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斌
(杨家笑馆馆主)
2008年元月13日傍晚,我的憨儿子头一次下到一楼,便被一些陌生的面孔吓得直叫唤。
听到他吃惊地叫喊之后,我飞快奔向楼下,不断地呼喊着:“秃秃,别怕,秃秃,别怕……”
然而,下楼后却没有看到儿子的影子。我的血压骤然飙升,头立刻轻飘起来:憨儿子,这数九寒天的,你往哪里跑啊?你真要急死老爸呀!
我的憨儿子今年已经九岁了,尽管从来没有说出过一句话来,但他在我们心目中依然是个宝贝。从生下他那天起,我和妻子就从骨子里疼爱着他,捧在手里怕摔着,衔在嘴里怕化了。日子一长,我们把他娇惯得一点事儿也不懂。吃饭顿顿有鱼,吃迟了眼睛里还会喷射出愤怒的光芒,蛮有理地对着你哇哇叫;快十岁了,还要和大人挤在一个床上睡觉,醒着还打呼噜;六七岁后只知道大便上厕所,小便多数是趁你不注意时随便找个地方把事办了,对此妻子没有少指教他,但他的智商必定就是那个水平,怎么会完全明白呢?我责怪妻子:“你要是不切实际地过高要求他,那你的智商便值得怀疑了。”
就这么个憨儿子,走丢了同样令人撕心裂肺,毕竟他是我们的孩子,毕竟我们在一起水乳交融了九年时间。
“秃秃走丢了,你赶快回来!”我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很快,妻子回来了。她劈头盖脑地对我一阵埋怨:“你明知道他没有出过门,为什么要放他出去?这么冷的天还不把他冻出个毛病来?”
“秃秃……秃秃……秃秃……”她一个冷脸把我甩在一旁,急切地呼喊着儿子。
我知道自己捅出了大娄子,今晚不把儿子找回来,是不能睡觉了,真的把儿子丢了,今年这年可咋过呀!
冬夜里,我跟在妻子的后面,也在不停地喊:“秃秃……秃秃……秃秃……”
三个多小时里,冒着凛冽刺骨的寒风,我和妻子在楼下的大院里,树前树后,旮旮旯旯,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边。
突然,我发现憨儿子正藏在地下室的窗户下瑟瑟发抖,我泪流满面地将他抱起,妻子在一旁嗔嗔地埋怨:秃秃呀,你真是个憨憨,你没听见我们在喊你吗?!
“他都吓成这个样子了,哪还知道咱们在喊他回家哩!”我没好气地说着妻子。
憨儿子就是憨。你喊他,他一声不吭,和你捉迷藏,你抱他回家他倒哇哇哇地叫个不停,还挣扎着要下来。我哪里肯让他从怀里挣脱,双手紧紧地死抱着他。
哪知这憨娃的爪子伸了出来,将我的手抠出了几道血丝来,我忍着疼痛硬是把他抱回了家。
呀,怎么说漏了嘴。那就实话告诉读者:我的憨儿子是一只漂亮、健壮却又胆小的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