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林知的可怕一面
123.我们之间，只需要有一个大人就好。
前情回顾：
“吃点吧，我知道你也饿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不体面的成年人坐在车里吃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哪怕生活是一潭死水，也会因爱而泛起涟漪。
傅辞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在我身边，早上一睁眼能够看到你，我就觉得日子足够幸福了。”
1
“景舟，来省院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因为我对他人卑躬屈膝而觉得难受。”
“我刚开始上班那会儿，我家老头已经从江城检察院内退了，虽然傅家顶着家族光环，但实际上体制内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帮我，所以那个时候该去的饭局，该敬的酒，我没有一次是落下的。”
“老头虽然总说我冥顽不灵是体制内的大忌，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什么都明白，他明白我的苦衷，明白我的心疼，也明白接下来这条路不好走。
可是他不懂我最难受的点在于，我希望他风光霁月，希望他稳坐高台，希望他一世都不要沾风雪，不必走那条泥泞路。
但跟我在一起，这条路就是他非走不可的必经之路了。
“傅辞...”
“好啦，回家。”
2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洗漱完睡下不料又失眠了。
第二天去上班无精打采的，不过好在季青临那边有周梧的消息了。
“我们在霖州一个火车南站餐厅监控里发现过她的踪影，手边提着行李，应该是准备离开的。”
“查到她的票了吗？是去哪里的？”
季青临顿了一下，道：“没有，也许是坐的大巴，没有实名制购票。”
我思来想去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霖州。
坚持了那么久的案子，不等个水落石出就匆匆离开，不像是周梧的风格。
“景舟，你也知道市局这边警力有限，我不能再分出精力帮你找人了，既然已经确定周梧安全，接下来还是由你们自己去联系吧。”
“好，谢谢季队。”
我给周梧微信留了个言，希望她看到之后能联系我。
3
晚上傅辞回来，说起陆逾白今天没来上班的事儿。
“他一年365天恨不得上356天班，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请假了，估计还是为了那姑娘。”
“市局的消息他应该知道了吧。”
傅辞戴上眼镜头也不抬道：“知道又怎么样，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任何人在情爱面前都会变成傻子，这个定理万无一失。
他合上资料走过来：“别再想周梧的事情了，连山这个案子不可能从十五年前的角度立案，最多查一查那些慈善基金会的问题。”
傅辞也很无奈，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正确的，哪怕当年的扶贫工作有纰漏，有疏忽，也决计不可能再重新起底。
有问题的只能是那些赞助的慈善企业，他们利用山区女孩助学的机会，将女孩当做物品买卖，随意践踏人格，这才是唯一能够切入的点。
“唐婷的案子呢？”
傅辞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又道：“放心吧，我会推进的。”
4
唐婷之前在前市一的那些检查报告可以证明她并不是死于先心疾病，很有可能在此前遭受过侵犯。
如果这个案子能重新审判，那我母亲死亡真相也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他在我身边坐下，迟疑良久才说了句：“景舟，唐婷的这个案子，我怕你到时候没有能力承受这些冲击。”
我苦笑一声：“怎么会没有能力承受，这个结局我已经足足等待了快20年了。”
幕后操控者可以逍遥法外这么多年，难道我连区区见证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伸手抱住我，长叹一口气道：“可能有时候你也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靠在他怀里，闷声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坚强。”
傅辞教会了我很多事，他教会我爱恨，教会我如何自洽，教会我与这个世界和解。
他是个很好的老师，总能够在不经意间改变我。
我想，或许从一开始应该是我动心而不自知。
就像那年第一次初见，我们在一个案子的现场相遇，于千万人之中喧嚣吵闹，我不关心，只看向他落寞的灵魂。
5
我几乎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天他穿了什么衣服，手上戴的是什么表，领带上的领夹是一枚小小的星星。
和他这个年纪有些不匹配，但却无碍于气质。
他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插科打诨，只是轻轻一瞥就与我对视。
沈小寒曾经说过，真正爱一个人是会先爱上他的灵魂，其次才会看到他的皮囊。
我想那一次，我应当是先看到了他的灵魂。
傅辞说那一年是他最倒霉的一年，经历了长长的手术康复期，好不容易腿稍微能走两步了，偏偏又出现了各种并发症。
他为了一个案子，牺牲掉了后半辈子最重要的健康，偏偏还要在众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爱他偏执又洒脱的灵魂，是这天底下最纯净洁白的东西。
我愿意为此献上，我的一切。
傅辞忽然笑了笑：“你肯定不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对我说话有多刻薄。”
我认真回想了一下，那时候确实说过很多不太礼貌的话。
“是我犯贱，偏偏就喜欢你挤兑我。”
情爱的真谛，大概就是食得咸鱼抵得渴。
6
第二天是周末，我早早醒来煮咖啡准备回司鉴加班，这段时间人手不够用，加上案子又多，一时间有点忙不开。
傅辞睡眼惺忪地起来：“要我送你吗？”
“不用，你再睡会儿，我今天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他想了想，道：“那我一会儿中午给你送饭吧。”
最近痴迷于钻研厨艺，倒真让他鼓捣出几道像模像样的菜来，色香味俱全，称得上是家庭煮夫了。
助理也被我喊来一起加班，她倒是任劳任怨，只是埋怨了几句排班问题。
“景舟姐，你好歹也算是主任级别了，怎么手底下那群人每次对排班都有意见，把最差的班次都让你上了。”
我平声道：“每年这时候都这样，以前胡老头在的时候也是。”
每年六七月份都是评优评级最火热的月份，我既不能有偏颇，又得顾全彼此的脸面。
但是这几年司鉴资源实在紧张，分不出什么红利来，他们闹闹小脾气也是正常。
胡老头往年的手段都是画大饼，我画不了饼，只能公事公办。
助理气呼呼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一点团结精神都没有。”
我哑然失笑，安分守己就不错了，还要求他们团结，简直是异想天开。
“对了，刘妍最近怎么样？”
助理有些尴尬道：“好多了，她最近工作也挺认真的，不再提苏敬山了，我想应该是走出来了。”
“那就好。”
7
晚上下班准备去买一点熟食回家，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赵宁。
大概已经有几个月不见了，她的肚子越发大了，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不堪。
身边没有人跟着，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艰难地扫码付款。
看见我的瞬间，她明显一愣。
“骆医生，好巧啊。”
我纳闷道：“怎么一个人出来？周岩呢？”
“表哥忙着上课呢。”
“你...快生了吧？”
她满脸的幸福，小声道：“还有两个月就是预产期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小家伙最近闹腾的很，晚上我都睡不好觉。”
“子痫好点了吗？”
赵宁明显回避了我这个问题，只道：“骆医生，你一定要尝尝这家的卤煮，真的很好吃。”
其实关于周家的传言我也听了不少，赵宁怀孕之后，周父勃然大怒，扬言要把这个逆子赶出家门。
周岩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周家门风尚且正常。
远方表妹尽管已经出了五服之外，但传出去毕竟也不好听，况且两人没有结婚，关系不清不楚，女方又怀了孩子，在老辈人眼里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赵宁挺着大肚子跪在周父周母面前苦苦哀求，还立下保证说自己将来绝不会给孩子做要挟。
这桩丑闻才被压了下去。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卑躬屈膝，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下一个累赘的孩子，彻彻底底毁掉自己的人生。
8
“赵宁，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办？”
她抬起头认真道：“表哥答应我了，他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就守着我和我的孩子，我也不求有什么名分，只要图他一颗真心就好了。”
我皱眉，问道：“这是周岩告诉你的？”
赵宁幸福的点点头。
她看了眼时间：“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着又拎着大包小包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连车都不舍得打，挺着大肚子直奔地铁站，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等人走后，我才发现她不小心把一个袋子落下了。
袋子里是身份证复印件，还有一份复印的法人合同，而上面的法人是赵宁自己。
公司名字叫周氏投资有限公司，周岩持股95%，法人赵宁。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周岩如意算盘原来打在这里。
找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表妹做法人，成立一个空壳公司，方便非法集资非法吸纳，哪怕有一天真的东窗事发，他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而被连坐的就只能是赵宁。
而赵宁现在是个孕妇，按照量刑孕妇不用坐牢，一旦这两个月内周岩的公司出什么事儿，她或许还有一条退路。
难怪之前周岩没有让赵宁把孩子打掉，反而是各种花言巧语骗得她不顾生命危险也要保下这个孩子。
原来他早就算好了这一步，也准备走这一步棋。
刘晓峰病倒之后，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布局套现，所以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他立马就成立了空壳公司，以方便后续招摇撞骗。
赵宁在什么都不知情的状况下坐上了法人的位置，甚至她可能还喜滋滋地以为这是周岩爱自己的证据。
我曾经看不上赵宁，如今只觉得她可怜。
一个女人将爱情当做了生命的全部，就注定她这辈子都无法找到自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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