一脚,可这会儿,他嘴里嚼着苹果,懒得搭理,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乔家的院子很是宽敞,中间摆着一张大木桌,上头的猪血早已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斑块。院子外头,几棵老槐树的枝叶郁郁葱葱,像几把大伞,投下大片阴凉。郑景仁四处打量,发现地上、墙上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杀猪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看来这四人做事还挺利落。
郑景仁瞧不出什么名堂,转身出了院子,到邻居家打听情况。徐老太坐在门口,摇着蒲扇,一见他来,赶忙起身:“探长啊,您可得为咱老百姓做主!那猪啊,我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块头快赶上小牛犊了,邪性得很呐!”
隔壁的张老太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跟您讲,昨天他们杀完猪,在院子里吵了好一阵子,足有半个时辰呢!听那动静,像是分猪肉不均,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都喊着自己分少了。”
郑景仁听了,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劲啊,四个大男人,为了一头猪至于吵成这样?又不是分金银财宝,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当晚,郑景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探长这些年,经手的案子五花八门,可像这么离奇的,还真是头一遭。四个人死得不明不白,自己跑断了腿,却连个线索毛都没摸着,难道真像老百姓说的,是五爪猪索命?
郑景仁越想越不服气,第二天一大早,饭都没吃,就又往乔三家赶去。路过杜鹃的水果店时,杜鹃正站在门口整理水果,看见他来,嘴角撇了撇,暗自骂了句:“瘟神!”
郑景仁刚走到乔三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丁力、王强的打闹声。他推开门,看见两人还在玩牌九,顿时火冒三丈,把嘴里的苹果“呸”地吐了出来,大骂道:“你们两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玩!赶紧给我出去跑步,从这儿到巡捕房,跑十个来回,跑不完不准吃饭!”丁力、王强吓得一哆嗦,哪敢还嘴,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郑景仁憋着一口气,在乔三家的院子里、屋里搜了个遍,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可还是一无所获。正着急上火呢,突然,他的小腹一阵剧痛,像是有把刀在里面搅和。他脸色惨白,弓着腰,捂着肚子就往茅厕冲。
一进茅厕,稀里哗啦一顿折腾,总算是好受了些。他刚想提裤子,小腹又是一阵抽痛,“哎哟”一声,又蹲了下去。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把那俩小子打发走了,这要是让他们瞧见自己这狼狈样,传回巡捕房,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可刚松了口气,新的问题又来了。郑景仁伸手一摸,发现厕筹用完了,这可怎么是好?他环顾四周,茅厕里空荡荡的,连根稻草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景仁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肚子里的东西终于排空了。他咬着牙,强撑着站起来,四处寻找有没有遗漏的厕筹。这会儿,他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把丁力、王强赶走,这下可好,连个递纸的人都没有,难道自己堂堂一个大探长,要被困在这茅房里?
绝望之际,他抬头一看,发现茅房顶的木板有些年头了,又旧又破,不少地方都断裂开了。他灵机一动,心想:把这木板扯下来,拆一拆,说不定能凑合用。
说干就干,他伸手抓住一块木板,用力一掰。谁知这木板腐朽得厉害,他劲儿使得大了些,“哗啦”一声,竟扯下一大块,与此同时,从上面掉下三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郑景仁定睛一看,这三个东西圆滚滚的,外观有点像平日里喝茶用的茶饼。他好奇地弯腰捡起一个,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刹那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孔。他脸色一变,随即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郑景仁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回原位,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扯破的屋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乔三家。
第二天,郑景仁回到巡捕房,宣布结案,对外宣称四人均是意外身亡,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同时,他打发丁力、王强去郊区守荒坟,乔三家也不用再看守了。
众人都以为这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了,可谁也不知道,郑景仁心里另有打算。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乔三家的院子里,一片静谧。突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翻墙而入,径直朝着茅房奔去。黑影身形高大,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他轻车熟路地走进茅房,在墙角摸索了一阵,很快找到了那三个黑色袋子,一把抓起,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郑景仁带着十名巡捕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黑影堵在了院子中间。
“不许动!”郑景仁大喝一声,手里的手枪对准了黑影。黑影一惊,身形一顿,借着月光,能看出他是个浓眉大眼、满脸横肉的大汉,看模样像是关外闯荡过来的。
见无路可逃,黑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地一个沉肩,撞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巡捕。那巡捕猝不及防,被撞得飞了出去。其他巡捕见状,纷纷扑了上去。黑影毫不畏惧,挥舞着双拳,力气奇大无比,转眼间就放倒了四、五个巡捕。
郑景仁见状,抬手朝天放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黑影被枪声震住,动作一滞,就在这瞬间,巡捕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经过一番审讯,黑影交代了一切,和郑景仁之前的推断分毫不差。
原来,这黑影名叫公孙进,是关外一股势力派来的打手。最近,上面给他下达了一个任务:带回五斤上等烟土。可眼下天津卫查得极严,各个路口都有军警设卡,常规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公孙进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他买通了一个猪贩子,挑了一头膘肥体壮的猪,将五斤烟土小心翼翼地塞进猪肚子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赶着猪进了天津卫。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这猪竟被乔三几人买了去。
杀猪那天,公孙进一直在附近盯着。当他看到四人从猪肚子里掏出烟土,顿时慌了神,冲进院子想夺回东西。谁知乔三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操起杀猪刀就和他对峙起来。公孙进掂量了一下形势,觉得自己孤身一人,要是硬拼,未必能占到便宜,搞不好还会把命搭进去,于是佯装不敌,翻墙逃走了。
可他哪肯善罢甘休,随后的日子里,公孙进一直偷偷跟踪四人,趁着他们落单或是喝醉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逐一杀害,还故意制造出意外身亡的假象,想把警方的视线引开。
至于那五爪猪的传闻,纯粹是个巧合,可却歪打正着,帮他掩盖了罪行。
公孙进深知自己背后势力的狠毒,死活不肯交代上头是谁。他知道,一旦说出来,自己的家人必定性命不保。
郑景仁无奈,只能将他交给上级收监。没过多久,公孙进就被拉到刑场枪毙了。
原来,那天郑景仁在乔三家闻到的熟悉气味,就是鸦片的味道。当他发现茅房顶上掉下来的烟土时,瞬间明白了一切。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结案,暗中带着巡捕埋伏在乔三家周围,就等着公孙进上钩。
案子破了,郑景仁受到了上头的表彰,风光无限。
这天,郑景仁想起杜鹃那天的怪异举动,气冲冲地来到水果店。杜鹃正坐在店里算账,看见他来,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也,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调侃道:“哟,郑大探长,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郑景仁黑着脸,上前一步,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杜鹃,你少给我装蒜!那天是不是你故意使坏,拿狗食盆里的苹果算计我,害我在茅房里……”一想到那天的狼狈样,他的脸涨得通红,后面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杜鹃却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哈哈哈,探长,您可别怪我,谁让您平日里总白拿我的水果,我就想逗逗您。哪晓得您还真就靠那拉肚子的契机,破了这大案,我也算是歪打正着,给您帮了个大忙不是?”
郑景仁被她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可又无从辩驳。毕竟这案子能破,还真有那苹果的“功劳”,虽说过程尴尬得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恶狠狠地瞪了杜鹃一眼,转身在店里搜罗起来,找了个大麻袋,把店里各式各样的水果装了满满一袋,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杜鹃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在后面喊着:“探长,您慢走,往后要是还有案子破不了,记得再来找我这‘神助攻’!”
郑景仁头也不回,心里腹诽:哼,还神助攻,差点没把我这老脸丢尽!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条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乔三家的宅子被转卖给了旁人,新主人重新修缮了房屋,粉刷了墙壁,那曾经的血腥与诡异,仿佛被一层新漆彻底掩盖。
而郑景仁呢,依旧每日穿梭在天津卫的大街小巷,为各种案子奔波忙碌。偶尔路过杜鹃的水果店,两人还会斗上几句嘴,那一段因五爪猪引发的奇案,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笑谈,也成为了柳条街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口口相传中,故事的细节愈发离奇,主角们的形象也愈发鲜活,在这民国乱世的烟火缝隙里,留下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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