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融媒 |【武垣风】赏菊记

民生   2024-11-24 17:06   河北  
赏 菊 记
齐殿玺
11月4日午后,我正在书房读一本有关朝鲜战争的书,正读得如痴如醉。忽听妻喊我,看花去!把我从硝烟弥漫的战火中拽了出来。妻说肃宁县第六届金菊文化艺术节已经开幕了,我们计划下午去的,我才如梦方舒。
我和妻骑着电动车,我后座上载着女儿,赴后堤绿茵花卉园,赏菊。其时霜降已过,天气已经开始转寒,且此时日头已偏西,但所幸今日晴朗,天气正暖,正宜骑行。
肃饶路两边的麦苗渐变深绿,远望如毯。而更远处天空如整块儿碧玉,白云编织成丝缕状在空中飘动,似烽火白烟,但洁净而柔软。
到了花卉园,由于是周末,游人如织,往来不绝,有很多老人与孩子,老人无事,孩子难得闲暇,正好来此游玩。也有像我们这样一家三口的,甚至有一家数口的,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般的喜悦。
花卉园是一个大暖棚,高达数米,方圆十数亩。我们到的暖棚,看到两列的盆栽菊花呈雁翅排开,分列门口两侧,似是迎宾。外侧一排是小花品种,但颜色极艳,像是小婢,敛容谦恭。里侧一排为大花品种,或玲珑,或妖娆,仪态万方,像是身份稍高的侍女,肃立,彬彬施礼,把我们延入其里。里面则是数个大展区,一万多盆菊花摆开阵式,供人们观赏。有长方阵,有半圆阵,有的阵依地势、空隙摆列。秋菊怒放,恰似烟花绽放,一下子都涌进你的眼里,使你眼花缭乱,分不清哪种是哪种,哪种更好看,只觉得都好看。
刘巨雷 摄
妻拿着相机拍照去了。女儿耐不住我的慢,也往别处而去了,只剩下我在这里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我才看清,菊花的颜色,竟是一盆一色,只一种黄色,就有浅黄、深黄、金黄数种之分。形态也是千姿百态,一盆一态,绝不雷同。有一种白色的菊花,竟如银盆一样,也似盆那般大。这得多少品种呀!这得多少的工夫,多高的技艺,才培育得出!
这么多的花,应该与诗相配,但有哪些诗呢?我一时竟连一首也记不起。因为这些花,灿若朝霞,充满了牡丹的富贵富足之象,使人感到的是盈溢了的满足感。而那些瘦的诗人写的诗,就像擦在花瓣上的眼泪,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旷远,都蒸发升腾了。
也许没有蒸发升腾的,只有毛主席那句“战地黄花分外香”了,配着陈凯歌导演的《志愿军:存亡之战》中,那铁原城外漫山遍岭的野菊花。一阵硝烟过后,那野菊花都毁灭了,只有志愿军63军那钢铁般的意志还燃烧着炽热的烟火,使人不敢逼视。
人们说,九月宜追思,此时更宜追思。志愿军63军的前身,就是1945年9月成立的冀中纵队,战士大部分都是晋察冀边区的子弟,其中有许多战士,就来自我们肃宁。在1999年版《肃宁县志》的革命烈士英名录中,在1951年牺牲的肃宁籍志愿军战士,就有35人,他们大部分都隶属63军,就牺牲在举世震动的铁原阻击战中。不知道现在的铁原是什么样的景象,我猜想此时也应该是遍地黄花,那些花,是志愿军战士的鲜血浇灌而长成,必然闪耀着璀璨而神圣的光芒,供后世人凭吊瞻仰。恍惚中,眼前这些灿若朝霞的菊花忽然幻化成了志愿军战士一张张可爱的脸。
 倏忽之间,这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眼前灿烂若明霞的菊展,73年前烽火连天的铁原。在我的眼前,在我脑海之中,它们交替出现,使我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在梦幻中。这两幅反差极大的画面,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前后因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有时候该想一下他们,比如说现在。
其实赏花,看的是自己的内心,唐寅说,“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他们赏的都是自己的际遇悲喜。如果我们跳出来,会看到一个更宏大的境界,我们应该进入这个更宏大的世界。

我定定神,终于回到了现实当中。远处,妻和蹦蹦跳跳的女儿向我走来。女儿买了三个草娃娃,笑语嫣然。妻抱着一盆绿色的菊花向我走来,脸上满是阳光般的笑容。我释然了,也微笑着迎上前去。

编辑:任静

校对:王莉

审核:葛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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