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夜
最近想出去散散步，顺便看看月牙儿，可是真的出去才发现月亮也藏起来了。本想的静影沉璧、浮光跃金已然成为无法兑现的奢望。如果真的想看月牙儿的话，可以等到下半夜出来啊，这样安慰着自己。虽然看不到月儿，但是天上还有星星，尽管看得不是那么明朗，那么清晰，但至少是一种寄托。因为有那么点点的闪烁晃荡着，同样可以进行交流。我到楼下已经是夜间十点钟了。路上真的很静，沿着响坎河边平整的一米宽水泥路独享一份城市中的宁静。我也是轻轻地走着，不敢让自己的脚步惊扰了这种美好。
河边有我喜爱的垂柳，现在已经是长发触地的“少女”了。想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词句，我也想折一两枝柳，等黄昏后给她编一个浪漫的帽子，或是将才吐絮的柳枝带着两片叶子插在她的鬓角。如果月色朦胧一点，那就更有诗意了。说不定会吟出“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柳下对月，人生几何”之类抒怀的诗句。
河水是有灵性的。这不，河里“哗啦”间歇响起的水声，是嬉戏恋爱的鱼儿甜蜜的絮语。然后在路灯的映照下，就可以看到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而现在没有月儿照着的河面显得有点黑魆魆的，其实也不能说是黑，应该是绿色的，没有一点儿忧虑；她应该是红色的，充满了热情；她应该是蓝色的，映着深邃的天空；她更应该是无色的，清澈澄明、纯净如水晶；不，她是五彩缤纷的，因为她给予周围生物水分，树木的绿叶、杂草、形似喇叭的梧桐花都在传递她的心愿。远处转弯的河塘边依然有枯掉的芦苇立在那儿，有的还耷拉着一两片被冬风撕破的叶子。路边黄杨之类的灌木也是同样被滋润得油亮油亮的，茂密的叶丛显然成了一些雀儿的温暖家园，偶尔扑棱棱地动了两下，许是做梦时的呓语吧。
再往前走，就到了平房聚集的地方。偶有几声犬吠，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亲切，我的儿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的。当时总是在皎洁的月光下，与伙伴们偷偷去捉迷藏。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情形，至今我还记忆犹新。那时候的月亮真的很美，比现在的月亮更大更圆更皎洁。泻下的月光会让河边的树木、灌木在发白的小路上或是油绿的麦地里投出斑驳的影子，似一幅出自大师手笔的水墨长卷。看，这幅长卷会动，随着麦浪起伏；听，还有声音，是地下虫儿的啾啾鸣叫……如果没有月儿，走夜路我就很害怕，总觉得后面有个人跟着，心“咕咚咕咚”地跳。就是有月亮的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个坏家伙总是藏在我背后的某个角落。
前一阵，也曾在这条河边散步，我特地给月儿留下了倩影，空中的圆月和水中的碎月相映成趣。碧空如洗，一切都是那么安详，星星识趣地点缀着。空中的圆月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稍微严肃了点，可是溜到水中的月儿笑得非常开心，溅出了点点泪光，在河面上若隐若现。
这样想着，我已经到了楼下，发现自己没有“认真”散步，于是又去河边走了一个来回。人淹没在茫茫夜色之中，但是仰望星空，心胸自是十分开阔。此时，合着我的心境：心中有月，散步的时候就是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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