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杰:非常荣幸今天能跟郭笑老师和现场观众进行一个面对面的交流,思考这次“独角对话”的主题时,想到了和郭笑老师曾经拥有的共同身份,想到了我们为什么要做戏剧——因为戏剧是一道光,它在吸引着我们,指引着我们,就先聊一聊大家可能比较感兴趣的郭笑老师和我的“艺术人生”。
郭笑:家里父母确实从事这一行,都在铁道兵文工团,15岁的时候,报考了总政话剧团,大家都觉得那是特别好的地方,然后我就去了,之后也去过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进修了一些戏剧文学。把我对待戏剧像一片海洋的这个认识开拓了。原来很单一,原来就是一个演员,那么后来慢慢随着成长又觉得你要去自己进行创作,你也是一个创作者,那么就不局限于在单位、在地方,那么广阔的天地,整个世界都是你可以去徜徉的地方。
后来又通过读一些书,尤其是像《象棋的故事》这种文学的名著,大家知道茨威格先生,他是弗洛伊德的铁粉啊,又写了那么多著名的小说心理分析。30岁左右,看到他生前发布的最后一部中篇小说《象棋的故事》,我就很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把它记住了,但就像别的小说,咱们都看过的《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啊,看完能记在心里多少,可能也因人而异。又过了十多年,我老就觉得应该用自己有限所学,也要向经典致敬,向大师怎么表达一下后辈人的这种钦佩吧,希望把这个故事搬上台前。
最开始创作的时候不是像独角戏这样,最开始就用最传统最笨的办法,那小说里有几个角色,咱们就写几个角色,该男的出来出来,该女的出来就出来,但是大家知道它这又不是戏剧,它没有什么戏剧冲突,没有什么场上事件,它甚至都没什么情节。作为一个小说,大家知道,人心理的描写构不成戏剧冲突,然后我就头疼,在这儿我就进行不下去,把角色数量缩成5个人,也进行不下去,3个人也不行,2个人也不行,2个人我觉得够自由了,有点像我们中国的相声来一逗一捧,什么事儿都能说挺自由的啊,但还是不行。具体在台上,谁说哪句,又是个头疼的事儿。最后决定就独角戏,
当时对独角戏也没什么概念,我就把从小到大看到的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什么单口相声、评书,美国学的脱口秀、即兴戏剧等都进行过一些简单的考察,去观摩,找一找共性,这样慢慢就把自己一些偏好、喜好也加进去,比如小说里的国际象棋,在戏中慢慢就把中国象棋元素也注入了等等,然后到现在,到现在,我觉得这个戏也帮助了我自己的成长,帮助了我在创作上的树立一些坚定的观念呀信念等等,大概也就是这样。
李国杰:《象棋的故事》在郭笑老师、他心里已经存了很多年了,最后用它最适合的一种方法也就是独角戏把它呈现了出来。
2022年,鼓楼西8周年,我们做了一个独角SHOW,后来,我们就想哎,这个可以做一个什么戏剧节,那个点是谁出的,你知道吗,丁一滕啊,丁一滕导演,他说,你们做独角戏就做个独角季,当时他提出是这个季节的季,后来我就想哎,挺好的,所以我们就是8周年独角SHOW,但后来呢,进一步生发,我说咱们可不可以做戏剧节呢,因为鼓楼西从来没有做过戏剧节,在2022年的下半年,我就策划了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在去年的3月份,演了一些戏,然后做的还不错,业内反响挺好,所以从去年3月份结束以后,就开始策划今年的第二届国际独角戏剧节,邀演了国外的剧目,实现了京津冀演艺领域协同发展。
这个戏剧节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得到了很多业内人士的支持,有罗锦鳞、濮存昕、佐藤信、任冬生、司徒慧焯、周可、郑云龙、丁一滕、李羊朵9位业界知名的联合发起人,濮存昕老师还是我们戏剧节的领座。同时,我们这个戏剧节投来了很多优秀的作品,怎么筛选,谁来把关,我们成立了一个专家团,由6位专家,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的彭涛主任,八一电影制片厂原副厂长马维干老师,南京大学文学院副院长高子文老师,中国戏剧文学学会的会长杨驰老师,还有中国戏曲学院的宋之歌老师和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的陈樱之老师,请6位专家给我们把关,从投来的作品里筛选哪个需要演,哪个可以演哪个不演,由他们来把关啊,这是成立一个专家团,这个专家团还有一个任务,在戏剧节“五大单元”最后一个叫独角戏之光,可能大家不太了解什么叫独角戏之光,我想呢,就是我们做独角戏很难,但是没有一个奖励机制,所以从这届开始,我们有一个奖励,就对戏剧从业者,你从事独角戏创作,我们给奖,一共八大奖项,开幕式那天已经公布了入围的名单啊,河北本土精英集团的那个《手术》,也是入围了最佳编剧的提名在戏剧节闭幕的时候,我们会进行一个最终获奖公布。
关于戏剧节的主题,我们从现在开始是每一届主题,用一句话,第一届的时候,当时是一些灵感是怎么来的呢,濮存昕老师经常到我们那儿去看戏什么的,我就突然想起我多年前买过他那本书,就是他跟童道明老师合作的那本书《我知道光在哪里》,我就拿过去请他签名,就说到这事儿,突然那天想到戏剧节主题,我想就用这本书的名字,当时这个名字出来以后,所有人就是没有一票反对的,所有人说太好了,这主题太好了,在舞台上演员,知道光在哪里,对吧。
那么今年这主题在想的时候呢,我一直在想,我们怎么想,我说,我们今年既然是国际的,能不能再跳的远一些,我当时就想起了彼得·布鲁克的一句话,“我可以选取任何一个空间,称它为空的舞台。一个人在别人的注视下走过这个空间,这就足以构成一幕戏剧了……”,我说我们独角戏不就是一个人在台上演吗,于是就有了本届戏剧节的主题“一个人从台上走过”,也是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就是我们策划戏剧节,或者我们来做这件事情,每一个地方都是很用心,
就是用心考虑到艺术家的需求是什么,然后场上观众的需求是什么,受众的需求是什么,方方面面都要考虑。
当时说这个推荐到河北的邀演剧目的时候,除了咱们本地的优秀作品《手术》以外,我们肯定要有一个外国作品,我们选的是希腊的,因为就是世界戏剧的发源地,对吧,叫古希腊古希腊戏剧,所以这次我们想办法邀请希腊国家旅游部支持的独角戏,国内的戏,我觉得如果能推荐的最好的就是郭笑老师这个《象棋的故事》,这个戏的编导演,融于一身啊,这个是挺难的。
李国杰:大家知道演出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自导自演,因为什么,独角戏他没有那面镜子,导演在底下坐着是演员的那个镜子,他没有他自己演完了,不知道什么样,对吧,当时怎么想的。
郭笑:对就是这样,理论上都成立,就是编导不分、表导不分啊,但实际操作,真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戏演员在台上什么样子,我也想看一看灯光、音效配上给观众带来的整体效果,就凭着怎么说,首先得凭热情,你没有热情,也谈不上其他的,一会儿你就疲惫了,呃就是我,这是在干嘛,嗯,有好多地方的观众说哎,独角戏一个人,观众要买票,要看戏啊,要看到男男女女这多热闹,看你一个人干什么,所以独角戏您说的这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是就算同行的话,聊导演专业的话,能有多少再演,这一个手指头都用不完,因为你在台上稍微有那么一秒让观众出戏,让观众不太去投入。人家就给你排斥了就走神,这个最致命的哈。
独角戏,自己俩小时这很难,创作过程是有点像穿珠子,比方象棋部分,去拜访象棋大师,练一练棋谱,看一看书,摆一摆棋局,这样好几年就过去了,中间还有其他珠子,比方我们中国文学呃,《木兰辞》等等,光选这个诗歌,因为咱们中国是诗歌的大国太多了,你选《木兰辞》,你把人李白,杜甫放哪儿,你选李白,杜甫那还有别的锦绣诗歌,说不完,但是选来选去你,你就这么背吗,那多没意思啊,小学生也能背,你这么大人,你跟人家有点区别吧,然后其他的方面比方国际象棋也有,人家大师了在全世界享有盛名,都能扎下来做一些事,我们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能对吧,我们有什么障碍吗,独角戏就像你的苦功夫,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就继续,串珠成线。这也是一种发酵,时间长了,它会有个发酵发酵,和饮料与酒的区别就不一样了,这些经历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