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演员不演贤妻良母，国产剧终于好看了
体娱
2024-11-20 08:31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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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棉纺厂两个女工家庭的故事，从70年代末讲到了90年代，正是改革开放如火如荼之时。电视剧以细腻、微观的视角，纵观这三十年中国南方家庭生活的变迁，高考恢复、国企改革、知青返城、个体户下海……诸多历史事件都在小巷烟火气的氛围中自然呈现，剧集也收获了不俗口碑。有不少人将《小巷人家》比作中国的《请回答1988》，同样是街道邻里的故事，同样有孩子和父母的成长，还有青梅竹马的爱情。《小巷人家》不同的是，将主人公设定为棉纺厂两个女工——蒋欣饰演的宋莹，闫妮饰演的黄玲，围绕她们展开关于孩子、丈夫、婆家、工厂等等故事，我们感受到了从女性出发新的视角。蒋欣饰演的宋莹，一出场就给厂领导来了个下马威。为了分得公房，方便一家三口起居，她把自己孩子丢到书记家中，惹来闲言碎语。书记迫于压力，为宋莹调配出分房名额，她泼辣的个性由此可见一斑。这不是好惹的邻居，也不是传统温良的妻子。闫妮饰演的黄玲，个性恰与宋莹相反。她处处为孩子、丈夫和丈夫一家人周全，牺牲自己的时间、自家粮票，托住丈夫的孝子颜面。剧集开场的黄玲习惯忍让，她是一个典型的好妻子、好媳妇、好妈妈形象，做足好事，但也受尽委屈。正是这样两个个性相反的女人，阴差阳错成为邻居，共同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宋莹打抱不平，黄玲细心忍耐，两人渐渐相互影响也相互照应，她们共同扶持的友谊成了《小巷人家》最大看点。以往国产年代剧中，我们最常见到的叙事模式是以男人为中心的家庭发生一系列变革。妻子往往作为第二位或者更为次要的角色，以贤惠、周到、同甘共苦的美好品质，辅助丈夫为家庭或家族成长添一份力。而在《小巷人家》中，家庭主位转为女人，女人在争取衣食住行、孩子教育、职工权益等各方面的主动性被放大——我们也非常直观具体地感受到，一位妻子为家庭能够做出多么大的贡献，而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更有涉及到家庭命运的抉择。其中最突出的是住房问题的解决。宋莹和黄玲两个女人，分别为各自家庭挣得更为舒适宽敞的居住环境。这在以往的国产剧中是完全没有的——而正因为她们具备了与丈夫同等的经济能力，在家中对孩子教育成长、在社会关系中与他人的相处也有了更为主动的掌控权。黄玲在家中的“主权”就是一步一步彰显的。起初她辛辛苦苦为丈夫公婆一家做饭，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丈夫也不会考虑她的感受；但自从她挣得单位分配的房子，认识宋莹这样娇俏的伙伴，黄玲也在一点点觉悟中不断扩大让自己舒服的心理空间。从开始艰辛地独自带两个孩子搬家，到拒绝夫家的侄子外甥来家中过长假，再到直接和婆婆提出补贴照管费用，再到小姑子知青返城，黄玲完全“支棱”起来，强烈拒绝公婆提出外甥住进舅舅家的要求。黄玲是一点点改变的，直到在关键问题上掌握大是大非，不再无条件牺牲自己、为难自己，无限忍让。在闫妮一场和公婆大战的对手戏里，我们可能难得看到国产剧中一个妻子如何直面自己在家中的困境。她决心不再做一个“贤妻良母”，她明确提出自己的边界和家中其他人应遵守的秩序，因为这套住房是她挣来的，她有权决定如何分配自己家的空间。与黄玲缓慢的改变对比，蒋欣饰演的宋莹，则是国产剧中少有的泼辣妻子形象。她尊重自己的需求，该争的争，该让的让，生活中保有鲜活的仪式感一点也不缺。在70年代末物质匮乏时期，宋莹不仅把自己打扮得时髦得体、落落大方，对家人的需求也总能想办法满足，努力攒一个电视机，或去餐馆“奢侈”一番。她的身上那个年代有少有的朝气，原来不强求勤俭持家，日子也可以过得这样有滋有味。蒋欣在《小巷人家》中的演出，自然呈现出娇媚、爽辣但又是非分明的个性。她不同于传统温良忍让的妻子，但略带跋扈的个性反而让人眼前一亮。然而细数蒋欣过去的角色，她大多作为配角，辅佐靓丽稳重的主角。最典型如《甄嬛传》中年妃一角，美艳、善妒而哀戚，让人又爱又怜又恨。在孙俪所饰演的女主前，年妃的个性终究属于少部分人欣赏的有缺憾的美——蒋欣出演的许多角色多有这份高傲和倔强，也在过去的作品中总难登上主位。但在《小巷人家》中，她的本真个性和宋莹这个角色贴合得刚刚好。宋莹的娇嗔和彪悍都有其理所当然的可爱，观众也自然心向宋莹，为她每一次心安理得不拧巴的选择拍手叫好。这样有个性妻子的出现，其实在今年的诸多影视作品中已看到迹象。《我的阿勒泰》中的马伊琍，《出走的决心》中的咏梅，《好东西》中的宋佳……等等中年女演员，都在打开新的局面，扮演听从自己内心声音的女性，而不再局限于传统观念要求的妻子、母亲等身份。许多年前，姚晨、海清等几位青衣型演员曾公开表达中年女演员无戏可拍的窘境——不是饰演妈妈就是婆婆，年轻时不管多么光鲜，一旦结婚生子面临的就是这样单一的戏路。然而随着社会观念改变，人们渐渐为国产剧中批量复制的花旦偶像审美疲劳，更愿意接受当一个女人自然衰老，在不同年龄她们依然有绽放自己的魅力。——妻子、母亲，不过是女性的身份之一，她们会展现更为自我的一面，在影视作品中呈现出层次丰富的美，令人细细品味。因此，人到中年的蒋欣，终于迎来自己作为主角的机会，似乎是一种幸运，但又是时代使然。年轻时的美艳容貌为她创造机会，另一方面也局限了影视创作者对她塑造的想象。若非蒋欣自己坚持试镜《甄嬛传》年世兰一角，我们可能根本无法遇到这样一个决绝而寂寞的倔强妃子。她大概率会饰演温文尔雅的妃嫔之一，正如很多年来，生性刚强的宋佳，总在扮演性感的情人或妻子角色。如今，女性魅力不再只有清纯或性感那简单两面了。中年女性的魅力，更不止如此。宋佳将《山花烂漫时》中的张桂梅演出刚柔并济的一面，迎来观众的掌声；蒋欣也遇到“转世后的年世兰”，她娇嗔，她跋扈，但她受到人们的尊重和喜爱，不再落入凄苦境地。开放的视角打开，我们所看到的电视剧也有了新鲜的可能。原来，妻子妈妈也可以挑大梁；原来，她们走出自己的家庭去闯荡世界没有错；原来，即使一个人悠游，她也没有辜负谁、错过谁，生命终究是她们自己的，该如何选择，是每个女人自己的绽放。![]()
当《小巷人家》收官时，电影院正上映新片《好东西》。我们可以同时看到两种女性友谊，在不同年代，展现不同于男性友谊的温和与敏锐。对观众而言，更多样的主角意味着更多样命运的投射。当我们看到新的不惧年龄、不惧变化的女性角色成为主角，世界也在我们眼前温暖而辽阔。![]()
排版丨Amethy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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