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经历多少年才能长大?对于婉婷而言,这个答案也许要从28岁离开家乡,选择出走算起。
28岁之前,待在老家东莞的婉婷生活得简单安稳,在老家的小城市也在努力追求着文学梦想,为此甚至没有选择更稳定的事业单位,而是一直在新媒体公司工作。
热爱文字的人总是敏感的,婉婷的性格还有些许“包子”。在过去的工作里和朋友合作中,难免要受到欺负,离开家乡的抉择,在她的描述中,都变得有几分无可奈何。
婉婷的故事更像是当代女性出走的代表。这个故事里,她遭遇职场失利,跌入人生谷底,局限在小圈层,既无法向外界更优秀的一波人学习,也无法向上突破天花板,面对需要考虑婚育问题和拿出事业成绩的年纪,婉婷时常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但故事的转折并不如爽文短剧一样,她从家乡来到大城市,经历一番打拼,升职加薪,过上幸福人生。过程中,婉婷遭遇的挫折和艰难清晰可见,她需要在职场中重新忘记年龄,从头开始,像西西弗斯一样,不断地磨砺技能,掌握着生活的技巧。
在34岁这一年,她再次遭遇失业,但这一次她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这一次,婉婷走上来一条自由职业之路,她说,自己学会了很专注地跟自己相处。故事里,婉婷的最大的收获不是收获任何世俗定义上的结果,而是一个坚定的自我。个人的生命力因为不断地磨砺变得丰富有质感。
婉婷的出走和当自由职业者的想法从毕业时就有了,在当时她曾设想过前去广州或更远的上海工作,但家里不支持,父母认为她一旦出门,也许生存都成问题。于是婉婷便开始在家乡东莞工作,只是出走的想法越到工作后半段越坚定。
在婉婷的家乡,文化并不被大家普遍看重,稳定的工作似乎一眼能望到头,唯一几家媒体类的工作,也让她跳槽了个遍。肉眼可见的上升空间限制住了这个女生,“我的写作水平的话在整个城市里,是有竞争实力的,好像去哪里都没问题,但我确实在家乡没有向上发展的空间了”。
婉婷决定去广州重新开始。拿着一份已经工作四五年的简历,她先后面试几份工作,屡屡遭遇挫折,不是行业经验问题,就是对她的年龄有顾虑。直到辗转来到一家mcn机构起家的新媒体公司工作,婉婷开始有了旗下垂类美妆编辑的工作机会。但对于一个从传统媒体出来,只有写小说经验的人来说,进入新媒体相当于换了赛道,一切需要重新开始。身边的小同事比自己更有网感,顶着压力,婉婷还是一步步去求教、去学习。
“我当时的想法是我没有竞争力,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刚毕业的人,其实就相当于和刚毕业或工作一年的人竞争同一个岗位,我把我的要求降低了,重新开始‘跑’出去。”婉婷说。
在广州的工作,让婉婷吃了苦头,几乎是将自己重新打碎,学习一套新语言,接触新行业,掌握一套新技巧。但在大公司工作,还是让她学到了很多,让她印象很深的是在颇有名气的公众号大号黎贝卡的公司工作时碰到的一位上司,以严格的高标准要求着她,例如“水油平衡”这样的一个词,要让她各种追根溯源,直到找到最专业的解答,高标准让婉婷痛苦,内耗,时常自我怀疑,甚至触发了她的创伤,不得不求助心理咨询。
值得一提的是,这份工作很快地树立了婉婷的专业性,给予她清晰的写作方向,她终于知道怎么把自己培养成一个更专业的编辑。“写作方面,我上司给了我很多帮助,并不像写作训练营一样,用套路去写,而是培养了我用以前传统媒体思路,更为扎实的写稿思维模式和写作能力。”
尽管上一份工作做了3年,但面对职场晋升,不善表达的婉婷还是遭遇到了不公,最终主动选择了辞职。这一年,她将近34岁,无论是回到新媒体公司重新再来当个编辑还是再转行,都显得不现实。未婚未育的身份也让她在面试时屡屡受挫,转行到一家甲方公司后,因为工作沟通问题遭遇辞退后,婉婷终于下定决心回东莞开启自由职业。
一切又像回到了四、五年前,离开家乡的状态。然后这一次回来,婉婷多了几份信心和笃定。
“可能比较成功是我在工作室的积累,不管是工作积累还是写稿经验的积累,我都觉得变化很大。我现在很多的工作经验都是从那里积累来的,甚至一些小习惯和工作模式,都是从那一份工作锻炼出来的。”婉婷说。
在广州,婉婷经历了一些挫败,从痛苦中走来,婉婷如今成为了自由职业者,但她的态度却始终是感谢那段岁月,敬佩以及感激那位上司。在职场上扎扎实实培养出的能力,写出的多条爆款文章,足以证明自己的撰文能力,这些让婉婷拥有了真正的底气。
成为自由职业者后,她开始强调,依托于自媒体大号,个人往往是一颗螺丝钉,即使不给力、出错误,也不会影响机器的整体运作。但自由职业不一样,会把长处、弱点都放大,个人真实能力、经验积累,一下子就会暴露彻底。所以她建议,不管是找工作,还是自由职业者,都不要过分依赖简历、经历的堆砌装饰,脚踏实地培养自己的能力才更重要。
两年多年前,从广州回到东莞,日常工作以接稿或者账号运营为主。去年自由职业者阶段,婉婷也发现自己的收入竟然超过了上班,随着经济的稳定,她的心情也比上班时更是稳定。
等到今年再度复盘,婉婷也在反思,尽管收入是平衡了,但没有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近期,她又在调整自己的工作节奏和情绪,把更多的时间挪出来做个人账号,还有规划自己的钩织手工品的品牌。
成为自由职业者以后,虽然失去了过去在职场上和人的链接,婉婷并没有觉得就此失去了和世界的链接,个人丰富世界的构建,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天地”。
早在多年前,婉婷就培养出来钩织手工品的兴趣,属于工作时的解压爱好,“我以前压力最大时就是上班阶段,可是因为跟别人合租,大部分时间我待在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能看书,看电影,中途我会做手工解压,之后我把它发展成了一个兴趣,朋友看见我做的帽子会觉得挺好玩的,也鼓励我自己创立品牌。”
除了安静地做手工艺品,婉婷还在学习芭蕾。起先是为了健康,每周坚持运动,搬回东莞之后,她发现运动的成本变高了,所以索性选择了自己更感兴趣的芭蕾,借此锻炼。
对于这个爱好,婉婷认为很有趣,她觉得学芭蕾过程,就好像写稿,只要找到其中逻辑,就很容易记住动作。在一般人的想象中,学芭蕾的人往往一定是身材很好,符合标准规范里的,婉婷却有意打破了这个“设想”。
在小红书的社交平台上,她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展示出来,反而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这背后,大家也许更关注的是,一个女生对自我的接纳和满意。
在过去,因为皮肤和身材问题,婉婷也曾有过自卑过,有过身材焦虑,容貌焦虑,还被同学嘲笑过。成为护肤编辑后,婉婷开始正视这些对自己的“评判”,她不想再活在别人的评价,毕竟用她的话来说,“一个人该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不会因为评价而有任何改变”。
对自我无条件地接纳和认同,也让婉婷在拥有兴趣爱好时,还多了几分冷静思考,她开始决定让爱好变现,成为自己的职业的一部分。
“接下来我的计划是把自己的账号做好,该写的小说要写起来了,再不写,又要拖到明年。另外,关于我的手工品牌也要操作起来了”。之所以这么积极努力地开辟新业务,婉婷解释,是不想太依赖外界带来的一些收入,目前自己70%的收入来自于外界的合作,未来,她想培养自己的被动收入,独立工作的能力,将主动收入的百分比降低。
无论是生活、工作,婉婷都在变得更有计划性和目标感,而其中很大的原因,便在于她可以很专注地跟自己相处。虽然一直保持着单身状态,但婉婷并不会经常觉得孤独寂寞,她有很多事情可做,对于那些闲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的朋友,她会认为一部分人,其实是将太多时间和精力投射在外部,给予了家庭、孩子,但婉婷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爱,是一种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给予的,而不是一种束缚或负担”。
婉婷会形容自己自私,喜欢将时间精力花费在自己身上,她不希望为了符合爸妈或亲戚的传统观念,随便结婚、生孩子, 照顾家庭,她不想,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只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因为爱自己,关注好自己,持续成长,才能拥有幸福的能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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