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巨人”在中国的下线，是否标志着科技鸿沟转折点的到来？

文摘 2024-08-28 15:18 北京

前言/PREFACE

IBM开了三分钟全员会，宣布大裁员后，直接切断了会议，员工：感觉受到了侮辱、中国研发部门一锅端。昨天，IBM中国对媒体确认，IBM将彻底关闭中国研发部门，涉及员工超过1000人，IBM将提供N+3的赔偿。

但是，据员工表示，目前IBM的说辞，是不按裁员处理，而是协商离职：“早上集体谈了下赔偿问题，N是工作年限，2024年9月13日之前签字，会得到 N+3的补偿，9月13日之后、9月20日之前签字，补偿金额是 N+1，2024年10月31日之后签字，没有补偿。至于不签字，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有员工爆出：全员被叫到办公室，只开了三分钟会议，宣布裁员完之后直接切断了会议。“大家听完之后很气愤，感觉受到了侮辱。”IBM官方对此回应称，这是根据需要调整运营，为客户提供最佳服务，并强调这些变化不会影响其为大中华区客户提供支持的能力。

据大连IBM一位员工表示，大连好多员工已经一年多没有项目可做。“此次裁员只能说IBM已经很良心了，没见过哪个公司能白养员工一两年，还正常发工资。现在确实行情不好，公司经营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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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南山林雪萍，全球产业观察、联讯动力咨询公司总经理、上交大客座研究员，中信出版社年度作者，著有《供应链攻防战》《灰度创新》《质量简史》等书。

再见蓝色巨人的“蓝血”，全球化模范故事的一个悲伤结尾。

作为中国企业受益最多的全球化老师，IBM将要关闭“中国开发实验室CDL”和中国系统实验室CLS。这两个中心的内网已经开始关闭。

蓝血科技基因，或许就此封尘。中国开发实验室（CDL）是IBM全球最大的软件开发实验室之一，也是 IBM 立足中国的最重要研发力量。这家实验室成立于1999年，巅峰期拥有8000名员工。无论是企业软件、云计算，还是大数据、人工智能，这个实验室一直在IT战场的前沿锋线上移动。这其中也育人无数，是中国IT科技力量最重要的黄埔军校之一。然而参天大树这两年加速凋敝，落英缤纷，多次裁员之后这个实验室只剩下1000多名员工。而现在，一刀切下，大树翻倒，繁花皆成落叶。这并非没有先兆。

在2023年底的乌镇互联网大会上，IBM的印裔CEO来到乌镇停留了不到24小时，就离开中国。他甚至都没有到北京来参观一眼。从他在2020年上任之后，扭转了IBM的发展颓势。然而IBM总部与中国的关系，正进入了颓势的冰点。

IBM可以说是对中国最友好的科技巨头（想一想Meta给中国带来的贡献）。它对中国中国的哺育是全方位的。在将大量的技术和咨询服务带给了中国的同事，培育了大量的人才。它跟微软、和GE通用电气一起，可以称为“对华最友好”的全球化美国三剑客，深刻地改变了中国的工业思维和IT思维。它们一起见证了中国完美融入全球化的时代，并且成为巨大的推动引擎。而现在，引擎力量再也无法发出令人振奋的咆哮之声。只剩下的盛宴之后的狼藉和残局。

此次跟CRL，同时关闭的还有IBM 中国系统实验室。这是一个专注于系统研发的实验室。它在推动服务器、存储设备、网络设备等有着很强的硬件和软件解决方案。高峰期时，员工人数也达到约2,000人。而在2021年初，IBM悄无声息地彻底关闭中国研究院 CRL。这个更加覆盖基础研究的研发部门，是IBM全球12个研究网络的一部分，也是顶级IT科学家所向往的神圣技术殿堂。

如果说研究院的关闭，跟IBM的全球IT创新领袖地位的下滑有关，那么这一次两个研发中心的关闭，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伤心之作。这是一个由失望和担忧等一连串的情绪所混合而成的决定。IBM的人员结构也在发生巨变。2023年IBM收入620亿美元，有29万名员工。但IBM已经停止后台智能部门如人力资源部的招聘，在未来五年IBM计划将30%的员工由AI和自动化所取代。无情的时代机器，正在叠加了无情的地缘政治周期，这使得许多美好事物加速凋零。

至此IBM已经在中国关闭了三个重要的实验室，全部研发正在完全撤离中国。这里似乎只保留了在中国的销售力量。让这个消息更具悲剧色彩的是，跟CSL相对应的IBM 印度软件开发实验室ISL员工已超过1万人，而且还在继续强化力量。此消彼长，其实就是实力的对比。2023年IBM在印度市场有超过15%的增长，而中国则大降近20%。微软也在中国市场加速收缩。

微软亚洲研究院去年就传出要搬离中国去加拿大的消息。尽管后来被否认，但裁人已经越来越明显。今年五月份，微软中国区Azure人工智能团队近800团队正在解散。然而就在同时，微软宣布未来四年将向马来西亚投资22亿美元，建设云计算和数据中心。这是微软在马来西亚32年来最大的单笔投资。而在印尼，微软也计划投资17亿美元，建立云计算设施。新加坡也是微软数据中心的重要投资之地。或许中国市场已经变得太不重要了，中国目前仅占微软销售额的1.5%。这是一个可以随时抹掉的市场。

IBM的研发在中国大规模地退缩，是一个刺眼的闪电，让人能在间歇的恍惚中，看到科技鸿沟的转折点正在加速到来。在人工智能服务器领域，中国的算力正在出现被美国挤压的现象。无论是云计算、大数据，还是AI，都无法购买先进的服务器。而且由于无法获得最先进的英伟达GPU芯片，大量先进的服务器已经事实上也无法在中国生产。

以前谷歌、META、微软的服务器几乎全部都在中国生产。中国几乎占据了服务器90%的生产。而现在，这些生产基地大量都去了墨西哥和东南亚。即使是最普通的电脑，也在看见冰面上的裂缝。全球第二大PC生产商惠普，刚刚在计划向泰国大规模地搬离工厂。这也会形成一个生态型的崩坏。

英特尔芯片有27%的市场在中国，它带动了无数的工作。而随着戴尔、惠普的撤离，而快速跌落。英特尔在成都的工厂，也会立刻收到紧缩性的压力。无论是人工智能的大算力（服务器），还是小算力（个人电脑），全球算力的体系，已经事实上出现了两套系统。失去了一个最为全球化、对华也最友好的IT巨头的陪伴，中国的IT行业发展可能至少倒退5年。

一个令人心痛的技术收缩周期。

小编语：随着IBM等全球科技巨头的调整和收缩，中国在科技领域的自主研发和创新将面临更大的挑战，科技鸿沟可能会进一步加大。然而，这也为中国企业提供了机会，促使它们更加积极地投入研发，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以填补因全球科技巨头撤离而留下的空白。因此，IBM在中国的下线不仅标志着科技鸿沟转折点的到来，也为中国的科技创新提供了新的机遇和挑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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