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9岁的禹作敏狱中难耐孤寂,吞药自杀,死前念叨:回家

文摘   2024-11-06 15:15   广东  

44岁时,禹作敏只是贫困村大邱庄大队党支部书记。

几年后,他带领着大邱庄工业腾飞,印刷厂、电器厂等一个个工厂企业发展起来了。

大邱庄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而禹作敏本人也各项荣誉加身,成为了当代风云人物。

可是站在名利顶端的禹作敏却“飘”了,他成为了当地的“土皇帝”,若是谁敢和他作对,轻则被痛打一顿,重则被虐杀。

当执法机关想要搜查嫌疑犯时,他竟然组织手下工人公然抗拒。

如此嚣张跋扈的他,在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后,终究忍受不住失去自由的生活,选择服药自尽。

那么,禹作敏到底做过哪些坏事?他又是如何落入法网的?

大邱庄人们对他的看法

位于天津的大邱庄,原本是所谓的“讨饭村”,村里人在1976年的平均收入为167元,小伙子想去别的村子娶个媳妇都困难。

禹作敏为了带领大家脱贫致富,开始创办工厂,当时的思想并不开放,他甚至被人们在背后指责“挖社会主义墙角”。

乘上了改革开放快车的禹作敏,在1993年已经将村里人的人均收入提高了45倍,这个村庄成为了“天下第一庄”,是当时我国最富裕的村子。

农民企业家、天津市劳动模范、天津市优秀党员、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乡镇优秀企业家、被《半月谈》评选为1992年的“十大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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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荣耀,都在述说着他的功绩,这时候的他表面上是一个好书记、好党员,为村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然而直到1993年8月被法院宣判了罪行后,人们才知道,禹作敏私底下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甚至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1990年4月,仅仅因为大邱庄家具厂厂长刘金会与禹作敏堂弟的女儿有过节,刘金会便被禹作敏的堂弟找人痛打了一顿。

打了刘金会一顿,禹作敏的堂弟仍旧不解气,便央求禹作敏来帮自己“出出气”,将刘金会的父亲刘玉田也教训一下。

过了几日,在禹作敏的授意下,刘玉田被几人带到了大街上殴打。

刚开始刘玉田企图讲理,后来他跪在地上求饶,然而这些都没有用,七个打手继续黑着脸殴打,最后刘玉田被活活打死了。

禹作敏企图包庇打手,动用资金和权力进行多方运作,然而这些都没有用,这七人还是依罪被判刑。

原本这事没有追查到他的头上,他应该觉得庆幸才是,可是禹作敏却非常愤怒,认为这是当地的司法机关不给自己面子。

禹作敏竟然组织了群众当街游行,并向司法机关提交了两千名群众的“联名抗议书”。

同时,他还依据自己的喜恶,对这件事进行了“处置”,组织人们为施暴者的家属募捐,严格监视刘玉田的亲属,开大会声讨已故的刘玉田。

刘玉田的亲属被限制外出,刘玉田的三个儿子侥幸脱离了大邱庄,但是刘玉田的女儿就没有这般幸运了,被非法管制了将近三年,直到禹作敏落网才被放出来。

禹作敏为何能在大邱庄为所欲为?

大邱庄的村民,都不敢和禹作敏唱反调,因为房子、医疗、交通、物业水电费、儿女的上学......村民方方面面的福利都是禹作敏所给予的,他们既享受着福利,又受到禹作敏严格的管制,代价是失去了部分自由。

“福利真好,但是管理也是真严格!”

“禹作敏就像是土皇帝,打人如同吃面条。”

在禹作敏落网10年后,记者采访了村子中人,大家对禹作敏的感情很矛盾。

一方面怀念着他给大家带来的富裕生活,毕竟“吃喝有保障”,另一方面,也觉得如今的日子“自由多了”。

对于穷人而言,更喜欢禹作敏带给自己的稳定生活,毕竟在禹作敏被捕后,企业逐渐的陷入了连续几年的低潮。

当初在职员工的工资常常提升,老人在1994年的退休工资就有100多块。

“如今老爷们每月仅仅赚六百多,仅仅孩子上学和家里烧煤气的钱都满足不了。”

破旧单元房里,堆砌着蜂窝煤,一个正在打麻将的女主人不耐烦的对记者说道。

然而企业家更享受自由的创业机制,百亿钢管公司黄处长表示,自己公司比“禹作敏在时的企业还要好”。

不过禹作敏在企业家们心中地位还是很重要,黄处长颇为感慨的说道:“百亿园区也是禹作敏在时规划的。”

禹作敏被捕

因为禹作敏将大邱庄当作自己的“王国”,所以不能容忍任何贪污大邱庄财产的行为。

1992年11月,华大集团总经理李凤政突然去世,企业的巨额资金流向说不清楚,企业不明不白的就欠了3亿外债,这让禹作敏非常愤怒。

根据收到的消息,李凤政在死前发现“公司干部有贪污”,无法无天的禹作敏竟然私设公堂,在里面准备了皮鞭、电棍这些用于行刑逼供的武器,还有录音和录像等监控设备。

禹作敏率先动手,恶狠狠的打了“不老实”的被审讯者,随后其他打手也围住被审人员,一顿拳打脚踢。

被审人员被折磨的鼻青脸肿,只有“承认”了自己的贪污罪行,才可能被这群恶魔暂时放过。

这群打手至少有18人,由于禹作敏重赏过动手最凶的那个人,因而后来的“刑讯审问”,打手们下手时都分外用力,若是第一批人打得累了,就换另一批人上场接着打。

这场酷刑,直到审出了人命,才堪堪停止。

养殖场业务员危福合在被审讯时,一直坚持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因此遭到了连续7个小时的残忍殴打。

渐渐的,他停止了痛苦的哀嚎声,打手才发觉不对劲,当他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除了已经死亡的危福合外,还有十几名公司的职工被审讯,且被非法关押了一月有余。

法医鉴定结果表明,危福合的身上有大大小小380多处伤痕,他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和打手们商议了一下后,禹作敏淡定的报了警,告诉警察,危福合是被“突然冲进来的一群人打死的”。

为了防止人多口杂,让警方发现端倪,禹作敏和打手们最终决定让四个可靠的人把这事担下来。

于是,等到警察来时,听到的说辞为:刘云章、陈相歧、李振彪和刘绍升四人原本在询问危福合公司经济问题,可是在大约晚上七点钟时,仅仅留下了李振彪负责看守着危福合,另外三人去吃饭了。

突然间,不知从何处冲进来的20多人竟然对危福合一顿痛揍,随后又匆匆离去。

李振彪是万全公司的普通员工,对于冲进来的人完全不认识。

为了应对警方,禹作敏伪造了危福合经济问题审讯笔录,为了让这份笔录更逼真一些,他们还专门去停尸房用危福合的手指按上指纹。

警方发现,现场并没有20多人闯入的证据,而且危福合身上的伤痕也不是短时间暴打便能形成的,因此警方继续侦察,按照正常程序提取了李振彪四人的脚印。

为了防止露出马脚,在公安局又派来六名技术干警前来侦察时,禹作敏命人将他们给扣下了。

不仅如此,禹作敏还让人将其中两名干警带到自己面前,质问道:“为什么没通过党委?”

在禹作敏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打死个人,天津市的公安局为何这般“不依不饶”?

公安干警被非法扣留,惊动了天津市长聂璧初,他亲自命令下,禹作敏这个大邱庄党委书记才肯放了这几名公安干警,此刻他们已经被关了13个小时。

把干警放出后,禹作敏仍旧设法干预,不仅放跑了李振彪四人,还安排他们藏匿,给他们提供生活必需品,与此同时又妨碍公安追查,等领导找他谈话时,他又一脸虚伪的表示:一定配合办案。

两个多月过去了,在禹作敏的干预下,警方始终无法进村搜查犯罪嫌疑人,因为村子中还有15条枪和两千发子弹(大邱庄派出所撤销后,村中人拒绝上交后留下的),政府派来了武警在附近严阵以待。

1993年3月,李振彪四人先后投案自首,又过了一个月,禹作敏在去天津开会时被捕。

同年七月,其他的涉嫌参与犯案人员也依法被逮捕。

这段时间,警方越调查禹作敏的种种行径,越是心惊肉跳:行贿、窝藏、非法拘禁、妨碍公务......

在审理结束后,禹作敏总结了自己犯罪的根源为:脑袋膨胀了。

身处名利场久了,他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失去了身为农民的朴实,开始和各大领导、部长攀比功绩、工资、奢侈品,甚至组织起了三万人游行与执法部门对抗。

在身边人恭维的话语中,禹作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封建社会的土皇帝,将大邱庄当做自己建立的帝国,在此设立各项规矩,并制定惩罚设施。

禹作敏自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行事风格,终于害了禹作敏自己,害惨了受害者及其亲属,也让大邱庄“忠心耿耿”跟着他的许多人手中沾上了罪恶。

禹作敏也不仅仅是在大邱庄作威作福,他能够做出扣留警察的事情,是因为他对待外人,也渐渐的多了些命令和统治的强迫意味。

由于大邱庄的经济发展全国闻名,1992年11月,为了进行社会调查,北京的一个干部学校,有一个老师领着27个学员走进了大邱庄。

由于询问价格等问题和商店的经理发生了争吵,学员们都被经理叫来的商店保安人员非法囚禁且殴打。

禹作敏听说了此事后,不仅没有处罚商店的经理,还对老师和学员进行了威胁,逼迫着他们写下“因为醉酒而侮辱妇女,被保安人员制止后,又在商店闹事,砸坏了商店的玻璃,打伤了保安人员。”

带班的老师拒不从命,便又被拳脚相加,经过了7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从这里走了出来,被扣上了“流氓”的罪名,身上都挂了彩,还有5个学员因为伤重而进了医院。

禹作敏认为大邱庄失去了自己,便得垮,那么真的如此吗?

禹作敏被送到了天津第一监狱改造后,小儿子因为多年来跟在他身边协助作恶,也犯了不少罪,而被判了十年刑期。

他的三个女儿选择了低调生活,大儿子去别的地方继续做生意。

顺应时代,大邱庄撤村建镇,刚开始失去了禹作敏后,确实因为没有人领导而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发展方向。

1995年,他们买断了自己的房子,福利待遇的各项制度也慢慢的发生了改革。

在1997年的经济危机中,因为钢铁市场不景气,又缺少先进的技术,老旧的工艺在市场上没有竞争力,大邱庄多个企业逐渐衰败。

当初大邱庄能够脱贫致富,主要是因为大家齐心协力筹钱加上贷款,得到了10万块钱,买了轧钢机和土吊车,创办了轧钢厂。

后来企业内部人心散了,各种哄抢利益,企业外面向银行贷款又困难,就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动了,公司走的也越来越艰难。

1997年,因为母亲的过世,禹作敏获得了回去探视的权利,看着自己曾经豪华奢侈的别墅,如今变得门前冷落且衰败,看着大邱庄不景气的经济,他叹了口气,郁结于心。

在监狱中的禹作敏常常目光呆滞、神情怅然的坐着,脸色消瘦,人又失去了精神气,显得愈发苍老。

1999年初,因为冠心病等身体因素,他被送进了医院,在这里,他的生活条件好了一些,可以和老伴同居,又可以看报纸。

可是禹作敏的心中仍旧感到痛苦,在1999年10月,这个69岁的老人喝药自杀了,几日后被火化。

大邱庄的经济,经过了低谷后,在2002年开始有了好转,2007年,其钢材产量占据天津的30%以上,由盛转衰后,大邱庄走向了复苏。

后来天津城市化,年轻人也离开了祖祖辈辈呆着的大邱庄,逐渐的去外面打工、创业,大邱庄像普通的村落一样,留下了一群老人。

禹作敏的骨灰被迁回了大邱庄祖坟,多年来坟墓前杂草丛生,无人打理,非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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