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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嘛，穿着舒服就可以了”

汽车   2024-12-25 16:59   江西  

冬至时节，气温骤降，寒气逼人。
一大早，甘公荣便和儿子金锋前往莲花玉壶山，给父亲甘祖昌将军、母亲龚全珍老阿姨扫墓。记者来到位于莲花县琴亭镇的甘公荣家时，她刚扫完墓归来，热情地迎我们进门就坐。她身着一件灰褐色的旧羽绒服，看着有些单薄。
“大姐，天气冷，您可要多穿点衣服呀！”
“我穿得不少，你看，里面穿了厚棉毛衣裤，还穿了一件毛衣。”甘公荣一边说，一边翻开领口和裤脚展示给我们看，“我这条棉毛裤特别厚实，是以前我妈妈穿过的，毛衣是婆婆给我的，非常暖和。”
“您自己的衣服呢？”记者好奇地问道。
甘大姐腼腆地笑了，“八成新以上的都捐出去了。”
原来，在12月初，甘公荣将自己衣柜里一批比较新的衣物捐给了缺少过冬衣服的外地群众。除了自己的，当时她还“征用”了婆婆、孙子等家人的新衣服，并专程跑到街上买了4套新衣，一起打包成两大箱寄了过去，邮费就花了400多元。提及此事，甘公荣不禁念叨：“这400多元的邮费要是也能用来买成衣服寄过去该多好啊！”
“新衣服都捐了，她最近常穿的是龚老阿姨的衣服，比我还穿得老气，我都不想跟她一起出门。”甘公荣90岁的婆婆笑着告诉记者，她还找了好几件自己的外套给儿媳穿，“出门上课还是得穿得像样一点。”
经常与甘公荣一起参与公益活动的莲花县巾帼志愿者协会会长陈满娇也没少直言相劝，提醒甘公荣多“注意形象”：“你好歹也是经常要出席正式场合的人，还是穿得体面些吧！”然而，甘公荣却毫不在意，“谁说我穿得不体面了？正式场合我都是穿西装！”甘公荣口中的西装，还是她以前工作时穿的，几十年前的老款式。
甘公荣是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全国基层理论宣讲先进个人。记者发现，她的衣柜里，大到一件棉袄，小到一双袜子，近八成衣物都是母亲留下的。“妈妈的这些衣服又没坏，都能穿。”说着，甘公荣又打开了另一扇柜门，里面挂着的都是母亲生前穿过的外套，“这些都是妈妈过生日时，姊妹们买给她的，有的还很新呢。我觉得烧掉太可惜了（按照莲花当地习俗，逝者的衣服通常会被烧掉），送给别人又怕人家忌讳，我都留着自己穿。”
由于甘公荣比母亲更瘦，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点空荡荡，裤头也大了一圈，总是往下掉。陈满娇回忆说：“龚老阿姨在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治疗期间，我看到陪护在旁的公荣裤脚总是拖地，一看就知道穿的是她妈妈的裤子。”这些旧衣服要一件一件拿去改小，太费时费力。对此，甘公荣想出了一个妙招：“棉衣里多穿一件夹袄，棉裤里加穿一件羽绒裤，这样就刚好合身了。”
对于甘公荣来说，穿家人的旧衣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从来不觉得别扭或是不好意思。每年的农历六月初六，莲花县家家户户都有晒衣服被子的习俗。甘公荣记得1976年的那天，她在翻找要晒的衣物时，从一个旧皮箱中发现了两件父亲的将军服。“爸爸回乡务农后再也没穿过这两件衣服，我展开来一看，衣襟处都已经被虫蛀坏了。我跟爸爸打趣道，‘这么好的衣服，你不穿可惜了，干脆改小了给我穿吧！’”没想到甘祖昌欣然同意，还说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于是，被改小的军服在甘公荣几姊妹身上穿了好几年，磨损之后又被改成了鞋面，最后还被做成了鞋垫。
龚全珍老阿姨生前只舍得给自己买便宜衣服，子女们给她买新衣服，还得骗她说“很便宜”。“有一次，我姐姐买了一件真丝衣服给妈妈，妈妈问衣服的价格，虽然骗她说才100多块钱，但妈妈还是不高兴，以后也没有见她穿过这件衣服，后来才知道她又送人了。”甘公荣说，妈妈对自己很“抠门”，对困难群众却很大方。“我也不喜欢孩子们给我买新衣服，我知道他们孝顺，但也觉得有这个钱，不如多帮扶几户困难群众。衣服嘛，穿着舒服就可以了。”

◆来源：《萍乡日报》12月25日1版
◆作者：全媒体记者 李珊
◆责编：梁敏
◆审校：刘婧
◆核发：王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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