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堵塞了印度钦奈（Chennai）的一条运河。
图片来源：R. Satish Babu/AFP | Getty
塑料几乎无处不在——食品包装、轮胎、衣服、水管。它们会脱落成微小的颗粒，最终进入环境，被人类摄入体内。
现如今，首批数据揭示了这些微塑料与人类健康之间的联系。一项对200多名接受手术的患者的研究发现，近60%的患者的主动脉中存在微塑料或更小的纳米塑料。与动脉中无塑料成分的患者相比，这些患者在术后约34个月内发生心脏病发作、中风或死亡的可能性要高出4.5倍。
“这是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美国韦恩州立大学（Wayne State University）的医师科学家Robert Brook说道，他研究环境因素对心血管健康的影响，但并未参与这项研究。“这将成为世界各地进一步研究的跳板，以证实并深入研究微塑料和纳米塑料带来的健康风险程度。”
但布鲁克和其他研究人员以及论文作者们提醒说，这项于3月6日发表在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的研究并没有表明这些微小颗粒会导致健康状况不佳。他们表示，研究人员没有研究到的其他因素，如社会经济地位，可能是导致健康状况不佳的原因，而不是塑料本身。
塑料星球
科学家们几乎在他们检查到的每个地方都发现了微塑料：海洋、贝类、母乳、饮用水、在空气中飘浮的微塑料、随雨水下落的微塑料。
微塑料不仅无处不在，且持久存在，通常需要数百年才能分解。因此，负责清除废弃物的细胞无法轻易将其降解，所以微塑料会在生物体内不断累积。
在人类体内，它们已被发现存在于血液、肺和胎盘之中。然而，仅仅因为它们会累积并不意味着它们会造成伤害。美国波士顿学院（Boston College）的儿科医生和流行病学家Philip Landrigan说，科学家们担心微塑料对健康造成影响已有约20年，但这些影响究竟是什么却很难进行严格评估。
意大利坎帕尼亚路易吉·万维泰利大学（University of Campania Luigi Vanvitelli）内科学医生Giuseppe Paolisso和他的同事们知道，微塑料会被脂肪分子所吸引，因此他们很好奇这些颗粒是否会积聚在称为脂质斑块的脂肪沉积物中，这些脂质斑块可以在血管内膜上形成。研究人员追踪调查了257名接受外科手术的患者，该手术通过去除颈部动脉中的脂质斑块来降低中风风险。
血液记录
研究人员将切除的脂质斑块置于电子显微镜下。他们在150名参与者的样本中看到了锯齿状斑点——微塑料的证据——与细胞和其他废弃物混杂在一起。化学分析表明，这些颗粒大部分由聚乙烯或聚氯乙烯组成，前者是世界上使用最多的塑料种类，通常用于食品包装、购物袋和医用管道，后者通常被称为PVC。
微塑料颗粒（箭头）渗入从研究对象血管中的脂肪沉积物中取出的活体免疫细胞--巨噬细胞。
图片来源：R. Marfella等人/N Engl J Med
分析显示，平均而言，脂质斑块样本中微塑料含量较高的参与者，其炎症生物水平也较高。Brook表示，这暗示了这些颗粒是如何导致健康状况下降的。如果微塑料颗粒容易引发炎症，它们可能会增加脂质斑块破裂的风险，溢出的脂肪沉积物可能堵塞血管。
与脂质斑块中没有微塑料的参与者相比，有微塑料的参与者更年轻；更可能是男性；更有可能吸烟；更有可能患有糖尿病或心血管疾病。由于这项研究只包括需要手术来降低中风风险的人，因此不清楚这种联系在更广泛的人群中是否成立。
Brook对那些脂质斑块中没有微塑料的参与者十分好奇（这些参与者的占比为40%），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完全避免塑料。该研究的共同作者、美国凯斯西储大学（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心脏病专家Sanjay Rajagopalan表示，这些参与者的行为可能不同，或者处理塑料的生物途径不同，但还需要更多的研究。
进展停滞
这项研究是在一项旨在消除塑料污染的国际条约的制定过程中进行的。2022年，175个国家投票赞成制定一项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条约，目标是在2024年底之前完成。
研究人员一直在争取更多的参与机会，并指出该条约的进展过于缓慢。Landrigan说，当谈判代表们4月份在渥太华集会时，这项研究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紧迫感。
虽然Rajagopalan还在等待关于微塑料的进一步数据，但他的发现已经对他的日常生活产生了影响。“我更有意识地在审视自己与塑料的关系，”他说，“我希望这项研究能让我们反思，人类是如何利用石油衍生产品重塑生物圈的。”
文中提到的研究以“Microplastics and Nanoplastics in Atheromas and Cardiovascular Events”为标题发表于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官网。
点击链接即可阅读https://www.nejm.org/doi/10.1056/NEJMoa230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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