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不愿抽完的“雲煙”
年近八旬的父母在家可安?
带着这份牵挂,稍闲的我在今天匆匆赶回了老家。
“爸,这段头不晕吧?”我在老爸的身边坐下,一边关切地问,一边从兜里给他掏烟。谁知,因患高血压病卧床多年的他伸出右手按住了我的胳膊。
“这段不美吗?!你戒烟了?!”我急切地问。已不多能说话的他摇摇头,用左手指了指墙边的柜子。
“爸,你先把烟点上,想要什么,我再给你取。”我想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可他的手按得更加有力。
“好烟。”他终于从嘴边迸出了两个恐怕只有我们杨家人才能凑合听得懂的音节。
我眼里一热,泪珠子不住地往出流:“爸,留着你自己抽吧。”
“哎呀,你看我忘心多大,都快成憨憨啦,你爸有一条好烟,我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在旁的老妈急忙去取,嘴里还唠叨着:“那一天,给你哥和老四一人拿了一盒。你回来了,也给你拿一盒。”
“妈,我不要,我有哩。”
“咋不要?!这是好烟,十八块钱一盒,你爸他都抽了好几盒了。”
当我动身拦挡老妈时,父亲的手拉住了我。我猛然醒悟:天下的儿子是没有理由拒绝父母之爱的。
从母亲手中接过软盒雲煙时,我看到父亲的脸上掠过一丝惬意。
抽着父亲赐予的香烟,望着他那张被时间之刀雕刻得老态龙钟的脸庞,抚摩着他那因为多年与轮椅相伴而多少有点浮肿的瘦小身躯,我的心像铅一样的沉重。
我多么希望他老人家能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倾诉出来,与我这个好一阵子没有回来的儿子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地交流。可那该死的高血压病把他害得连一个正确的音符也发不出来。
回到城里后,我把这盒开启的凝满亲情的雲煙重新封好,放进书柜珍藏起来。我要常常提醒自己:世上有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难以摆脱对已进不惑之年的儿子的牵挂,还有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在门口期盼城里儿子回来的白发亲娘。
在此,老三发自内心地赋诗一首:
天地之间有爸妈,不讲索取为着娃;
一旦二老撒手去,苦了累啦谁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